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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死亡-离别

鬼龙岛上每个角落都是烟火满布,杀声四起,活人越来越少,而尸体和不甘的死魂却越来越多。

“哈哈,跑啊,你们跑啊!”铁头看着已经被包围起来的龙锋等人脸色狰狞地笑道。

龙锋站在村民们前头,眼中淡然,看着周围海盗玩味的笑脸,让他虽是绝望的同时更多的是厌恶和恶心。

龙帆就躲在龙锋身后,看着众位海盗,小小的眼睛竟也露出了坚定。

龙锋低头看看自己的孩子,再看看周围那些惊惧的稚嫩的脸庞,孩子都还这么小啊!怎么能……想到此龙锋心中何忍,就算拼掉性命又何妨呢?总比坐着等死要有价值。想到此,龙锋喊到,“大家不要怕,不管如何,我们一定要让孩子活下去,对不对,一定要给我们鬼龙村留个血脉啊!”

龙锋说完,大家都一片沉静,然后看向自己的孩子。

‘’不……不,锋哥,我们……投降吧!,我们把……值钱的东西,房子全部给他们,我们离开鬼龙岛,他们会放过我们的。”说完,周围妇女和孩子都是嚎啕大哭,而男汉子们也都是蠢蠢欲动,显然不只有一个人这么想。

“大家别傻了,他们杀了这么多人,他们是恶魔,是鬼,况且杀了我们还不是一样能得到我们的东西。大家都冷静,我们只要突围出去,就能让孩子们坐船逃走了。”龙锋呵斥一声。

“锋哥,你看到了没有,海盗有多少人,他们里三圈外三圈把我们包围了,就算我们再加上这些女人也不够两百口人啊!你叫我们怎么挡。”龙昌面露惊恐之容,连连摇头,相信此时只要能让他活下来,让他做任何事都会答应的。

“妈的,废话真他妈真多,不管是投降的还是顽抗的,都给我杀了,上、上、上。”铁头哇哇大叫,这帮无知的渔民,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在自己面前商量要不要逃跑。在他铁头心中,那给你们个时间享受一下最后的阳光,已经是在行天大的善了,竟然还敢在那里啰嗦那就久,实在是他叔叔可忍,他婶婶也不能忍了!

村民还未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海盗已经挥刀霍霍杀入人群。只见灿烂的鲜血渗到白色沙土里,把大地硬生生变成了惨烈的砖红色,似乎连天空也染上了一种血腥的气味。跳动的炽热的血沿着沙滩,沿着夹板流到了清澈的海水里,销烟杀戮的气息让方圆几十里的生命争相逃命,唯恐大难临头。往日如晨曦的小岛如今露出了荒凉不忍的苍老神情,似乎在伤悲,又似乎在哀悼,在祈求。

那冰冷冰冷无情的大刀从孩子幼小的脖子上穿过,如同切葱头白豆腐,小小的头颅像沙包一样高高抛起,血昂天狂喷而出。孩子还来不及哭泣,小头颅的脸上只凝聚着慌乱恐惧的神情。令人怜惜的最后一刻,父母们都不及反应,只能伤心欲绝或者昂天狂啸。

在慌乱无秩中,龙林枯枝的手抓住了龙锋,苍老如鬼魅的皱皮脸庞抬到了龙锋的眼前,表现得异常冷静,“龙锋啊!逃不掉,逃不掉了,哈哈,天注定今天我们都会死。你不要管我们了,美兰的尸体你放下来吧,不要执着,这个玉佩你拿着,你要逃出去,我族的未来就都要靠你了”。龙锋知道此刻危急,也不知道老爷子说地什么天注定,我族是什么意思,只当他是因为伤心过度才这样的胡言乱语。

“老爷子,你在说什么啊,清醒一点,我们要赶紧逃”,旁边一刀飞来,龙锋一侧身躲了过去,但后脊背却是拔凉拔凉的,也顾不得老爷子要说什么了,腾出一只手,抓着龙林就要走。“唉!龙锋,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呢?‘’龙锋带着龙林跑出了一段路,龙林恼怒,把龙锋的手给打掉了。

‘’没时间了,好,既然如此,那小帆,这个玉佩给你,还记得我以前给说过的鬼龙故事吗,记住,那个故事是真的,记住我的话,你一定要带我族离开这片大陆,以后会慢慢明白的。龙锋,快带孩子走吧‘’。

“老爷子,咋们不说了,快走吧!”龙锋也是甚是焦急。

‘’哈哈,我要去陪我的孙子了,他不能离开我的,我还记得他小时候抓着我的衣服,叫着爷爷,爷爷,多么可爱的小家伙啊”。龙林目色痴傻,陷入了回忆之中。

龙锋刚想伸手抓住龙林,龙林却一把把他们往前推,自己随即投入了血海之中。

龙锋懊恼,心中反复回响着同一个声音,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旁边龙帆用力扯了扯龙锋的衣角,“阿爸,阿爸,快去救爷爷啊”。

听到儿子的声音,龙锋突然惊醒,“来不及了,帆儿,我们快走吧!快走”。

村民在死亡面前那顾什么,只管如过街之鼠胡乱逃窜,却又撞得东倒西歪。

龙锋在打斗突围中终于带着龙帆逃离了人群,却也只有龙锋一家逃出了出包围圈。龙锋不顾在后面追杀的海盗,只一头得往前冲,龙帆坚持不住,龙锋就抓着他的手跑,然后又用一边手抱着他走。经过长时间逃跑和打斗,龙锋已经精神恍惚,耳朵旁仿佛不断有苍蝇嗡嗡乱叫。

不知不觉中,龙锋两人就到了绑着小船的夹板上,终于到了吗?美兰,往日你我历历在目,如今却已阴阳两隔。美兰,对不起,我此时不能屡行照顾小帆的责任了,我只能到做到如此了,希望到了下面你不要怪我,我只能随你而去了,你要等我,黄泉路上好相陪!

走上夹板,龙锋把宋美兰的尸体平放在了地上,抱着龙帆放到了小木船上,随即解了船的绳索,整个娴熟的过程中龙锋沉默不语。

“阿爸,你也上来啊”,龙锋走进小船,龙帆刚要抓住父亲的手,龙锋却伸起手来,用他硕大的手掌往龙帆脸上擦拭着,把他脸上满布的灰尘黑墨渡到了自己手上,微微张口,“帆儿,不知此一走,前途命运如何,但不管如何,你都要努力的活着,尽你最大的能力活着!你要原谅阿爸阿妈,不能再陪着你慢慢长大了”。

“阿爸,你在说什么啊!你不要小帆了吗?”龙帆看着龙锋,脸上眼泪越擦越多。

“杀啊,杀,哈哈”海盗丑陋的声音越发接近。

“帆儿,每个人总要走自己的路”。龙锋闭上眼睛,用力把船往大海推了,用尽了所有力气,似乎是想一把就把龙帆推到对岸,推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不要啊!阿爸”。

海盗纷纷上前,围住了龙锋,他们脸上,衣服上,刀上的鲜血还在细细流淌。

“铁哥,那个小孩……‘’。

“妈的,给我杀了他,解开其他船去追,不要让那个小孩跑了”。龙锋看着周围只剩他一人,惨淡地笑了笑,随即眼中露出了决然之色。

龙锋迅速捡起身旁的一根木棒,奋力冲入海盗之中,“想追,啍,先从我身体上踏过去吧”。

刀光剑影间,棒棍挥洒,几个海盗应声倒地。

几分钟后,龙锋终归是架不住人多,渐渐汗流浃背,身体乏力。但他知道,今天海浪尽管很大,但想让龙帆逃脱还需要一点时间,他一定要坚持住。

龙锋胡乱地挥着棍棒,手已经不听使唤。一名海盗笑了,他刀的终于刺入了这个难缠的家伙的身上。不一会儿,龙锋身上就布满了伤痕。铁头看着龙锋即将倒地,赶紧拿着刀上前补了一刀。龙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龙锋侧着满是鲜血的身子,慢慢地,慢慢地爬着,爬到宋美兰旁边,血在地上形成了一条极好看的血色线条。

“妈的,叫你拽,还不死啊!”铁头看到龙锋想爬过去,狠狠地踩住了龙锋的身子,只听到一声刺耳的声音,铁头用刀刺进了龙锋的后背,然后又拔了出来。龙锋口中不断吐着血沫,瞪大眼睛,手伸向宋美兰的方向,张开嘴,囊囊一声,“美兰!”

“都愣着干嘛,快解开绳去追那小孩啊”。

“铁哥,追不上了”,众海盗看到了龙帆已在海岸线处。

“哇靠,都是猪脑子啊,拿箭,拿箭,射死他”。海面上顿时下起了箭雨,几百米之外只听见咚咚入水之声,可是却射程不到小船,只是擦边而过,终究是石沉大海翻不起一丝波浪,憾动不了这广阔的大海。

龙帆和小船的身影消失在海平面,铁头等人,只看到了几只海鸥跌入了大海之中。

龙锋虚弱地张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儿子消失在海平面上,嘴角露出了笑容。在迷离之际,全身动弹不得,深情地看着美兰,想着,思着,当年冬日飘雪,我们相遇于这片大海,今日万物生机,我们也将同葬于这片大海!

铁头恼怒,看着龙帆越飘越恨恨骂道,“我草,今天这海风是咋回事,为什么这么大。”

屠龙岛上,日落西斜,夜色渐渐降下了帷幕,屠杀也渐渐停息,屠杀就似万年前又重新降临在了这座历经苍桑的小岛屿上。岛上斑影稀疏,落霞烟雾渐起,迷雾纵横,血迹淡凉,无头尸体横七竖八,肠子内脏洒落满地,都已在寒夜中凝聚成块。这时候,只听到几声乌鸦和野狗豺狼之声,啄食之音响起,在雾中,显得阴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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