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水果,看一看喽!”
“炸糖糕呦!客官,来一块糖糕吧!”
“茶汤茶汤!”“上好的西域毛皮!”“酒仙桃花酒!”小贩的叫卖声连绵不绝,许许多多热闹的东西看着很温暖,许灵鸢任凭许愿拉着她,穿梭在人群里,总是有一种错觉他们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
“如果有一天你看倦了山川风物,从大漠长河走到姑苏人家,把江湖梦悉数收进青花瓷枕里,你是否愿意陪我在冬日的暖阳里烫一壶清酒,顺便把余生靠在我身上。”许愿的话如空中清风水中月,轻轻的散落在空中,四处都是人,许灵鸢买了一只糖葫芦,小口的吃着,没有做答,许愿也没有再问。他的心她知道,但也许此生无法作答。
许愿依旧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青楼女子抚扇掩面,娇羞羞的丢下自己的手帕,许愿也俯身一一捡起,放在鼻尖闭上眼睛深深的嗅。忽然,他仰天大笑一挥手,纷纷扬扬的手帕如落花飞雨,夹杂着街边的花瓣。这无意一举,又不知误了多少永安女子,多年后在阳春三月独伫船头,唱着 沧州大雪夜里奔流,白茫茫的大地上,红尘终误了俺武陵年少。
那时少年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口红袖招
许灵鸢捧着油纸包裹的糍粑,用竹签一块一块的插着,冒着温温的热气,许愿提着酒壶坐在屋檐边上,许灵鸢站在他身后,他仰头灌下一口烈酒。许灵鸢忽然发现一个人。
“哥,如果让苏蓉姐姐发现我和你出来鬼混,你就等着替我收尸吧!”一个清秀的白面小生摇着折扇,对着身边的男子说。
“酥杳你小时候的胆子都到哪去了!放心,不只是你苏蓉姐姐不会发现,所有人逗比不会发现的,放心吧!梨园今天的重头戏可是快开始了,戏里的青衣这次扮演崔莺莺,就是那个梨园头牌齐晞湄,她可是不常出演,跟着你哥有肉吃,走!”身边一个长相好看的男子一脸道貌岸然,一看苏杳就是被他给忽悠出来的。
许灵鸢细细的听着,她垂下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黄金色,灿烂威严,如若龙瞳。世界上少有的神之血脉在许灵鸢身体内流淌,白王城诞生的血统,至今为止只有一些和白王城有些千丝万缕牵连的皇室和家族才知道这种珍贵的血脉有多么高贵。许灵鸢眉头一转,收拢了灿金色的眼睛,对许愿说
“走吧,去梨园看戏。”
梨园很美,到处都是鲜花,风一吹,就洋洋洒洒的落下来。许灵鸢和许愿坐在同一处竹子桌上,灯火点的通明,许愿点了两碗藕粉,一份西湖醋鱼。其实那时候的时光很美,赌书泼得茶道香,当时只道是寻常,足够我回味致今不能忘了。
许灵鸢垂下的眼眸一点一点变成灿金色,听觉提高了不止一倍,搜寻着苏杳的声音,许愿忽然拉了一下许灵鸢的衣袖,用眼色扫向一个地方
“女人,他是不是当时你在去良企的路上碰到的南稹使者什么王什么的?”许愿盛起一勺藕粉,一边喝一边对许灵鸢说
许灵鸢眼底回归平静,抬起头,冲着许愿指的方向看去。祁熠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点了一壶茶水,慢悠悠的喝着,目光却瞄向一个地方,许灵鸢顺着看去
苏杳吃着桃酥,眼睛笑眯眯的,弯成了月牙儿,头发束成马尾,戴了支白玉簪子,英姿飒爽。许灵鸢忽然想起,那天雀啄十八拍舞结束的最后时刻,苏杳一回首,眼底倒映出祁熠的脸庞。祁熠,苏杳。他们,可以在一起么?
许愿看许灵鸢出了神,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惊醒了许灵鸢。
“女人,小爷比那个什么祁熠英俊一百倍好吧!你什么时候看小爷我出过神?”许愿一口喝下藕粉,不满的说,许灵鸢没有理会他,好戏开始了
齐晞湄果然是梨园的头牌,嗓音清脆似百灵鸟,身段苗条轻盈似塞上飞燕。
“好!好!”二楼雅间里传来叫好的声音,离晋王楚远帆大力鼓掌,眼神却紧紧锁在齐晞湄窈窕的身段上,许灵鸢冷笑,落在楚远帆手里,这个媚态万千的齐晞湄头牌怕是难保,好的为侧妃,差的就只能做小妾了。果不其然,戏一散场,齐晞湄就被楚远帆的小斯请上去了,明为打赏,谁知道呢?
许愿耐着性子等许灵鸢一点一点吃西湖醋鱼,她吃的很慢,漫不经心的剔去鱼刺,在汁水中浸泡,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