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雷霹色鬼
水生的纯洁被老师玷污了之后，自己感到神经有些错乱：要是怀孕了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的一生不就毁了吗？！身后的唾沫星子都会把你给淹死的——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
那时，水生还以为男人要是和男人接触了也会怀孕呢。
此时，一朵白灰云突然从水生的睛前出现，又缠绕他周身，瞬间扩散开去，变成了满天的乌云，顿时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发生了——玷污水生的那个老师被雷霹死了。就死在水生的身边。
水生被眼前惊险的一幕惊呆了。
霎时雨霁云散。
水生低着头散着发，沿着村东头树林里的小河缓缓走着，泪水打湿了月光落到了他的心上。刚才老师说的话让他更加颇感疲惫：你的那个东西咋不像是女人的呢？
水生坐在河边的草地上，双手将头埋在支起的双膝上面，身体里的植物钟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夜气袭来，把水生带到了寒冷地带，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轮皓月，勾起了水生的思念，再一次想起了城里的小学老师……
汹涌的情感难以抑制，朦胧之中水生向月宫飞去……
水生听到有人在喊他，那声音是从范书记的喉咙里发出来的：水生！水生！你在哪里？
水生寻声望去，透过林子里的月光看到了一些晃动的身影，不是范书记一个人，是一群人——这些人肯定都是他聚来的。
有人说，你们看，那个河沿上好象有一个人。于是范书记快走几步，说，是啊，是人。他又喊了一声：是水生吧？
水生缓缓地站了起来；找他的人们也来到了跟前。
水生看到范书记的儿子也跟在他爸的身后；养父也来了。
养父“唉”了一声：这我就放心了。
水生说，没事，我就是坐一会儿。
养父说，你倒是没事了的，大家可急坏了。
水生说，谢谢叔叔大爷们的关心！我们回去吧。
水生率先走向家的方向……
回到家里，母亲骂了水生一顿。她骂得好难听。现在把不那么难听的写上吧：死丫头到哪野去了，还没订亲呐，就控制不住了，如果让我们丢人现眼，你就别想回这个家……
此时水生啥也不想说，其实他也无话可说，所以也就没有解释一句让大家都能理解的话。
这顿晚饭水生没有吃，也不知道饿，只想睡觉，睡上三天三夜三月三年才好呐。
于是水生便迅速钻进被窝里……
被窝里的水生又难以入眠了——他胡思乱想起来……
两年初中，高中也快两年了。可是一直在走读，而妹妹金凤，一上初中就住校了，周末还能骑上自行车回家。其实住校是不用花钱的，但是，要是自己住上校，家里的活就不能干了，家长就会挨累了；更令水生生气的是那台自行车——从周一到周五一直都在学校闲着，周末金凤骑到家里，双休日就成了弟弟大龙的玩具了。
这回真的是不能再上学了，但是不能不读书。——读书，又怎么能嫁人呢？我是不男不女的人啊!……我的隐私暴露了，还怎么能好好地活下去呀！
想着想着，水生的脑袋就像浆糊一样了。
星期一水生没有去上学。
小弟大龙问，哥，你为啥没去上学？
水生正在看小说，他已经被书里的故事情节感染了，他不想理小弟，于是便冲小弟努努嘴什么也没有说，继续看当时仅有的那么几部之一的《林海雪原》。
晚上，范书记来到家里提亲了。水生看到他来了，也知道他来的用意，所以想出去躲一下，但被母亲喊住了。
母亲说，快给你范大爷烧点儿水。
水生没有办法，只好把炉子里的灰弄出来倒出去，再弄来引柴和牛粪；引柴放在炉子底下，上面装满了牛粪，壶里装满了水放在炉子上面，再用一张废纸点燃火，伸进炉篦子底下，燃着里面的引柴，上面冒出了烟时，炉子里面的柴禾就快着了，等了一会，烟没了炉子的火就红起来了，二十几分钟水就烧开了。
水生提起水壶先给范书记沏上红茶，开水咕嘟咕嘟倒进他的杯里，还没有沏开的茶叶漂在上面，等泡一会就会沉底了。
水生说，范大爷请慢用。
紧接着，水生又给继父沏茶。
范书记十分欣赏地看着水生，说，多好的大姑娘，往后在村上干点啥吧，——念那么多的书也用不上，有点文化就够了。
水生说，没文化还能干啥呀？
范书记笑笑，说，当个妇女主任，当个青年书记不都行吗，——你看我，也没有文化，不也照样当了这么多年的书记了。
母亲说，书记说的在理。
养父说，我也没念几天书，但也当了这么些年的会计了。
水生笑了，如果有人看到他当时的笑容，肯定会看透他的心思的，——那是无奈的笑啊！
水生躲到一边去看书去了。
范书记喝了几口水，清了清嗓子，说，老邹啊，我家的儿子也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可是现在就愁没几个能配得上的。
养父转过头扫了水生一眼，说，那是不假。
水生知道养父的用意，但他只能装傻。
书记说，你们的大女儿也该找个人家了，女大不中留啊……
往下他没有说，但水生也知道是啥意思。
邹会计在范书记的手里是有短的。有一次他和一个城里下乡的女知青搞两性关系时，被范书记看到了。
范书记讨情地说，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你就惨了……我不告发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养父着急地说，你说吧，啥条件我都会答应你。
范书记说，其实也不算啥，就是，想让你的大女儿给我做儿媳妇。
养父哈哈一笑：这还有啥问题，不成问题，我肯定没意见。但我得给你出个主儿意。
范书记问，啥主儿意？你说。
养父说，哪天你亲自到我家一趟，当着我们孩子她妈的面，把这事挑明了，我再敲敲锣边，就好办多了。
书记说，那就这样？不过你这个锣边可得敲好了，敲不好，我还会收拾你的。
说完他走了。养父看着他的背影瞥了一下嘴，心想：你刚搞完了几天啊就来教训我来了。按着养父的性格来说，决不是趋炎附势的人，可他现在却被人家抓住了把柄就没有办法了。答应吧，否则我还不得被游街示众，这样一来，名誉扫地了，会计也当不成了。养父这是为了保全自己不能不答应范书记的无理条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