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305300000033

第33章

孟八爷摸出打火机,从衣襟上解下那个银胡梳子,放火上烧。不一会,银梳就红了。孟八爷咬了牙,把烧红的银梳按在刀口上。一股焦臭伴着滋滋声弥漫开来。烫了几次,孟八爷就一身的汗了。

这也是老先人传的法子,可止血,可防感染。等刀口上的腥红完全变成焦黄时,他撕下一绺衬衣,扎了伤口,仰脸躺在沙上。这阵疼,已把他疼乏了。

很渴。嗓子起干皮了。没了食物,没了水,没了坐骑,受了伤,这在大漠深处意味着什么?孟八爷懒得去想。他擦擦汗,知道鹞子是借沙漠之手来要他的命。直接杀人,或是干渴而死,在定刑时,显然不一样。鹞子也许是顾忌了这,但也许是不叫他轻而易举地死去,想叫他在临死前,再经一番大漠的折磨和蹂躏……若真叫挑断了脚筋,那只有死了。就现在,能否活着出去,依然是个未知数。

下午,起风了。初时,风不很大,侧了风,行来,倒也不甚费力。孟八爷捡了块被野兽撕碎的牲口毛皮,裹扎在桦条上当拐棍。棍头的面积一大,就能借力了。那左腿,虽没被挑断筋,却仍有种撕裂的疼,使不了大力。孟八爷就将前行的任务交给右腿,左腿只用以支撑身体的平衡,一捞一捞地前行。那包扎处,依然有血渗出。好在不多时,便结了痂,也不用担心会血尽而死。

风大了。风一大,沙就活了。北风从左侧吹来,时不时掀他一下,行来很是吃力。他算算路程,大约走了一半,返回或是前行,距离差不多,就索性前行吧,这路,不会伸长,挪一寸,就会少一寸。只是没水,没食物,尤其是前者,真要命。但也不去想它,困难那玩艺,越想它,它在心头的分量就越重,渐渐就压垮了意志。一猛心走吧,到捨程度,算啥程度。

沙子开始在脸上抽了。孟八爷脱下羊皮坎肩,蒙了脸’只留个小缝儿看路,任沙子噼啪去。其实,这路也没啥看的,到处是沙,沿了沙脊走就成。风虽大,沙虽多,太阳却现出隐隐的亮晕,也不会迷路。只是这伤腿使不得重力,一捞一捞,行不多久,腰身就酸疼了。他就背风坐了,歇一会。

风越猛了。没了遮挡的风,扯起肆虐的沙鞭,抽打着一切活物。移动的风沙,像飞动的砂轮一样,能把裸露的皮肤打磨得血肉模糊,能打碎衣服,打烂皮肤,打去所有生的气息。

若是有骆蛇,叫它卧了,挡了风,挡了沙,人在侧面的港湾里蛰伏,会安全许多。沙子泼打在驼毛上,滑下,像涨潮的水一样,能渐渐埋了驼身。驼就一下下抖着,浮着,从浮沙里游出来。沙涨驼高。这沙海,要淹那沙漠之舟?休想。

但此刻,骆驼带给孟八爷的,只有唏嘘。……但愿能活着出去,生法子给红脸赔胳蛇。死倒不怕,亏欠别人的,总是心不安。

这时,北方天空上,又出现了一个怪物,初如黑熊,大似山岳,张着大口,开始吞天,天空液体似流人它口中。孟八爷知道,这便是沙暴。很快,它就能吞了天,吞了地,吞了一切。上回那沙暴,填了几千亩地,刮折了几百棵树,刮飞了几千只羊。这回的,看样子,也不弱呢。

几尺厚的浮沙流来了。那沙流,上坡,下洼,沿了地势,水一样漫来,极像涨潮时推来的浪。沙子互相撞击,轰轰隆隆,仿佛千百架飞机在叫,天摇地动呢。不亲历,你真想不到,这世上,竟会有马达一样轰鸣的沙流。

孟八爷游目四顾,看到了几丛巨大的梭梭柴。这梭梭,是在下方的一个沙洼里。看沙暴的阵候,要大猛一阵呢,先躲躲再说。他懒得一步步下沙坡了,就握住装烟锅和打火机一一这比生命还金贵呢一一的口袋,一倦腰腿,团了身子,滚下沙洼。待更粗更猛的沙鞭抽来时,他已猫在梭梭下了。

孟八爷仍将羊皮坎肩顶在头上,尽量将身子缩成一团。这样,就可以减少沙鞭的抽打面积。

若是有皮祅就好了,反穿了,毛朝外,任沙鞭抽去,抽个千年万年也成。动物的皮毛是天生叫风沙抽的。人做的衣服,多结实,也经不了几下,很快就会叫沙鞭打毛、打烂、打成缕缕布丝儿,叫风抢了去。好在还有羊皮坎肩,面积虽小,用得巧了,也能顶大用,加上梭梭柴的缓冲,就减了沙鞭的许多力道。

那怪物,吞一阵天后,就原子弹一样爆炸,瞬间便充斥了天空。千万条金蛇在天空乱窜。沙子啸叫着自天而降,到处是鬼影,到处是沙鞭,到处是怪晡。太阳不见了,大漠不见了,天地不见了,一切都不见了。

孟八爷粗粗估算一下,那流沙,一时半时还埋不了梭梭;就驼一样卧了,伏下身,头顶坎肩,摆出一副坦然受刑的架势,由你老天爷的沙鞭抽吧。你有你抽的能耐,我有我受的法儿。

也懒得去看天了。沙暴的表演,不看也知道:风沙拧成箭,密密地或是再猛些,把沙丘卷上半空,打散了,暴雨般泼下。此外,你还能玩个啥花样?

索性闭了眼,由你张狂吧,身子则一下下抖着,抖去沙子,像骆驼那样,永远地浮在沙上。许多人,不懂这法儿,不等明白过来,便被埋入沙漠,变成干尸了。

充斥天地的怪晡淹没了心。那是死亡的声音:沙的移动声、碰撞声、啸叫声,黄龙的嗽欧声、魔鬼的狩笑声、天空的破碎声、大地的颤抖声、沙打羊皮声、柴棵摇曳声……各种声演奏着一个主题:死亡。

这乐曲,会把死亡带到它权力范围内的任何所在。它会压了田,压了地,压了庄稼,压了村落,压了绿色,压了希望……最后,压了心。

孟八爷抖着掠过柴棵想掩埋自己的沙,“水”涨船高,他也成沙漠之舟了。听了一辈子“死亡”之声,它已吓不了自己。由你抽吧,由你叫吧,你多凶,也吹不熄太阳。有了那悬在空中的隐隐的亮点儿,就能活。

太阳才悬上沙山,风就小了。闲风怕日落。仿佛那风,是朝太阳发威的,一没了太阳,风沙也懒得显示自己的强大了。

孟八爷爬起身。那沙山沙洼,已叫风沙重塑了一遍,大变样了,梭梭柴倏然矮了,好长的一截叫流沙埋了。若不是孟八爷效法胳驻,此刻,正在黄泉路上蹦跶呢。

那羊皮坎肩,叫沙打毛了。衣服的好几处,变得丝丝绺绺。记得一个乞丐唱过:“那绫罗绸缎,我穿它干啥?穿丝丝挂绺绺风流潇洒。”现在,孟八爷也风流潇洒了。他笑着晃晃脑袋,再仔细看看,还好,裤子囫囵着。这就成。幸好有羊皮坎肩,不然,那脑袋,怕也给抽成血葫芦了。

外衣的脊背叫沙打烂了,用来网鱼儿,说不准还能起点作用,当衣服穿,就不称意了。没啥,衣服本就是往烂里穿的,烂了就烂了。

腿倒是不太疼了,血也没再流。这就好。他扯几截被风打得现成的绷带,像“八路”那样打个裹腿,试着活动一下,还好,比刮风前好多了。

风一住,天就晴了。那风,想来把云也刮精光了。一人夜,星星就出来了。那是晴透了的天。这沙漠,像川剧的变脸,一眨眼,就另一个样子。有了那勺

子形的北斗星,就不会迷路了。孟八爷决定赶夜路。

只是,肚里空了,那肠子呀,心呀,都给无形的绳儿吊起了。整个胸腹,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这难受荡呀荡呀,就荡向全身,把精力也荡了个精光。还渴得厉害,嘴唇起了干皮,舌头成了干肉,动来,很是费力。若照镜子,那嘴,定然是个干干的黑洞。若是有水,尽兴地牛饮一番,比当神仙还快乐。但这念头,还是不动的好了—动,每个毛孔都叫起渴来,但也用不着怕,膀胱里还贮了些水。渴极了,用一点,一时半时,还成不了干尸。

孟八爷穿了坎肩,也穿了丝丝绺绺的“潇洒”,柱了棍子,沿了沙脊,一步步挪去,挪一阵,歇一会儿,歇一会儿,再挪一阵……好在月亮没被风沙吹落,它脖里也不再挂那晕圈,预示着明天是一个好天。

因风后浮沙多,脚时时下陷,很是吃力。那伤腿,也一晕晕疼了,但还能走。若是真叫挑断脚筋,就只有爬了。孟八爷很感激那个大胡子,他为啥手下留情呢?这甚至算得上救命了。

渴。饿。那渴饿,汇成旋风,在心里荡来荡去,把骨头都荡酥了。身子这辆破车,没汽油了,丁零当啷,发出破烂的声音。他是挨过饿的,耐饿的本事比常人强。六0年那次,他都肿了,眼里老冒金花,气丝儿就要断了。他挣扎着起来,一枪打死个乌鸦,才救了命。人说乌鸦吃死人,吃不得。吃死人怕啥?总比饿死强,此刻,能有块乌鸦肉也成。那肉带点儿酸味,不好吃。但此刻想来,那是怎样的美味啊!早知道会被抢去,就把那些馍馍都吃了,把那些水都喝了。这念头,很荒唐,但这是多么奢侈的荒唐呀。

夜风吹来凉嗖嗖的。这凉,虽不能消解渴意,但品来,仍很亲切。这便是夜行的好处了。孟八爷仰脸向天,连吸几口,叫凉意充人体内,抵挡渴去;抵不了渴,就冲那燥去;冲不了燥,就在腔子里荡去。但那饿,却实在太逼人了,前心都贴到后心了。他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没趁天亮摘些酸刺果儿充饥。那酸酸的甜甜的果儿,此刻想来,真是享受呢。口舌因之而润泽了些。老糊涂了。他埋怨自己。

但马上他便想起:沿了这道直通了去,有片很大的沙枣林。那沙枣,虽不像老顺家的那样有很厚的肉头,但充饥没问题。沙枣很繁,随便一捋,就是一大把。而且,记忆中的沙枣林棵,离这儿并不远。

孟八爷加快了步子。

摸黑吃了一捧沙枣,又捋了一堆,脱下贴肉的汗褂儿,把沙枣兜了,就当不了饿死鬼了。只是这沙枣涩,吃几个,嗓中便越加燥得难受,舌上也有了一层厚厚沙状物。饿虽消解了,渴却愈加汹涌,把心也“腌”了。

倚了沙枣林,迷糊片刻,天就亮了。

这林棵,还是农业社时栽的呢。那时节,爱战个天呀,斗个地呀,汉蒙人民团结起来,在沙漠里留个“宏图”呀。别的“宏图「,都没了,只这沙枣林留了下来。这树,耐旱,根扎得深,叶上又有沙状的粒儿,能保水分,就活了下来。还因了它们的活,许多沙丘死了,梭梭呀,冰草呀,沙米呀,酸刺呀,趁机占领了沙丘。

天亮了。

孟八爷从怀里掏出个装钱的塑料袋儿,上了沙丘。夜里晴透了,早晨的冰草上就结了霜。孟八爷用指甲刮几下,用嘴唇抿抿那亮亮的粉状物,一抹冰凉的水感就沁人灵魂里了。这法儿,还是张五教的呢。一叶冰草上,刮下的霜花,一化,就有一粒水豆儿。这水豆儿,虽小,但总是水豆儿。一个水豆儿,两个水豆儿,三个水豆儿……几十个水豆儿,就能润润嘴唇。在远离海子的沙洼里,除了天下雨雪,能捕捉水的只有这法儿了。

抿一阵,嘴唇润多了。孟八爷又往塑料袋里刮霜花。他不敢敷衍,因为,太阳一出来,连这点儿水气也没了,多动作几次,袋里的水豆儿就多几粒。等烈日当空时,这点儿水,几乎等于命呢。

刮了一阵,塑料袋里的水豆儿多了,一颗,两颗……渐次滑下,就在袋角里汇成了一大滴水。这是水,是真正的晶莹透亮的水,是此时此地唯一的水。水,这词儿,一想,就有不少清凉呢。他认真而快速地刮着,一不小心,叫冰草割破了手指,血一下渗出,又一下干了。那血液,想来也稠糊到极致了。

太阳渐渐高了。冰草上的那点儿清凉没了。孟八爷住了手。袋中,已汪水了。那水,充其量只能用滴计算。但此刻,是灵魂的安慰呢。他在衣服上揪个线头儿,扎了袋口。他扎得很慢,很紧。不然,那滴晶亮,很快就会被大漠抢

个精光。

孟八爷又在酸刺上摘了些酸刺果儿。这果儿色红,不大,味酸,一入口,口就润泽了。有了它的陪伴,能多吃些沙枣。

包好沙枣和酸刺果儿,觉得渴仍在晡卷,不由得眼馋那草了,就顺手揪一把躲在柴棵下没被霜杀死的青草,团了,放口中嚼,嚼一阵,先有潮意,渐渐,竟有绿汁了。他很是惊喜。这法儿,似乎比刮霜粒管用,只是,他又得退化为食草动物了。

嚼阵草,又开始上路。腹里填了点东西,腿脚又有些力气了,伤腿也不似昨日那么疼,除了时不时因脚的突然下陷撕扯一下外,疼感钝多了。脑中却仍是平静,不像发生过啥事。胳驼叫人抢了,那是过去的事,回去后,生法儿给红脸赔一个;食物和水叫人抢了,那也是过去的事,此刻,又有了法儿;挨了—刀,也过去了,过不了几天,伤口就会长好,也犯不着去骂天骂地。只是可怜鹞子们,心迷了,瞅不清路,前面是个深崖,还以为是条大路,一猛性子撒野呢。那张五,迷了一生,瞎师傅教了一帮盲徒弟,执迷不悟,想来,总是可怜。

肚里有沙枣压饥,不很饿了,渴却更加猛烈。随着日头的升高,嘴唇披了铠甲,稍一动,就裂开口儿,渗出血来。喉管更似烧红的铁管,直直地插进腹里,熏出满嘴的铁腥味来。头也异样地闷胀,轰轰地啸叫,仿佛脑中有团大火,正伴了巨锣的轰鸣燃烧。渴成了脉搏,在每个毛孔里跳跃。

孟八爷取出塑料袋,用舌蘸蘸水,抿抿嘴唇。这水,已不能叫水了,是药,敷在被干渴灼伤的嘴唇上,叫那水的气息去疗伤。是的,只那气息,就是天大的安慰呢。

风吹来,干燥得像沙舌在舔,只几下,就将抿在唇上的水意抢走了。嘴唇更干了,伸出舌头抿抿,仿佛触着了沙枣树皮。眼很粘,体内的缺水已影响到眼球的转动。孟八爷在眼角里一抠,抠下一团痂状的眼屎。这玩艺,嘴唇上也有。初为泥状,没来得及擦,就被干风吹成了铠甲。鼻腔成石灰窖了,在冒火。

庆幸的是,时令已到深秋,毒太阳凉了许多,若在盛夏,早中暑了。也幸好,孟八爷熟悉地形。那地貌虽时时在变,但熟悉的感觉变不了。猎人有猎人的感觉,不然,这深秋的大漠,也是天大的坟墓呢。要是大风弥天,迷了路径,或是跟了迷魂鬼,叫鬼打了墙,在沙窝里兜几天圈子,更会成游荡的孤魂了。这鹞子,好个歹毒。

乱想一阵,倒也低挡了一阵渴。

孟八爷登上了一座沙山,眼睛一亮:好大的沙山群呀。那沙山,高耸人云,磅礴出逼人的气势,却又削瘦似刀,成一把通天彻地的利刃了。瞧,它飞动着,已割透了地,正在割天呢。群山因之蠕动了,你牵我,我扯你,沙山连沙壑,沙壑孕沙窝,沙峭倚沙壁,沙刃割沙海,神奇万分呢。那张着大口吞天的,是沙壑;那打着漩涡儿一晕晕荡的,是沙窝;那跌荡起伏似风中黄绸的,是沙坡;那直上直下如刀削的,是沙壁;还有那沙漩,沙纹,沙浪,沙包……好个神奇的大漠迷宫。

日头爷又“烧”了。早烧阴,晚烧晴,明日,沙窝又会成“晒驴湾”了。“烧”出的血光中,沙山一跌一荡,啸卷而去。色彩也一抹一晕,洇渗开来,由红而黄,由黄而褐,由褐而灰,渐渐与天边的模糊合一了。大的沙岭,雄奇出瑰丽,磅礴出气韵,跌宕出壮美。小的沙丘,则轻柔似水波,如将熟的麦浪,荡呀荡的,把阴柔,渲染到极致了。纹路,是那么的精细而流畅,仿佛仙女衣裙上被风拂起的皱褶儿,赋飘逸之形,挟出尘之气,一晕晕荡去,荡向天边,荡向永恒。

那面巨大的镜子,便是“海子”。水鸟披了霞光,此起彼伏,鸟鸣啾啾,甘霖般洒进心里。这“海子”里的水,虽咸得发苦,人不得口,却在这焦燥的荒漠间,孕出了一抹奇异的清凉。

多烈的风,多猛的沙,洪水似的扑来,能淹了田,淹了地,埋了村庄,埋了人烟,却为啥埋不了“海子”呢?不知道。那老天,即造了它,就得给个生存的理由。

同类推荐
  • 上海小开

    上海小开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末。上海滩富家子弟丁信诚、徐蕴昌、周治仁是大学里十分要好的同窗,三人常常结伴出入十里洋场,歌厅舞榭。在一次舞会中,英俊潇洒的丁信诚,与美丽清纯的舞女罗苡一见倾心,双双坠入情网,岂料受到双方家长的强烈反对。丁母执意要儿子娶银行家的小姐主卓如为妻,她看不起出身贫寒,父亲是抗日志士的罗苡。罗母则认为丁小开是逢场作戏,没有真情,反对女儿与丁信诚深交,避免始乱终弃。在重重压力之下。丁信诚不改初衷,毕业后拒绝了在上海高薪厚禄的职位,到南京做一名自食其力的卡车司机,以行动取得罗苡的信任……
  • 八张脸

    八张脸

    柳岸的新作中篇精选《八张脸》收入了《归真》、《聊吧随录》、《飘散的灵魂》、《方与圆》等8个中篇,其中大部分是写公务员的。如今,柳岸中篇小说创作渐臻渐美,每篇都有独到的表现形式,都有一个精彩的故事,都有一个个性鲜明、发人深省的人物。有作家评价说,读起她的作品你会不自觉地沉浸在她风卷云舒、亦真亦幻的艺术氛围里。
  • 神井

    神井

    多少年来,广运盐号里里外外的大事小事,老掌柜罗广仁一般都不挨边了,任由儿子罗运宏去处置打理。他放心着哩!话虽如此,但偶有节骨眼儿上揪着盐号生死存亡的大事儿,老爷子自会出面点拨一二,事情没有不顺的。罗老掌柜是长江县乃至遂宁府众所周知的怪人,奇人!这是早些年前的事了。那年罗运宏刚接手盐号当上大掌柜就遇上了一件麻烦的事情。
  • 中国小小说名家档案:人品是个大问题

    中国小小说名家档案:人品是个大问题

    这套书阵容强大,内容丰富,风格多样,由100个当代小小说作家一人一册的单行本组成,不愧为一个以“打造文体、推崇作家、推出精品”为宗旨的小小说系统工程。我相信它的出版对于激励小小说作家的创作,推动小小说创作的进步;对于促进小小说文体的推广和传播,引导小小说作家、作品走向市场;对于丰富广大文学读者特别是青少年读者的人文精神世界,提升文学素养,提高写作能力;对于进一步繁荣社会主义文化市场,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有着不可估量的积极作用。
  • 二度梅

    二度梅

    该书写的是唐朝梅良玉与陈杏元的爱情故事,梅父遭宰相卢、杞陷害,梅良玉在盛开梅花被狂风全部吹落的当晚设祭,祈祷梅花重开二度、父冤得以昭雪 。后来,梅花果然二度怒放。梅、陈历经患难,终得圆满结局。“梅开二度”从此广为流传 。
热门推荐
  • 福妻驾到

    福妻驾到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
  • 枭雄大丈夫

    枭雄大丈夫

    一梦惊醒,竟然成了长安城妇孺皆知的河东狮杨紫琼的小相公。家有母老虎,要当小男人?不干!趁着李杜未出,窃惊世诗才入庙堂,伴君侧,经世治国,立志成为死谥当文正的大丈夫。
  • 奇谭怪事录

    奇谭怪事录

    最有看头的志怪短文,最包罗万象的奇谭怪事。燕垒生最耐看短篇集,说尽奇闻怪事,奇人怪事,奇事怪事。
  • 狂傲之界

    狂傲之界

    一个传奇少年在大难前被传送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这个世界是一个修炼者的世界,人,很多很狂妄,且看这位少年如何在人群中脱颖而出,成为新一代破开苍穹,进入新世界的神吧2016新作品火爆来袭,保证更新稳定,质量优异。书友群:481429142
  • 重生之都市行脚僧

    重生之都市行脚僧

    这个网店,给钱就办事!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乔阳来到青藏高原的喇嘛庙,受老和尚点化,发现开网店卖时间的商机。回归都市后,故事从接了一个百万大单开始,让乔阳从此卖给了人称“小昭君”的美女老板甘凝莎。而所谓的交易远没那么简单……
  • 综漫的崩坏

    综漫的崩坏

    黑洞般的少年黑洞般的吸引力纵横二次元奇迹般的崩坏奇迹般的黑化残戮的剧情请随意观赏
  • 铭记风的声音

    铭记风的声音

    一天的等,二天的盼,三天的伤,四天的心......春天的花再美也会凋零,夏天的雨再大也会结束,秋天的情化作叶落下,冬天的雪再美也是冰的。世态本是凄凉,唯我对你心不变,而你却选择离开。我化作彼岸花,开出最美的花,等你,可我却渐渐凋零。我化作云,天天伴你,看你,对你的思念愈来愈浓,终于化作雨降在你身旁,你却从我身上踏过。伤过的心,不变的情,最终化为泡影。我又遇到他,他的情把我的心慢慢愈合,而你这时却魔鬼般的出现,我选你还是他。可我,只为铭记那风的声音。
  • 青春半甜:奴隶翻身把歌唱

    青春半甜:奴隶翻身把歌唱

    青春半甜,他是学校的校草,她是学校的丑女。她跟他告白结果被拒,成为笑话。在她家人跟朋友的鼓励下不放弃地尝试慢慢走进他的内心,终于他被打动,成为全校最不可能的一对。长大苦涩,在一起许久,已经成为神话。但当一次她哥因她而死,她也受了重伤。期间,联系不到他,天真认为他不过是有事忙。而当她痊愈去找他,却看到了他的背叛,从此蜕变。如果给她一次回到青春的机会,她想她不会要,因为她不想再次经历刻骨铭心的痛。“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懦弱。”“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 天盗者

    天盗者

    一块古朴的玉佩,一张茫然思索的脸庞;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说,去吧,送他们去吧!一辆飞速行驶的重型货车,一阵突然出现的诡异浓雾。一阵光晕之后浓雾消散,货车也消失不见。一片昏黄的空间里一只人形的老鼠领着一群人走入荒凉的土山之中;一根枯朽的树木主干,一群古怪的生物,一个虚幻的身影,种种事物将一个平凡的少年带入一个奇异的世界…
  • 那些年里我们相爱过

    那些年里我们相爱过

    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但是每当想起他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我微笑,不代表我没有落泪;我离开,不代表我不想留下来;我坚强,不代表我不需要依赖;我忘记,不代表我们没有曾经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