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盗贼的第二天,阳光温柔,北风刺骨。
在虎踞镇派出所里,所长赵武修和警察们仍然忙碌着。
大清早,赵所长给镇党委书记冷常金和镇长吴慎独分别汇报了抓贼过程。冷书记因公在外学习,委托吴镇长全权处理。吴镇长接到电话后,立刻叫司机开车送他去派出所。近来昭通县盗墓案件频发,而虎踞镇由于古迹较多,是重灾区,冷书记和吴镇长面临上级和社会舆论的巨大压力。盗墓案件非常棘手,盗贼手段先进,行踪诡秘,镇当局苦于一直无法找到抓贼的突破口。听说抓到盗贼后,吴镇长高兴得几乎蹦了起来。他来到派出所后,当即给了赵所长和李效阳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激动地听完了赵所长和李效阳的汇报。
“干得好!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是长什么模样!”吴镇长仔细地打量着这群盗窃者。
“还不到24小时,我们还没有通知他们的家属,他们什么都没说。”赵所长站在吴镇长一旁道。
“看起来都是外地人!你们是哪里来的?!”吴镇长觉得史遗良像个头目,铁青着脸问道。
“我们需要联系家属,找律师。”史慕清振振有词,一夜的羁押,她似乎有点疲惫,但似乎又很镇定。
“联系家属,好!我们有义务24小时内通知家属。赵所长,你马上安排,我们依法办事,别给人抓住把柄。”吴镇长语气稍稍柔和。
“你们是哪里人?为什么要来我们这里偷盗?”赵所长追问了一句。
“我们是世都的。”一个留着寸头的高高的傻大个喃喃地道。他刚说完,鬼火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他马上低下头。
“世都的?!无论你是哪里的,违法都要受到追究!”吴镇长严肃地道。
“告诉我号码,我给你打,打通后你再接,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招!”赵所长拿起一个白色但发黄的座机电话话筒。史慕清报了一个电话。赵所长拨打了电话,没多久打通了,史慕清靠过来,赵所长把话筒递给她。
“哥,出事了,我们都被虎踞镇派出所的警察抓住了。”史慕清黯然地道。接电话的是他大哥史慕南,实际上他和史固河已经预料到事情有点不对,因为史慕清迟迟没有汇报行动结果。
“我们也预料到了可能出事了。我和爸爸会尽一切力量救你,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们很快就会安排世都最好的律师过来。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承认,我会尽快向爸爸汇报,我们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叫史教授和鬼火他们都要稳住。律师最迟今天晚上就到。你们是在哪里被抓?”史慕南仍在家中,还没有去公司。
“我和史教授在河边,鬼火他们在祠堂被抓,还有几个在河里被抓。他们早有预谋,埋伏了很多人手,还拍了很多视频和照片,情况有点不妙,我们现在被关在虎踞镇派出所,他们很横。”史慕清恨恨地道。
“知道了,我们会尽快派来律师,你们要稳住!”
“我真愧对爸爸。”史慕清面露惭愧之色。
“不怪你,别慌,等着我们。”史慕南说完挂断了电话。
“看来是一窝。”赵所长接过话筒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律师来之前,我们不会说太多,今晚我们的律师会到这里。”史慕清仿佛底气足了许多。
“铁证如山,我们奉陪到底。赵所长,你先把他们送到看守所关起来。既然他们不肯说,我们也不强迫,就等他们的律师来了再说。”吴镇长威严地道。
赵所长安排人手执行了吴镇长的吩咐。接着,他们初步商议了案情。由于案情比较重大,由赵所长向县公安局做了电话汇报。而吴慎独则向县委书记冷博才做了汇报。深受上级压力的冷博才得到消息非常高兴,也非常重视,责C县公安局长刘思禅专门负责处理该案。刘思禅是一名很有责任心的警察,高大威武,国字脸,大嗓门,接到任务后就带着几个下属和警察开车前往虎踞镇。
史慕南挂断电话后,躺在猩红的沙发上思考着,面带痛苦和担忧。他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会这样糟糕,尽管他预料到可能出事了。他在思考这件事会给他和金都玉石公司带来什么消极影响,也在揣摩父亲史固河得知消息后的态度。他们家干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只不过,这一次是有史家的人被抓住,过去都是他们指挥别人去干,甚至都不用他们去指挥,鬼火就可以很好地完成指挥和组织任务。而这次因为涉及到火玉凤,事关重大,他妹妹出动了,竟然被抓住了,所以这一次不一样。但到底有多大不同呢?他不清楚。他感觉到,以他们家的财力和势力,这点事情是不难摆平的。不管怎么样,得马上向父亲汇报。于是,他拨通了史固河的电话。
“爸爸,妹妹他们出事了。”史慕南有点胆怯地道。
“我预感到不妙,慕清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史固河急切地问。
“情况不太好。他们全都被抓住了,除了妹妹和史教授,他们都是在现场被抓的。妹妹和史教授负责接应,在河边等,他俩就是在河边被抓的。现在他们都被关在派出所中。妹妹说,警察态度很强硬。”史慕南道。
“出乎意料!他们都是老手了,怎么回事?被人一锅端?!”史固河有点震怒。
“对方似乎早有安排,埋伏了许多人手。爸爸,现在该怎么办?”史慕南有点不淡定。
“别慌!先把最好的律师派过去。你去找金左成,还有贺文波,以金为主,他们处理过很多这样的案子,靠得住。然后你安排一下,清理掉我们这边的痕迹,防止火烧到公司,不能让事情闹得太大。一定要做得细,不留任何痕迹。”史固河道。
“妹妹这次受苦了,这次妹妹最大的可能是定什么罪?”史慕南担忧地道。
“如果是参与盗窃,罪不重,但如果是组织盗窃盗墓,则罪很重。鬼火他们身上背了很多盗墓盗窃案,如果被挖出来,则连我们都要受损。想办法,千万别让他们翻出以前的案子,派人去安抚他们的家属。鬼火虽然能干,但是也很滑头,要小心。”史固河面有焦虑之色,道,“我也会安排人协助你。”
“我马上安排。”史慕南道。
“对了,史教授对我们家忠心耿耿,走之前,我对他有交代,如果有必要,他会承认是自己组织的。”
“史教授真是太仗义了,不过,这次他会不会退缩?”
“不会,以我对他的了解。而且,他如果承认是自己组织的,我不会亏待他。再说,火徒门有自己的门规,所有门徒必须遵守,你放心吧,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就行了。”
“好的,爸爸,我这就安排。”史慕南道。
史固河挂了电话,有点虚弱地坐在沙发上。他看了一眼茶几上火红的火形雕塑,然后叫来了孙秘书。
晚上,刘思禅、吴慎独、赵武修等人审问了史慕清一干人,下午才到达虎踞镇派出所的金律师、贺律师陪同史慕清。在审问前,两位律师和史慕清、史遗良、鬼火进行了简短的单独交流。审问中,两位律师否认史慕清组织了偷盗,谎称她不过是在河边闲逛,并无其他目的。
经过反复审讯,除了史慕清、史遗良、鬼火,其他嫌犯承认了自己的偷盗行为,并且称史遗良组织了整个盗窃行动,否认史慕清是整个行动的组织者,还供出了天寂村民李天外作为他们的内应,为他们提供了大量的情报的事实。
史遗良面无表情,承认自己是组织者。
在接下来的几十天里,警方经过反复调查,发现这群人和一系列盗墓案子有关,并找到了一系列证人和证据。有些墓穴里残留了他们的工具和指纹,这是铁的事实。有些人还提供了他们出没于墓穴附近的证据。案件由昭通县公安局上升到天南省公安局,天南省公安局并与世都市警方合作办案。
警方最终发现,这群人从世都一路南下,进行了多次盗墓盗宝行为,尤其是在天南省境内,盗墓盗宝行为最为频繁。警方最终弄清楚,幕后的最大操手就是金都玉石有限公司,但没有找到史固河直接参与组织盗墓盗宝的证据。被抓捕的这些人慑于史固河和火徒门的淫威,不敢供出他们与史固河的关系,他们为了自保,在铁证如山的现实下,只承认史慕南组织了他们。他们并拒绝供出有关火徒门的任何事情。史固河和史慕南安排大量人员并动用各种关系,暗中干涉和阻挠警方办案,毁坏证据和线索,并动用火徒门的力量压制了朝安玉石有限公司的落井下石。
警方还发现,这群人就是火徒门的成员,在前期监视火徒门行踪的基础上,警方最终决定限制火徒门的传教行为,禁止其新建任何分支机构,禁止任何组织向火徒门捐款捐物,并对加入火徒门的人员进行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