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升起,驱散黑暗和寒冷,天寂村、天寂山、天寂河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当中。天寂河流域气候潮湿,这一天是冬天里难得的暖日。天寂村民已经起床劳动。山上、地里、河边、商店里、路上,都出现天寂村民矫健的身影。
天寂村李姓祠堂周围站着很多巡逻队员,引发了一些村民的好奇和关注。一些休闲或者是早起劳动的村民前来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天义等人根据昨晚大家讨论的决定告诉村民,挖到了一块火红的宝玉,明天起要搞玉石和祠堂文化展览,到时候大家都可以来参观宝玉。不少村民和调皮的小孩都想马上看宝玉。李天义告诉大家,必须等开始展览后方可以观看。很快,发现宝玉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庄,甚至村外很多人也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天寂村所在的虎踞镇很多人都知晓了天寂村挖到火红的宝玉。他们议论说,天寂村挖到了半个菜碗大小的红玉,火一样烫人,闪闪发光。
李天义让弟弟李天泽守护着石盒子,并叫巡逻队继续在祠堂外守卫,他自己则承担起安保组组长的职责,和父亲及几个巡逻队员一道,在村里动员和组织劳动力担任安保组队员。李天义告诉他们参加安保组对于天寂村发展的重要性,并表示,玉石和祠堂文化展览的收益最后大部分都要分到村中,每一个承担安保工作的村民都将计日领取报酬。一个上午,李天义就招募到了近百个劳动力。
玉石和祠堂文化展览专项小组的其他人员也进行着同样的工作,他们都在村中招兵买马,组织起了自己的队伍。宣传组招了二十多号人,寒假在家的大学生、高中生、初中生都有,也有一些有美术特长的成年村民。接待组招到了四五十多人,有成年的男劳动力,也有在家的女劳动力,还有不少寒假在家的大学生。他们都开始了工作。村长李晓阳统筹协调,指挥着这一切有序地进行。他管理村务多年的经验都用上了。李顺忠老人看到一切有序运行,十分高兴。
中午,村长买的安保器材到货了。村长和几个巡逻队员把安保器材扛到祠堂,并和安保公司的技术人员一起安装。这些设备的安装既要考虑到实效,又要考虑隐蔽,村长费了不少脑筋。
他们首先在祠堂大门和外墙装上了8个监控器,然后在祠堂堂屋正中央立起一根柱子,并固定起来。柱子上面有一个带密码锁的透明的玻璃圆盒,玻璃圆盒由特种玻璃做成,可承受一定程度的撞击。玉石未来就放入玻璃圆盒中。玻璃圆盒上面装有安保设备,一旦有人接触玻璃圆盒,安保设备就会报警。一有报警,祠堂正门立刻封锁。以柱子为中心,周围2米内用铁丝围起来,铁丝上盖上红布,禁止人员靠近,展览时圈内配有2名接待人员和2名安保人员。在堂屋上方隐蔽处装上3个监控器,监控玻璃圆盒和堂屋内的动静。在堂屋的外面,也在隐蔽处安装4个监控器,监视祠堂里面的情况。总监控室设在堂屋东侧的第一间屋子。
安装好后,调试了两次,发现没有问题,村长于是遣走了技术人员。大家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村长还把两个黑色的袋子放在祠堂的西侧,里面有很多长绳。
李天义母亲送来很多饭菜,大家就在祠堂里面用餐。村长还从村里饭店约定了服务,让饭店定时给祠堂送饭菜。巡逻队员也吃上了饭店送来的饭菜。
这一天晚上,天寂村民都沸腾了,他们都议论挖到火玉的事情,有的还嘲笑着自己怎么没有挖到。不过,当听说是从溶洞中挖出时,他们都沉默了,毕竟那里是天寂村的禁地,危险且险恶。通字辈的村民私自入洞,被淹死和被吓成哑巴的事情,他们还记忆犹新。
小孩子们也在谈论着,期盼着,期盼着明天去看宝玉,他们有的甚至梦见了宝玉。天寂村挖到宝玉的事情,毕竟极少,极少。
在虎踞镇,也有一些陌生人议论着宝玉的事。他们忙于打电话、画图和议论,直至深夜。
在祠堂里,李天义等人一如既往地在那里守护着。轮到李天义休息时,他想起了史暮云,想起她可爱美丽的身影,想起她动听的声音,想起她可爱的小嘴、俊俏的鼻子,还有她和自己一起交流文学感悟的时刻,他觉得自己很幸福。他觉得,天寂村这件事情结束后,他有必要去找她,告诉她,他喜欢她,并开始追求她。
李天义看了看自己的微信,没有史暮云的留言,朋友圈里一些朋友发了一些更新,一些风景图,一些人生感悟,还有一些广告,而他的微信已经好多天没有更新了,他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他打开史暮云的微信个人主页,她也多日没有更新了。他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放下手机。
他打开自己的电脑,收集木马信息的电子信箱中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他并不觉得奇怪,或许他们是改用了其他的联系方式。
他关上电脑,仔细听周围的动静,但没有发现太多的动静。他闭上眼睛休息,明天还有更多的事等待他去做。
在村长李晓阳家中,李晓阳直到深夜还没有休息。他还在为明天的玉石和祠堂文化展览揭幕的事情而策划和思考着,尽管所有的安排已经妥当。他已经和镇长吴慎独联系好了,请他来为展览剪彩。吴慎独就是他高中同学,面孔英俊,个子高大而肥胖,毕业后就在家乡发展,现在已经官至镇长,是一员有志于振兴家乡的干将。吴慎独爽快地答应来天寂村为展览揭幕。
李晓阳心中认真思考着,哪些地方可能有遗漏。他突然意识到,他们这次行动,考虑安保是比较多的,但是在考虑怎么引贼上钩方面做得还不够。儿子李天外这张牌,他打得还不够。今天他派去监视的李天外和陌生人的人,并没有反馈回来多少有用的信息。他思考着,如何更好地用上儿子这条“内线”。
李晓阳正在思考着,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妻子已睡,李晓阳独自去开门,发现是李天外。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他心中暗喜。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李晓阳不太耐烦,他对儿子一般都是这种口气。
“听说挖到玉,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李天外斜眼看着他的父亲。
李晓阳把儿子引到客厅,边走边说:“你打听干什么?!是火红的玉,火玉,你现在可不要对别人说!”
“知道知道。我不说,别人会说,村里人都在说。这玉石是什么样子?有多大啊?”李天外问细节。
“半个月亮大小。你好吃,有你小时候吃的半个大饼大小,上面还刻着图案。”李晓阳看似无意地说。
“什么图案?刻在玉上?!”
“凤凰,说出来你也不知道。”李晓阳嘲笑道。
“凤凰我怎么不知道。凤凰台不是经常出现凤凰,两只鸟,有啥稀奇?!”
“你啥都知道,啥都你知道。”
“爸,我也想去当保安,守祠堂,村里好多人都去了。矮子也去了,我也要去,也挣点钱,给你们减轻点负担。”李天外道。
李晓阳听了一怔,半晌才说话,他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因为这样做可能会把儿子往火炕里推,而作为一个父亲,他毕竟爱着儿子。“这个……也不是我说了算,你要找天义……你真要去,我可以……帮你问问。”他断断续续地道。
“那你现在就打电话帮我问。”李天外很着急。
“这么晚了,别人都休息了,怎么问?!要问明天问。”
“他们肯定还没有休息,昨天祠堂很晚也没有关灯。”李天外仿佛意识到说漏了什么,赶紧打住,接着道,“我是听别人说的……他们这几天应该很忙,睡得晚,你现在打吧。”
李晓阳已经从儿子嘴里听到了一些信息,而这些信息似乎印证了他之前就有的不好的预感。他沉默了半晌,接着道:“今天太晚了,我明天有空帮你问问,你不要着急……现在展览还没开始。”
“好吧……爸爸。我走了,你早点休息。”李天外说完就走了,他住的地方离这里还有一些距离。
他走后,李晓阳陷入了沉思:儿子到底怎么了?是本质变坏了?还是一时糊涂?儿子小时候曾经很乖,但是后来耳朵聋了,成绩不好,常常挨他的骂,慢慢地浪荡了起来,结果越来越不受管束,以至于今天……想到这里,李晓阳有点难过。他感到自己也有责任,是自己管教方式不对,管教力度不够,不是打就是骂,还总拿他与哥哥对比。儿子最后的那几句话,那声爸爸,又激起了他的父爱,他陷入了痛苦和矛盾当中,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