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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雪地马蹄

天空飘洒着细细的绒雪,接近新年,米纳卡首都安比利斯城迎来了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

城西外的树林,地上的积雪已经初见规模。林外的雪地上马蹄印随处可见,一直延伸到了树林之内,杂乱的马蹄印把积雪踏的纷乱,显得十分狰狞。

一匹白马孤零零的伫立在林外,一看便知这是产自帝国东部的良驹,纯白的毛发,高大的体形,即使是团长级别的职位也未必有资格骑的上。

白马之上的人披着灰色的披风,笔直的坐在马上,一头金色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仿佛太阳一般散发着光芒。精致的脸庞甚至有些许的女性化:柳叶弯眉,笔挺秀气的鼻子,娇嫩的肌肤——若不是浑身散发的威严英气,很有可能被误认为女子。一身制服仿佛配合着坐骑一般同样的洁白。而胸口剑盾交叉的徽章也表面了他的身份——帝国监察厅。

“大人,书信我们追到了,但人已经死了,抱歉。”一骑从林中跑出,对着白马上之人报告道。而他铠甲之上的徽章同样显示了他的身份——监察厅骑兵团。

“没关系。信呢?”白马上之人不置可否道。

“在这里。”骑兵从身上掏出一个沾了血迹的信封,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

白马上之人接过信封,信封是帝国军部高级信封,封面上写明收信人是黑旗军统领胡安·卡勒夫,封口处加盖着帝国军部最高指令的火漆。除此之外便别无特点了。

“莱哈特大人,我们已经抓获三封了,这信到底是......“

“埃尔达队长,不该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多问!”莱哈特冷冷的打断了对方的问话,眼中的寒光仿佛透漏着杀气。

“是,是......下官僭越了。”埃尔达慌忙认错,仿佛十分惧怕莱哈特的目光。

从林子里陆陆续续有骑兵出来,莱哈特把信揣进怀里。只见又有一名骑兵上来报告。

“大人,现场已经清理完了。”骑兵指着身后的另一匹马,上面一个长条形状的袋子,一动不动的挂在马上。

“辛苦了,收队。”莱哈特说完,也不等手下的骑兵,便自顾自的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在奔驰白色骏马上的莱哈特抬头望了望着天空,太阳藏在的云层之上,只能露出淡淡的轮廓,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雪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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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塞罗德公爵府,帝国军务大臣兼中央军统领菲尔班·亚塞罗德正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兀自摇晃着手中装着上好葡萄酒的水晶酒杯,价值堪比黄金的744年的泽雅葡萄酒在杯中肆意跳动,仿佛翻滚的鲜血。

他面前的书桌上,正摆着三封被拆开的一模一样的信。书桌对面,四个人影在昏暗的灯光中垂手站立,跳动的灯光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他们的面貌。

亚塞罗德公爵虽已年逾50,但样貌却像仅有40岁的中年人。仪表堂堂,帝国统领制服下包裹着他匀称的身材,除了头上稀疏的几根白发外,完全没有一丝衰老的痕迹。

这个男人年轻的时候甚至还有着“帝国剑术双雄之一”的称号。

亚塞罗德抽出一个信封,很随意扯开了那象征帝国最高军令的火漆——如同撕碎一张废纸一样。打开一看,露出了一幅果然如此的样子,便把信扔在了书桌上,自顾的继续品尝起葡萄酒来。

信上只有一个漆黑的大字——“二”,其他两封同样如此。

四个人影为了看清信上的内容,都上前走了一步,同时也在灯光下露出了他们的样貌。

站在最右边的是亚塞罗德的儿子——坎贝尔·亚塞罗德,身材威武高大,一身的杀伐之气。相貌之中隐隐透着亚塞罗德公爵年轻时的影子,但气质却截然不同。他是现任中央军的副统领。

第二个人面色冷峻,身材欣长,带着一副金边眼镜,一身的文官气质——同样是中央军副统领的德尔菲斯·安德米勒。

第三个人相貌威严,唇边留着精心修剪的两撇胡子,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洁白的监察厅制服一尘不染,月桂制式的肩章更表明了身份——监察厅总监察长卡伦·文森多普。

第四个人便是有着金发监察长之称的监察厅第一司司长莱哈特。

“父亲大人,这封信是什么意思?”坎贝尔显然没有父亲那般老练的政治头脑,本身也并非什么聪明之人,对这封信的内容自然是不明所以。

“要用脑子,坎贝尔。”亚塞罗德重新将杯中的葡萄酒斟满,声音不咸不淡。“这封信是给黑旗军统领卡勒夫的,信的内容自然是关于黑旗军的。而针对的对象,当然是我们。”

受了父亲训斥的坎贝尔缩了缩脑袋,不再言语。

“大人的意思是,斯帕兰的身份败露了?”安德米勒推了推他的金边眼镜,镜片的反光遮挡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现在的眼神。

“黑色代表背叛,“二”代表副统领的职位。这封信应该就是宰相大人告诫黑旗军统领卡勒夫大人,黑旗军副统领之中有我们的人。”莱哈特低头垂手,仿佛就是一个隐藏在黑暗中不知名的小角色一样,身上完全没有了城外树林时的霸气和光芒。

“这种无聊的猜谜游戏也只有咱们的宰相大人才会玩了吧。而卡勒夫又是那老家伙的弟子,真是一对滑稽的师徒呀。”亚赛罗德嘴角露出一丝戏谑。

“为什么是斯帕兰呀?黑旗军三个副统领编制,为什么偏偏知道斯帕兰是咱们的人呀?”坎贝尔仿佛更加不明白了。

“真是笨蛋!”亚赛罗德语气中带了充满了对儿子不争气的气愤,“林洛和图拉米10年前就是卡勒夫的左右手,这三人虽是上下级,但都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而斯帕兰三年前才从中央军调到黑旗军,我又是中央军统领,难道这你还不明白吗?”

“大人不必动怒,坎贝尔大人只是不了解宰相和黑旗军统领之间这种无聊的游戏罢了。下官也是胡乱揣测的,毕竟黑旗军也只有斯帕兰大人是咱们的人了。”莱哈特连忙帮坎贝尔开脱,而后者则感激的看了莱哈特一眼。

“其实你完全不用这样压抑自己的,莱哈特。”

亚塞罗德炯炯的目光转向莱哈特,“你是一个优秀的年轻人,22岁便坐上了监察厅内情司司长的宝座,每次交给你的任务你都能出色的完成。我看下一任的总监察长非你莫属。”

“哈哈,不要这样看着我,多普。事成之后,帝国宰相之位就是你的了,没必要抱着一个监察厅不放吧。”仿佛注意到了文森多普不自然的神态,亚赛罗德转头笑着对他说。

“哪里哪里,下官真是受宠若惊呀,哈哈......”文森多普神经质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虽然他的衣领一直很整齐。刚才错过了向公爵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让文森多普感到略微的不安,但听到公爵大人宰相职位的许诺,他的心情瞬间又亢奋了起来。

“大人过奖了。”而莱哈特则面不改色。

“在场的各位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一起密谋大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皇宫那边已经有所行动了,咱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看来,要执行“日落行动”了。”

此言一出,其他四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大人,太突然了吧。”安德米勒惊呼道。“与斯帕兰大人的联络,中央军和监察厅兵力的集结,东南军团对咱们行动可能会有的反应等等。。这些事情我们准备的还不充分,现在行事是不是不太稳妥呀!大人!”

“五天时间。”亚赛罗德伸出了五根手指。

“斯帕兰那边我已经派人送去了密信。约好了五天以后,他率部下一同行动,牵制住黑旗军的主力。而我则要你们在五天之内,做好中央军和监察厅宪兵队的集结部署。今年的新年,老夫想换个地方过了!”

“可是东南军团那边......”

亚塞罗德一挥手,打断了安德米勒的后半句,“东南地区是帝国的内地,并无战事。这几年我一直在削减东南军的军费,抽调他们的精锐。纵然那个胖子确实是个人才,但他手下的杂牌军难道能阻挡我中央军的精锐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皇宫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如果不当机立断,只怕错失先机。诸位,此等大事,绝不可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亚赛罗德的话语仿佛锤子一般,重重的敲砸在众人的心上。

“是,大人!”莱哈特四人肃然而立。

亚塞罗德端起酒杯,径自走到了窗边。手中的葡萄酒在杯中翻滚,亚赛罗德一饮而尽,双眼出神的望着窗外。

此时的亚赛罗德眼中没有了刚才的野心与果断,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说不出的哀伤与悔恨。他用着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自语:“中央军和监察厅都在我手里,你拿什么和我斗呀,我的......”亚塞罗德一声长叹,“......老朋友。”

雪依旧在下。

从公爵府出来,已经是半夜了。莱哈特坐在马车里,双目紧闭,仿佛在消化着自己听到的这可能颠覆帝国800年历史的重大消息。

车轮压在道路的积雪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突然,行驶的马车上钻进了一个人影。身形单薄,全身裹在亚麻布织成的披风里,披风的帽子紧紧扣在头上,上面甚至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哥哥,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做好了。”那人的嗓音出奇的稚嫩,年纪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摘下帽子,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头如太阳般耀眼的金发与一张和莱哈特有几分相似的稚嫩脸庞。

莱哈特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的亲弟弟,目光中透漏难得的温柔,语气更是十分关切:“怎么样,吉特。没有被人发现吧。没办法,如果不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

吉特露出了笑容,他的样貌完全不输给他哥哥,和他哥哥不同的是,吉特脸上总是充满着如阳关一样温暖的笑容。而他的哥哥,则总是如冰山一样的冷峻。

“放心吧,哥哥。消息已经安全传达到了皇宫里,一路上非常安全,绝对没有任何人发现。”

莱哈特松了一口气。

“哥哥你在亚塞罗德身边卧底四年,眼看终于要结束了呀。”吉特满脸期待的说道。

监察厅内情司司长,亚塞罗德大公最看好的,甚至以帝国检察总长职位许诺的年轻人,居然是在自己身边已然卧底四年的眼线!

“正因为快要结束了,所以才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用不了几天,一切就要结束了。到时候,我要让我们菲斯米尔特家族在我的手中获得无上的荣耀!”

莱哈特对自己的弟弟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但只有莱哈特自己才知道,卧底四年,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如同走钢丝一样的生活使他的神经像绷紧了的琴弦一样,稍有差错便万劫不复。这四年,莱哈特在亚塞罗德面前尽可能的低调,内敛。生怕被狡猾的军务大臣和他的爪牙发现破绽,暗中又不得不紧张的在监察厅中发展忠诚与自己的势力。

但这一切都即将结束。

风雪停了,天上的乌云散的飞快,明月高挂在天际,向大地泼洒着淡淡的银光。

五天之后,总会有人要用自己鲜血,将帝都街道上未化的积雪,染得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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