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水今天来中和堂自然不是串门儿的,他是来“勒索”东西的。
孟厚才自然也看出了些什么,很有默契的将他请到了后院。沈三水刚一走进中和堂后院,眼前就亮了起来,别看这中和堂外面的几间门面不怎么体面,但是这后院的装饰倒是让他大吃一惊,正所谓:
流水假山从中摆,亭台小榭各两边。三层小楼共五座,红色琉璃饰飞檐!
这中和堂后院都快赶上深府大院了,想必这处宅子应该是孟家先辈传下来的,否则单靠外面那几间小门面房,就算经营个十年,怕是也赚不来这两三座楼。
“三水小少爷有什么吩咐?”,孟厚才依旧是七分客气三分亲热,毕竟沈三水是官家子弟,言语上该尊该敬的地方还是不能忽视的。
其实在沈三水自己看来,这老孟完全不用这般,自己和石头也算是好兄弟,否则也不会直接叫出“孟叔叔”这三个字。不过每次当他叫孟叔叔的时候,都会很自然的想起前世某电视台的一位知名光头主持人,或许是因为很喜欢那位主持人的缘故,所以对这位孟叔叔也天然的生出了几分好感。
“孟叔叔,我想要两样药材。”,对待明白人,沈三水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把自己目的说了出来。
“小少爷想要什么药材,只要我这中和堂有的,您尽管开口就是。”
“紫萱和九灵花。”
听到这两种药材的名字,那孟厚才立即皱了皱眉,沈三水自然看出了他那有些为难的表情,便问到:“怎么了?”
孟厚才发出一声无奈的干笑,回到:“不瞒小少爷,这紫萱我们店里倒是有,可是那九灵花,我们这种县城小药铺可就没有了。”
沈三水知道他的话里并没任何虚头,毕竟紫萱不是什么罕见的药材,城里的大部分药铺都能买到。相比之下,那九灵花却显得珍贵了许多,因为这种药材只有修灵者才能用到,物涉修灵,自然要上几个档次。
这孟厚才本就是做药材生意的,自然知道这两种药材的功用,九灵花就不用多说了,主要是帮助初涉修灵的人开启灵力的。可是这紫萱,一般多是孕妇会用,据说这味药能够增加生男孩儿的几率,虽然是民间传言,但是孟厚才倒是深信不疑,只是不知道沈三水要它干什么?
石头虽然年纪小,但是每天在中和堂里耳濡目染,自然也知道紫萱这种药材,于是就将自己父亲不太敢问的问题直接道了出来:“三水,你怀孕了?”
沈三水与石头相熟,所以毫不吝啬的白了他一眼,不过是童言无忌,也没什么要追究的。至于那紫萱能够帮助孕妇生男孩儿的民间传言他自然不会信,毕竟自己脑子里还有着一套完整的基因论,像这种毫无依据的谣言,他不会相信,更不会直接捅破。
“紫萱药性清利湿热,有凉血的功用,孟叔叔先给我包上三两吧。”
那孟厚才一看这位小少爷非常清楚这味药的药理药性,便也不再担心什么,按照吩咐去前面准备了。沈三水没有病,沈府的人也没一个生病的,所以他来索要这种药材自然不是治病的,而是为四个月后的开灵做准备,只不过这些事情他不想跟任何人说,除了藏在黑暗中的那个女人。
“孟叔叔,那你知道九灵花在哪儿能弄到吗?”,沈三水接过孟厚才手中刚刚包好的三两紫萱,接着问到。
“咱们县城里是绝对没有的,不过陈州城里应该有。”,孟厚才略作思索之后,接着说道:“要不这样小少爷,下次我再去陈州进药材的时候,帮您打听打听,若是能顺道给您带点回来的话就直接帮您带回来一些,您看怎么样。”
沈三水自然大喜,赶紧连连道谢,临走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我这次出门没带够钱,这药材钱赶明儿我让府里的丫鬟给您送过来。”
听到这话,那孟厚才竟是吓了一跳,赶紧弯腰笑道:“小少爷您这是哪里的话,我这水泥的买卖还是您给的,现在铺子里的生意是越来越好,我哪敢再收您的钱。”
孟厚才说的倒也是真的,这水泥虽然不是什么宝贝东西,但是贵在中和堂一家垄断。且不说清河县的五十万百姓只买他一家的货,现在就连附近州县,甚至陈州的商人都开始到他这儿来进货,然后回到当地高价卖出。
利小量大,单是在这水泥买卖上赚的钱就已经是中和堂药材生意的几十倍,虽然最终的利润还要和沈府五五分成,可这剩下的五成也是相当的可观,所以沈三水来拿点儿药材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
离开中和堂后,沈三水直奔回家,他可不想再让香玉发现自己跑出清水街的范围,否则可就真的没下次了。
“凑齐了吗?”,丁香愁将手中的两尺短剑抱在怀中,静静的站在屋内靠窗的角落里,若是不发出声音,根本就发现不了她的存在。
“你说的不错,在清河城里,九灵花确实不太好找,不过我已经让中和堂去陈州弄了,如果顺利的话,下月初就能带回来。”,沈三水并不刻意往角落里去看,反正也看不到什么。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跟这位喜欢藏在暗处的女子熟络了不少,所以两人的谈话也不再像刚见面时那样冷淡。
“你确定自己有那个能力?”,她这句话问的并不是九灵花的事,而是沈三水决定四个月后开始修灵的事情。
“能力都是练出来的,若是有十足的信心,我就不用提前这么久准备这么多了。”
“有必要提醒你,我的任务虽然是保护你的安全,但我只负责外界的危险源,至于你自找的麻烦,我是不会管的。”
“你既然不管,为什么还会告诉我紫萱和九灵花搭配有助于开启灵力的秘方!”,沈三水是什么人,两世为人的老油条,又岂能被她止住,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既然开了这个头,以后可就就不好收手喽!
丁香愁沉默了许久之后,只扔出了两个字:“随便!”
这两个字看似真的很随便,却一点都不随便,如果是个爱慕虚荣的人,估计真的会随便不起来,但是沈三水可不是个脸皮薄的人,说随便就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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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粮劫案的事儿,他也一直没有放松过,这对师生的分工还是很明确的,沈三水负责分析案情,赵猛则负责跑腿搜集线索,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这种分工都还算合理。
由于沈三水外出不便的原因,两人接头的地点并没有定在县府衙门里,而是在沈府,所以最近这段时间,赵猛几乎每天都会来沈府一趟。既然暗查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工作就得做全面一点,赵猛来沈府也是要理由的,总不能有事没事就往沈府跑,这里毕竟是自己上司的家里,来得勤了早晚会被人怀疑。
找上司最好的借口就是有公事,这公事自然不难找,每天去衙门击鼓报案的百姓可是不少。若是在以前,像那些阿猫阿狗,鸡毛蒜皮的小案子赵猛一人就解决了,现在却要把它们全都攒在一起,每天抽一件拿得出手的到沈府来找知县大人说道说道,说完之后,也就很合情合理的“顺道”去看看自己的学生。
“当时的情形是什么样的?”,沈三水很认真的询问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对方有近五十人,配合得很好,不像是一般的强盗或者山贼。”,沈三水问什么,赵猛便答什么,现在他对自己的这位学生分析案情的能力很有自信。
“配合的很好!却又不是强盗或者山贼,那会不会是军方?”,沈三水没有任何忌讳的就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赵猛倒是被吓了一跳,“军方”这两个字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对于他这个极为崇拜军人的人来说,怀疑军方实在是让他有些不能接受,“这可是灾粮,军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我是说州府军!”,沈三水这才想起来在大金国,州府军和军方完全是两码子事。州府军虽然也是军队的编制,但毕竟只是地方军,论作战能力,论军规纪律,都无法和真正的军方相比,而一般说的军方大都是指五军都督麾下的五路大军。
“那郭子兴虽然掌管着州府军的调遣权,可这灾粮本就是送往陈州府的,他若是想要贪掉这批粮食又何必多此一举。”
“既然是灾粮,那自然是用来赈济灾民的,公然将三万斤粮食扣留,就算咱们不说什么,知府大人的那些政敌又岂能放过这个弹劾他的好机会,要知道,想要坐上陈州知府这个位置的人可是多如牛毛。”,沈三水不愧是狄仁杰、福尔摩斯、柯南等各国各时代的名探熏陶出来的无敌小侦探,这段话分析得有理有据、合情合理,说得赵猛不断投来佩服和崇拜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