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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最美的记忆,在爱上之前(4)

林蔷抬头笑笑说没事,但尹轩然的视线转移到了殷蓝身上,他恶狠狠地盯着殷蓝,而一向性格强势的殷蓝这时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默默地低着头,什么都不敢说。

“你干吗呢!”林蔷看不过去,将尹轩然拉了出去。

“我早就跟你说过殷蓝是个神经病,叫你不要跟她走得那么近,你怎么就不肯听呢?这次是用圆规,鬼知道下次是用刀还是什么,这次是划手臂,鬼知道下次会不会是割腕。你必须远离她,她会伤到你的!”尹轩然激动地说道。

“殷蓝是我朋友,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呢?”林蔷很生气,“就算她下次拿刀砍我,我也还是一样会跟她做朋友,我不会抛弃她的!”

“我只是关心你,不想你有事!”尹轩然说道。

尹轩然竟然也会说出关心别人这种话?林蔷愣了愣,可是想起草坪约会那次他拿感情来开玩笑,她顿时又变了脸:“我不要你关心。”

“你真是不可理喻!”尹轩然气得够呛,“对你差也不行,好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样?”

明明是想关心人家的,但尹轩然就是不会好好掌握语气。林蔷也不是不懂,但看到他对殷蓝这么排斥,她又没有办法顺从他的意思。

“我想怎样不要你管!”最后林蔷只说了这样一句,就转身走开了。

【13】

在这个世上,会有这样一个人,他和你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你们穿着不同风格的衣服,看着不同节奏的电影,读着不同内容的书籍,爱着不同风景的地方。可是有一天你们相遇了,你就会莫名地被他吸引。

这就是所谓的,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对于林蔷来说,殷蓝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她。她们原本各自生活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可是有一天她们相遇了,她们互相吸引,感情莫名地亲厚。

同样是5岁那年,林蔷和殷蓝都失去了爸爸这个至亲,这个遭遇会不同程度地贯穿在她们将来成长的每个阶段,并最终影响她们出落的性格。没有这种经历的人无法感同身受,而林蔷绝对可以感同身受地明白殷蓝的伤口。

因为相似,所以懂得;因为懂得,所以疼惜。

在殷蓝的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晚上,夏奕哲的乐队在操场上有一场小型演出,林蔷还没有答应夏奕哲正式加入他的乐队,但却在舞台上出现了。

“接下来我要给大家唱的这首歌,名字叫Someoneiswatchingoverme,我想把它献给我最好的姐妹。她虽然不在现场,但我相信她会听到的,我也相信她会明白我的心意。”开场白说完之后,林蔷便开始唱歌。

Someoneiswatchingoverme,译过来的意思是,有人一直在注视着我。唱这首歌的那个女孩因为哥哥在车祸中丧生,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内疚,她不再唱歌,也不允许自己快乐,直到后来想通了,努力去考音乐学院,并将哥哥的离去化作动力,创作了这首歌。

“AllIknowisyouarenotheretosaywhatyoualwaysusedtosay,butitiswrittenintheskytonight。”唱到这里,林蔷的声音出现了哽咽。

这句歌词的意思是:我所知道的是,你已经不在这儿说你以前经常说的话了,但是那些话都已经写在今晚的夜空上。

林蔷想给殷蓝唱这首歌,是希望她能明白,其实她死去的爸爸一直都在天上默默地注视着她,他不希望自己的离去,给殷蓝带来的是万劫不复的噩梦、挥之不去的阴霾。殷蓝头顶的这片天空,一直都有人在为她静静地守候。

一曲唱罢,林蔷木木地对大家说声谢谢,慌张地看看台上的乐队朋友,便匆匆跑下了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林蔷好像还没有从刚才唱歌的投入状态中抽离出来,有点儿魂不守舍,走着走着,突然就撞上了一个人。

“小蔷薇。”那人轻松地向林蔷打招呼。

林蔷一抬头,竟然是肖子浩:“怎么又是你?”

“哇,你这是什么语气,好像很不想看到我一样哦。”肖子浩故意皱了皱眉,“我是被你的歌声吸引过来的,唱得真不错啊。”

林蔷没什么心情跟他贫嘴,挤出一个笑脸说道:“是吗?谢谢捧场啊。”

“上次你参加校园十大歌手决赛的时候我没有给你送东西,这次刚好碰到,不如我请你吃夜宵吧,你想吃什么都行。”肖子浩说道。

“不用了吧--”林蔷尴尬地退了退。

“要的要的。”说着,肖子浩根本不管林蔷的拒绝,就把她拽出了校门。

夜晚的校门口灯火通明,小吃摊排了长长的一路,非常热闹。既然都出来了,林蔷也不好意思再推托什么,于是让肖子浩陪她逛了一下那些小吃摊,然后随便买了几样她平时喜欢吃的,赶紧吃完了事。

“你吃得好少啊。”肖子浩感叹道,“你这么好养,不如以后我养你吧。”

“咳咳--”林蔷差点儿被他莫名其妙的话当场噎死,她鄙夷地看了看肖子浩,“我现在又不是没有伙食费,干吗要你养?”

肖子浩在一旁,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你平时都是这样追女生的吧?不过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吃你这一套,你要是想找人玩的话,就去找别人吧!”说完,林蔷就生气地走了。

就在这时,有人走过来搭上了肖子浩的肩膀,笑笑说道:“浩哥,人家还是情窦未开的小女生,你这样会吓坏人家的。”

肖子浩还是笑得一脸灿烂:“也是哦,我可能心急了点,慢慢来,以后慢慢来。”

【14】

回到宿舍之后,林蔷就把肖子浩莫名其妙的行为告诉了殷蓝。

殷蓝听完,忍不住在一边狂笑:“我就说你只要稍稍改变一下形象就会桃花开不败吧,很明显肖子浩对你有意思,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平时那些泡妞模式不适合你。”

“唉,怎么我遇到的人这么变态。”林蔷叹了口气,“你就好啦,杨子对你多认真啊,你那次出事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抢你圆规任你发泄,我真的被他震撼到了。”

殷蓝努了努嘴:“杨子确实很好,可惜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的是什么类型?”林蔷顺势问道。

殷蓝狡黠地眨了眨眼,凑到林蔷耳边小声地说:“偷偷告诉你,我在我们班看上了一个,他叫卫晨,就是和肖子浩一起转学过来的那个啊。”

“什么?你竟然喜欢卫晨?”林蔷激动地叫起来。

上次跟卫晨发生冲突的事林蔷还历历在目呢,她对卫晨可没什么好印象:“殷蓝,我好像听到他们都叫卫晨老大,他不是什么好人啦,而且上次我还差点儿跟他打了起来,他的脾气超差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干吗喜欢他啊?”

“哇,很少见你对一个人有这么多控诉的啊。”殷蓝说道,“不过你放心啦,我只是说对他有点儿感觉而已,没有说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啦。”

虽然殷蓝这么说,但林蔷觉得,殷蓝只不过是在应付她而已。自认识以来,林蔷就觉得殷蓝的眼光很高,追她的人很多,但她从来都没有用正眼看过他们。可是这次,殷蓝竟然主动开口说自己看上了卫晨,应该是真的对他有好感吧。

卫晨本身长得就帅,帅气中还带着几分邪邪的气息,确实很有魅力,而且他和殷蓝一样,都是特立独行的张扬个性,殷蓝会被他吸引,也很正常吧。

“你别管我了,还是先说你的事吧。”殷蓝顿了顿,“我听说夏奕哲想找你加入他们的乐队,但是尹轩然突然给你塞了一张纸条,说不准你答应夏奕哲,对不对?”

林蔷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杨子八卦给我听的呗。”殷蓝笑笑,“现在的局面很明显,尹轩然和夏奕哲已经开始悄悄在争你了,未来还有可能再多一个肖子浩,我看你怎么办。”

林蔷歪了歪脑袋,她现在确实比较纠结。

当时她答应夏奕哲会考虑,是想说服殷蓝代替她的,可是殷蓝出了那样的事,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今晚她还借了人家的乐队给殷蓝唱歌,要是夏奕哲因此以为她这是变相答应加入的话,她就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不仅如此,尹轩然还无缘无故地给她写了张纸条说不准她加入夏奕哲的乐队,更让她费解不已。

“要不,我给你玩个测试吧?”殷蓝突然兴奋地说。

林蔷有点好奇:“什么测试啊?准不准?”

“绝对准!这是本小姐的江湖绝技!”说着,殷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扑克牌。

“斗地主吗?”林蔷故意调侃道。

殷蓝瞬间赏了林蔷一个嫌弃的白眼:“是用扑克牌算命好不好?来来来,让本大师来帮你算一下你的爱情。方法很简单,在心里默念着你喜欢的那个人的名字,然后抽出一张牌,本大师自然就会根据你抽的牌给出相关的答案了。”

要真是专业的话,应该要用塔罗牌吧。林蔷笑了笑,不过虽然扑克牌看起来毫不权威,为了不打击殷蓝的热情,她还是配合一下吧。

殷蓝接过林蔷递来的牌,看了看就说:“你们的缘分指数很高哦,一定会在一起!”

“真的吗?”林蔷不知不觉地被带了进去。

下一秒,殷蓝的大笑就暴露了她的诡计,她凑近林蔷调侃道:“告诉姐姐,刚才你心里想的那个人是谁,是尹轩然呢,还是夏奕哲?”

好烂的桥段!林蔷真是气死了,这样也会上殷蓝的当!

“我刚才想的是袁艺!”林蔷耍赖道。

“哇--”殷蓝大声感叹,“原来你一直喜欢的人是袁艺啊,看不出你这么重口味啊,我现在就去袁艺家告诉他--”

说着殷蓝就要跑出宿舍,林蔷赶紧拽住她:“好吧,你赢了。我刚才想的是尹轩然。”

“可是……”林蔷刚说完,又激动补充道,“我没有喜欢他的意思,我就是先想他试一试,然后下一把再想夏奕哲试一试,我以为会抽很多次牌的嘛……”

做测试的话,确实可以多做几次,可以选择不同的人,来看看有什么不同的结果。可是在现实的爱情中,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

殷蓝看着林蔷,笑着感叹道:“真是个大傻瓜。”

【15】

--“他们班同学说她在班里有过自虐,跟疯子一样。”

--“听说她转学过来之前在那个学校出过大事,败坏了名声才被迫转走的。”

--“该不会就是那次的事让她变得这么神经质吧。”

那次殷蓝在教室里发生异常行为之后,已经惹来了不少闲言碎语,可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好事者又挖出了殷蓝的新传闻。

这次发布流言的人似乎是想借殷蓝的异常情绪制造话题,特意去查了殷蓝以前的事,结果真的把她转学之前的事挖了出来。流言传说殷蓝之所以转学,是因为她在原先那所学校时,有一天晚上放学回家,她被两个陌生人挟持带走,家长报了警,也惊动了学校,第二天才找到人。至于当中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越是这样朦胧的剧情,越令人猜疑,也越给好事者胡编乱造的空间。

有人说,她被抢劫了;有人说,她被强暴了;还有人说,什么事也没有,只是因为她平时太拽被某些看不惯她的人找过去警告了一下而已。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对殷蓝的名誉造成了巨大损坏,种种流言的纷扰也影响了她的学习,所以她的父母决定再次安排她转学。

“阮莹,一定是阮莹那个贱人又在背后搞小动作!”殷蓝一拳打在桌子上。

站在旁边的林蔷,看得心里十分沉重。为什么不过短短几个月,她的生活就变了个样子,好像睁开眼睛都是钩心斗角,暗流涌动。

殷蓝才转学过来没多久,如果再一次因为从前的丑闻被迫转学,这样对她来说实在太不公平。林蔷更担心的是,殷蓝的情绪不一定经受得住这些打击,如果再让殷蓝陷入被丑闻包围的境地,恐怕她的抑郁症会再加剧。

难道真的是阮莹在搞鬼吗?林蔷问自己。想起那次殷蓝为她出头,动手打了阮莹一巴掌,林蔷突然觉得好像很有可能。草坪约会那次只是一场误会,阮莹都不肯原谅她,而殷蓝那次是对阮莹大打出手,阮莹怎么可能肯善罢甘休。

这么想着,林蔷已经走到阮莹的位置,将她约了出去。

“殷蓝的那些事,是不是你找人爆出来的?”林蔷怯怯地问。

阮莹似乎没什么耐性,直截了当地说:“只是一个被学校开除的烂苹果,她有什么好神气的。既然敢做就要敢当,我也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

“你分明是记恨她打过你一巴掌,所以想报仇!”林蔷说道。

“如果我说我真的是这样呢?”阮莹眉毛一挑,“你还记得她打过我一巴掌,现在你就没有资格来责备我。我是有仇必报的人,谁让她被我抓到把柄呢。”

“那根本不是什么把柄,是你在造谣中伤她!当初她之所以动手打你,是为了帮我出头,错的人应该是我。”说到这里,林蔷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让你打回一巴掌,或者两巴掌也行,只要你别再生事,我们恩怨两清。”

“啪--”没有任何预兆地,阮莹大力地扇了林蔷一巴掌。

虽说心甘情愿承受,但林蔷的眼睛还是顿时就泛起了泪光。

“我不会还手,也不会告诉殷蓝。”林蔷咬住嘴唇字字铿锵,“这一巴掌,就当是我替殷蓝还给你的。但我不是白给你打的,你的气消了,对于这次谣言,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解决结果。你知道,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阮莹笑了笑,大概是应允的意思,然后转身就走了。

再一眨眼,尹轩然就站到了林蔷面前。

这样的速度,分明告诉林蔷,刚才她和阮莹所发生的一切,他全都看见了。林蔷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尹轩然的出现,害她的委屈感突然被放大了好多倍。

尹轩然突然就这么向前一步抱住了林蔷。他的拥抱是非常生涩的,似乎不敢怎么用力,但林蔷却还是感觉被抱得没有办法呼吸了。

“你这个笨女人,怎么不知道还手?我不是说过,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能欺负你吗?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被人家欺负呢?”尹轩然抱怨的语气,此时听起来却非常宠溺。

林蔷动也不敢动,但语气却依然倔强:“都是因为被你欺压多了,我当习惯了受气包。我说尹轩然,安慰人的话,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吗?”

“笨女人,看你被人欺负,我觉得好心疼,这样算是好听的吗?”尹轩然接道,“其实殷蓝都跟我说了,我知道你为什么对她特别好了,因为你们有类似的家庭背景。对不起,我那天不该对你发脾气,其实……我就是怕你受伤嘛。”

“尹轩然,你现在是在向我表白的意思吗?”林蔷突然问了一句。

“说你笨还真是笨到底了。”尹轩然顿了顿,“对,我就是在表白。我喜欢你很久了,真的,我那么喜欢逗你,是因为想要多看到你的笑容,我怕你不理我,怕你只把目光放在夏奕哲身上,我甚至很嫉妒袁艺和你关系那么好……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再也不口是心非了,林蔷,做我女朋友,让我保护你,好不好?”

楼梯拐角那么安静,好像全世界都静止了,一字一句的动听情话,经过唇齿,穿过耳朵,抵达心脏的深深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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