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风声水起
水生的黄姨来了,她急切地问水生,水生啊,大家议论的可是真事?
水生把烟笸箩拿给黄姨,示意她抽烟。
随后水生无所谓地问道,议论啥了?
黄姨说,我是你姨——虽然不是亲的,现在你妈不在身边,你就把我当亲的吧!我跟你说,人们都在议论你和范书记儿子的事,这是咋回事?你们不是拉倒了吗?
水生说,拉倒是拉倒了,可是现在我又想跟他继续处了。
黄姨“啊”了一声,说,咱村子小,找个合适的还真是挺难的,不好找啊。
水生没有言语。
黄姨又说,处上了也不能随便呀,你是一个黄花大姑娘,不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呀。
水生说,谢谢姨了!没有关系的,谁愿意说啥就说啥,让他们说去,我不怕。
水生的话是这么说,但是“人言可危”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黄姨沉默了。
水生笑着说,姨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你放心好了。
村里没有可以隐瞒的事,有点啥事都会很快不径而走,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进千家万户,迅速弄得满城风雨、家喻户晓——甚至连周边的村子都会很快知道。所以,水生和范德明的事很快便成了人们街谈巷议的话题了,甚至水生在前面走,后面就会有人指脊梁骨,还会啐一口唾味星子“呸”。
村里没有啥热闹,所以只要有一点事儿,人们就会特别关注的。
水生想:这要是在别的村子非得把我游街示众不可。
水生的眼前再现了一对奸夫*妇被游街示众的场景:男人和女人脖子上都挂着一双破鞋游街,由村里的民兵押着,走大街串小巷,围观跟着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几乎全村老少全都出洞了,唾味星子溅过来砸到他们的身上,想要把他们砸死、淹死……
水生心说:我又不是跟别人,我们是处过对象的,他可是书记的儿子。
现在各干各的,人们的来往也渐渐地少了,连串门打茶围的习俗也没了。就拿范书记来说吧,啥事也不愿意管了,“会”也很少开了。其实他比谁都明白,虽然他不多管事了,但是比他过去事事都管还强百倍呢——老农民们的积极性空前高涨了——过去整天学这学那的产量就是上不去;现在没人提、没人喊那个口号了,产量一下子就上去了。真是怪了呐!
虽然人们的来往少了,但是邹家和范家是前后院——是邻居,难免不常谋面的。水生和范德明有了传闻之后倒是成了好事了——范书记再见到水生就不冷淡了。他热呼地说,水生啊,你爸妈不在身边,也难为你了,有困难就说啊,能帮的就一定会帮,能照顾的一定会照顾,不要一个人承受;干不来的活就让德明过去帮帮你……
水生说,谢谢范书记了!
范书记说,你这孩子,总跟我客套。
水生说,那我先走了。
范书记说,等会儿过来吃饭吧。
水生说,我还有事,走了啊。
水生去了二哥家了。
玉儿见水生来了便跑了出来,大喊大叫:姑姑来了!
水生一把将玉儿抱起来,来到屋里。
二嫂见水生就笑——一个劲儿地笑。把水生笑得都不好意思了。
水生问:笑啥呐?
二嫂憋住了笑(也许还在心里笑)。
玉儿也好奇地问,妈妈你笑啥呢?
二嫂没有理她。片刻说,刚才我看你跟范书记打唠了。
水生说,我也看到你了,在大门口还抻长了脖子使劲儿往那边看。
二哥家在村西面住,跟范家是一趟房,距离也就是五十米左右吧。
二嫂说,我刚才准备烧火做饭到大门外抱苞米秆才无意看到的。
水生说,有意看到的也是没有关系的呀,看到就看到呗,还解释啥呀,没有必要嘛。
二嫂说,我没有解释啊,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水生嗔怒地说,别说了,我都饿了,快做饭吧!
二嫂努了一下嘴:我正要做饭呐,马上就做,你帮我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