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刀走了,我也松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后,发现一直没有看见程二九,这小子不是安顿喝醉了的萧狼了吗?怎么没见他人影啊?我从院子里找了一圈,最后在杂物间找到了程二九,这小子竟然坐在地上看书!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小子竟然在看书?”我瞅了瞅程二九看的书,好似叫做《忠义水浒传》。程二九傻呵呵地一笑:“闲来无事,偶然在桌子上发现了这本书,看了一看,没想到还挺有意思的。只不过是本残书,就那么几章,看到性起,竟然没有下文了!好气啊!”“哈哈,先不说这些,这偏院里就这么一个杂物间,旁边便是茅厕,你不怕把萧大哥熏死啊?”我说道。“唉,他满身酒气,放到陈公子那里我怕他发火啊,反正他喝醉了,也闻不见。”程二九说道。
“不说这些了,没想到你认识的字还不少啊,还读得懂书。”这个确实没有想到,一个小偷,认识字就算了,看得懂书,“学问”不小啊!“嘿嘿嘿,一般一般。一句话十个字认识五六个,剩下的靠猜,也能看个七七八八。”程二九不好意思地笑道。“哦?那你给我讲讲这本书写的什么啊?”我又问。“应该是个神话故事。”程二九若有其事地说道:“一个朝廷大官,放出去一百零八个妖魔鬼怪,这些妖魔肯定为祸世间啊!然后讲了点朝廷的事情,然后就没有下文了!估计后面什么天尊大帝要来弄死这些妖魔吧?”“哈哈哈,真的假的,感觉很有意思啊。”反正我也没看过,听他说的,让我想起来小时候,师父给我讲的《山海经》里的那些故事。
“原来分无分文,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感觉一天天全是事。现在有钱了,也算是小有资财了,倒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你说奇不奇怪?”程二九合上书,感叹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为了生活奔波,突然有一天,吃喝不愁了,原来的事正然就懒得做了,我不也是一样。”出门的时候身无分文,还在为下顿饭吃什么而发愁,谁能想到现在我能吃喝不愁呢?
“大哥,你说我们以后干什么去啊?”程二九托着腮帮子问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干什么啊?如果没有遇上唐小仙,没有遇上你,估摸着,我不知道在那里当个店小二,天天端个茶送个水,赚些钱然后···唉,也不知道唐小仙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安不安全。好像她不在了,咱们就一件能做的事情都没有。”我也感叹道,希望丐帮的兄弟能给我带来一个让我心安的消息吧。
“这种安稳的日子真是过不惯啊,我竟然开始怀念以前天天被捕快追着跑的日子了。哈哈,现在想想真是紧张又刺激。”程二九笑着说道。“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被捉到过,打你一顿板子,关你十天半个月的,看你还怀念不!”我开了个玩笑,我俩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各自回忆起了从前······
程二九和萧狼第二天就被小六叫走了,说是孟酒歌已经向丐帮帮主主动请缨。结果没想到这次行动极其重要,冯帮主亲自带队,但多一两个得力帮手总是好的,所以还是叫上他俩。分离,又是分离,只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你俩可是要多多保重啊!尤其是你啊,二九。萧大哥用不着我担心,你不会功夫,谁要为难你,你就赶紧跑,反正一般人也追不上你,知道了吗?”我特别嘱咐了一下程二九,他点了点头:“放心吧,有丐帮在嘛!”萧狼更是一脸轻松加自信:“行啦,你就好好养你的伤。俺萧大爷出马,这事还有不成的道理?”看他俩那样子,估计也没听进去。
“后会有期。”我拱手说道。“哎呀娘啊,过一俩月就回来了,啥后会有期啊!”萧狼取笑道。“哈哈哈,也对,那就祝你们马到成功!”我更换了说词,萧狼很满意,大喝一声:“姓陈的!”陈惜命缓步从病房内走出,说道:“何事?”“接着!”萧狼扔出一个钱袋:“这里面是九十二两,还该你一百零八两,俩月后还你!”陈惜命颠了颠钱袋,说道:“小心啊,别钱没弄着,小命没了。”
“呸!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萧狼牛眼一瞪,吐了口口水。“哈哈哈,祝你们能活着回来!”陈惜命也换了个词。“放心吧,老子肯定比你死得晚!”萧狼不想在和他说话,向医馆外等待的小六一招手:“六子!咱们走!”然后大臂一挥,搂着程二九就走了······
走好啊!小心啊!注意安全啊!事情一定要办的顺利啊!这些问候祝福,就请清风明月替我送过去吧。“想什么呢?”陈惜命喝着小酒,赏着窗外的风景。现在是夜晚,但是楼下这条街才刚到了热闹的时候,尤其是酒楼对面的浸月坊。“想朋友啊,怪不得古人写诗总要写些什么月啊,风啊什么的,我好像能体会一下了。”我回答。“放心吧,那傻大个子厉害得很,那个瘦猴子也是贼精,他俩联手,再加上那什么老酒鬼,放心吧。”陈惜命一点都不担心。“是吗?”我有些心不在焉。“我看你是没人陪着你玩,孤单寂寞了吧?哈哈。”陈惜命又取笑我。
寂寞···孤独,原来我以为我已经摆脱了这两个词,没想到它们却一直没走远。“那你呢?明明是一个医馆,却开在了最热闹的地方,你也怕万一医馆太冷清,自己会寂寞?哈哈哈。”我也开始取笑他,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发现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除了收费“贵”点。“或许是这样吧。”陈惜命自己又喝下一杯酒,竟没有否认。“人啊,其实是很脆弱的,所以总要找几个伴。来吧,喝一杯吧,让我这个仅存的,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之为伴的人,敬你一杯。““哈哈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叫上柳叶刀呢?”我扯开话题,俺陈惜命的话说,伙食的费用也算在了医药费里,这些天都是跟着陈惜命“白吃白喝”,次次都是下馆子,这么好的事,柳叶刀为什么不来呢?
“我刚才说了啊,人是很脆弱的,但他不同。”陈惜命淡淡说道。“怎么?他很坚强?”我问道。“不,他是特别脆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