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岚欣第一眼见到罗泽时就动了春心,那时罗泽和王健正手举迎接新生入学的牌子游走在车站,他俩眼看着一个小姑娘独自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从车上下来,小小的身子很难负重,包几乎拖到了地上。
大多数新生入学的时候都有父母陪伴,特别是女孩子更是前呼后应,像个公主似的被包围其中,可眼前这个独自提着行李东张西望的小姑娘就显得有些落寞了,罗泽迎上前去询问:”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
李岚欣看了看罗泽手里举着的牌子,略显羞涩:”就是你们学校的。“
转眼三年过去了,又是新生入学季,李岚欣无限感慨,她心里甚至有些悲凉,自己与罗泽整整相处三年了,也暗恋了他三年,可是这三年里,罗泽就像个不喑世事的孩子,任凭她怎么赤裸裸地暗示,他都无动于衷,她最初以为罗泽只是慢热,可是就在去年暑假,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爱恋,但那不是对她的,是对另一个女孩的。
如今这个叫林安的女孩也来到了这所大学,还是罗泽全程护送过来的,李岚欣心里好痛,她坐在小区的花坛上,眼看着罗泽把林安扶上车飘然而去,她哭了,哑声,却撕心裂肺。
李岚欣跟罗泽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她的家在农村,爸爸为人老实,常年在家照顾生病的妈妈,她是独生女,小区里的这个哥哥是大伯的继子,两年前去了国外。
大伯中年丧妻无儿无女,五十岁时经人介绍与一个三十岁的年轻女人结了婚,女人带过来一个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听老人说男孩刚来的时候干瘦干瘦的,不爱说话,那时李岚欣。还没有出生。
村里人喜欢说长道短,有人说男孩的爸爸在他没出生的时候就被当时的红卫兵打死了,也有人说他爸爸偷渡去了国外,反正都只是道听途说,连大伯都不清楚具体情况,因为女人从来不说,不到两年女人就郁郁寡欢生病死了,大伯性情大变开始嫌弃这个继子了,李岚欣的爸爸经常把男孩接到家里来吃饭,妈妈也时常给他添置些新衣服,妈妈说,没爹没娘的孩子最可怜。
十六岁那年,男孩亲爸派人来把他接走了,走的时候男孩一直抱着刚出生的李岚欣不放,他特喜欢这个妹妹,上车的时候他冲着李岚欣爸妈大喊:“叔叔婶婶,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直到李岚欣上高中的时候这个哥哥才出现,他回来看望给过他温暖的叔叔婶婶,现在李岚欣大学的一切费用都是这个哥哥在出,去年暑假他又专门回来看望叔叔婶婶,走的时候还为李岚欣买了一辆车,说是出行方便。当然,李岚欣是不会告诉别人这些的,她怕别人看不起她,罗泽他们一直以为那是他亲哥呢。
李岚欣坐在花坛上哭够了,她起身进入小区,小区里很安静,静的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哥哥家很大,是复式楼,有二百多平米,虽然离学校不远,但是她很少来这里住,因为她怕孤独,她来这里也只是为了创造机会让罗泽来送她,可每次罗泽都只送到小区门口,从来没踏进过小区半步。
李岚欣心有不甘,我哪里不如林安那个小丫头了?好歹我也是校园里公认的校花,追我的男生多了去了,你罗泽凭什么对我视而不见?
长久的渴望变成现在挥之不去的刺痛,妒火舔食着她的神经,她把包往地上狠狠一甩,手机窜了出来,她把包和手机统统砸进花丛里,这时保安来了,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她整理了一下情绪,用保安的手机给罗泽打了电话。
这是罗泽第一次走进小区,他找到李岚欣扶她上车,到了学校门口学校已经关门了,他只好找了家酒店开了两个房间,李岚欣已经走不动了,罗泽只好扶她进房间。
刚进房间,李岚欣一把抱住他:“我没有喝醉,我喜欢你,你不要走······陪陪我。”说着身子贴了过来,罗泽赶快躲闪,其实他心里清楚李岚欣对自己的爱意,平时他很注意避嫌疑,今天如果不是王健和左罗烂得醉如泥,他肯定不会一个人来,罗泽想,明天一定要公开他和林安的关系,让她彻底死心。
罗泽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想给林安打电话,一摸手机不在衬衣兜里,他想起来了刚才扶李岚欣的时候手机摔地毯上了,他去找服务员开门。
其实李岚欣并没有喝醉,她脑子很清醒,罗泽离她而去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痴情变成了怨恨,她看到了地上的手机,她要制造混乱,她不能坐以待毙。
李岚欣开始给她的室友打电话,室友听她说话醉醺醺的样子有些不放心,一再追问她在哪里,李岚欣说不知道,这时罗泽和服务员走了进来,李岚欣对着手机嘻嘻媚笑:“让罗泽说吧,他知道。”
罗泽拿过手机,随口问了句:“谁呀?”
李岚欣把手机交给罗泽的时候随手按了免提,罗泽的声音很清晰地传了过去,这时寝室里的三个女生炸开了锅,罗泽可是学校里响当当的风云人物,大学四年迷倒了无数学姐学妹,他睿智沉稳帅气,几乎年年拿奖学金,最重要的是这个校园里的头号帅哥从来没有过绯闻女友,现在爆出这么个重磅炸弹,大半夜的跟李岚欣独处一室,这不是表明了已经被她收入囊中了吗?
“你是那个学生会主席罗泽吗?”
罗泽被问的莫名其妙:“是啊,我是罗泽。”
三个女生又炸了,的确是男神罗泽的声音唉,罗泽经常在学生会上发言,这个声音大家都熟悉了。
李岚欣抢过电话,声音含含糊糊的:“要睡觉了,不许打扰我们。”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那边的女生面面相觑:“明明是她先打扰咱们的,现在怎么成了我们打扰她了?有这么重色轻友的么。”
“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们两个关系暧昧,听说他俩是从一个地方来的,说不定上大学之前就好上了呢。”
“想想还真的唉,岚欣经常不回来住,她家又不是北京的,那肯定是跟学长开房去了呗。”
“可不是嘛,岚欣又是给他买手套又是给他送水杯的,以前老以为是老乡所以照顾的多点,现在想想人家早就好上了。”
“哎,我的心碎了一地。”跟李岚欣最要好的小洁说:“我要把这个重磅消息发出去,让那些学长的小迷妹们痛哭流涕去吧!”
一大早李岚欣回到宿舍,小洁拉住她:“老实交待,学长怎么地你了?”
李岚欣面露羞涩,低头不语。
小洁手一放,头一歪:“完了,完了,证据确凿了,我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没了。”
其实李岚欣回宿舍就是为了看看室友的反应,室友七嘴八舌围着她问这问那,她一概低头不语,面露羞涩,一副暧昧的表情,小洁惊呼:“我如果有那么帅气又多才的男朋友早就高调到喜马拉雅山———峰顶了,校花就是校花呀,谈个恋爱都这么低调,让我们这些相貌平平的花痴女怎么活呀。”
李岚欣走出寝室,她长长舒了口气,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荡漾开来,她去找林安一起吃早餐,林安问她包和钥匙找到了没有,她一脸迷茫:“什么包和钥匙?”
“昨晚罗泽说你的包和钥匙丢了。”林安有些迷惑。
“没有啊,可能是我昨天喝多了说话不清楚他听错了吧。”李岚欣说。
正说着罗泽来了,他一脸倦意,显然是昨晚没睡好,李岚欣小声说:“对不起啊我昨晚喝多了,害得你一晚上没睡好,走的时候我安排服务员不要打扰你了,你还是这么早来了。”
林安站在一边听着,心里想,这是怎么回事?包,钥匙,服务员,这些信息串在一起她有些理不清,这时罗泽过来揽起她就走:“安安,咱们吃早餐去。”
李岚欣站在原地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