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66年,司马炎接受曹魏政权禅让,建立晋朝,是称晋武帝。与所有的王朝更迭一般无二,为维护皇权,朝廷设秘密机构龙牙卫,直属天子一人,司暗察护佑之职,掌生杀大权,朝野内外皆惧。龙牙卫中人,武艺超绝,鬼神莫测。公元274年,晋欲伐吴,龙牙卫一举诛杀孙吴第一名将陆抗,一战成名,天下闻龙牙卫,众皆神嚎,所过处,风声鹤唳,婴孩闻之不啼。
龙牙卫始立,时值乱世,朝廷寻天资优异之弃童,授以古传绝技——龙翔九诀。此功计九重剑式,舞之鬼魅邪异,见血封喉,为世间集大成之武学。
龙牙卫统领,名唤曹灿,字弘毅,乃曹氏没落遗脉,颠沛流离间入龙牙卫,年方三七弱冠之岁,已达龙翔九诀第七重境界,普天之下,几无敌手。诛陆抗,灭东吴,曹灿以一己之力手刃数十孙吴名将,一时威名无二,得武帝信任。公元290年,武帝崩,其子司马衷继位,是为晋惠帝。曹灿再辅新帝,除朝内奸佞,驱国中叛军,四方征伐,威震宇内,为晋王朝立下足以彪炳史册的卓卓功勋。
只惜这惠帝,昏庸无能,更有些呆傻,曹灿戎马,奈何新帝惧怕皇后贾南风,皇权旁落于妇人之手。贾后为政,排除异己,骄奢淫逸,酷虐暴戾,先后斩杀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群工非议。更甚者,贾后恐当今太子司马遹并非己出,竟擅自将其废除,幽禁于金墉城,次年杀之。
贾后冒天下之大不韪,终犯天颜,公元300年,曹灿接到密旨,诛杀贾南风。
“爱卿,闻朝野上下,只卿一人可予托付。贾氏专横,独揽皇权,视天子威严如无物,长此往复,吾朝危兮。盼君可助朕,手诛逆贼,若一将功成,实则国之万福。然贾贼生多疑虑,身围数十大内绝强高手护卫,即爱卿有万夫莫开之勇,却恐有差池。此乃九转阴阳丹,可助君精进数倍功力,一举杀灭****,使云开见日,肃清寰宇。”
与密诏同至之物,却是一方以黑檀木精琢雕福寿图纹四足方盒,打开来看,内里以黄色锦帛衬置一颗葡萄大小的乌青色丹丸,与寻常丹药无二,只细细看时,却能得见,其丹表面,似是隐隐透着极微弱的白色光芒,如水波摇曳,璀璨潋滟,瑰丽炫目,灿啧啧称奇,虽对自身武功尚有信心,环大内之人,无是他敌手者。只皇命不能违背,且事关重大,万不可掉以轻心,枉费天恩。遂拈起那枚丹丸,吞服运化。待再运体内周天,顿觉一股畅泰纯阳真气隐现,确如陛下所说那般,功力似是有所精进。
曹某不敢怠慢,简服夜行,于深夜只身潜往贾后所在凤鸾宝殿,青璃宫。
曹灿手持宝剑,寒光泠泠,剑锋森然。他着黑衣,与夜幕的漆黑已融为一体。他隐入黑暗中,遮住星辰的云已化为其呼吸,没入云里还透出朦胧血色光芒的月,是萧杀的眸子。
皇宫,无与伦比的恢弘,宫殿屋檐上的套兽,飞檐上的龙啸九天,很快略过他的目光。云彩远逝,苍白的月光,又为金色琉璃瓦的重檐屋顶,盖上迟暮的葬衣。
只见曹灿轻轻推门及入殿内,月光暗淡地穿透惨白的窗纸,只在白玉地砖上落下一方幽光。他的目力已极,可在暗中视物。曹灿环顾四周,发觉一人端坐于正殿中央。贾后貌丑,时人称其“黑矮粗壮”,故只看身形,他已知,殿内正坐之人,便是贾后贾南风无疑。
只是,与死神无数次地擦肩,练就了曹灿极敏锐的感官,只一眼,他便发觉了此时的不同。
“是谁?竟拿一个死人遮掩,岂非英雄所为?”曹灿目光如鹰隼般犀利,注视着大殿黑暗的角落。
“是闻龙牙卫曹灿,武艺超凡,神乎其技也。”这时,一个带着些蛊惑幽绵的男子声音响起。
男子的声音甫落,火石撞击,引得烛光点点,跳跃如蝗,诡秘昏惑的光亮瞬间铺满了偌大的宫殿。
曹灿此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坐在大殿正中位置上的,正是贾南风,她肥硕的身体堆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面色惨白,鲜血自口中淌出,就在她的左胸膛处,插着一把锃亮的匕首,青铜刀柄上刻三个篆体小字——龙牙卫。
再看向刚刚的角落处,两个着绫罗绸缎且器宇不凡的男子,一坐一立,只微微含笑,眯起眼看着曹灿。
先是坐于一张花梨木矮凳上的男子,但见他面容俊郎,皮肤白皙光洁,眼角眉梢隐着傲气,似乎又布满了不易触碰的冷峻,薄薄的唇轻撇,露出狡黠的笑容。他以手轻托侧脸,发间一支珊瑚簪,着一袭翠绿色蜀锦长袍,以金线织双龙穿云纹,腰间系七宝和田玉佩,形容有些慵懒,自然流露出的皇家气度,张扬着不凡的高贵与优雅。
再看立于其后的男子,乍看之,更觉惊艳无双。若说那座上男子,皮肤已是白皙如美瓷般精致,那么这立于一旁的少年,肌肤更如羊脂白玉般细腻温润,灵秀的叶眉之下,竟是一双淡紫色的瑰丽眸子,眼角上挑,魅惑如春晓之繁花,潇潇然便疏离了光影,朱唇凉薄,似笑非笑,含着妖冶的风韵,似飞雪拥着令女子亦望尘莫及的桃瓣之容。淡紫色发带高高绾着冠发,华美的贡品柔缎披身,白衣紫边,高挑轻灵,烛光下,漾出飘逸绝美的身姿,邪魅性感,令人目眩。正是那,纤手如玉脂,淡妆胜罗敷,好一个翩翩风雅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曹灿冷眸,闭口不言。此二人他亦熟悉,这端坐的桀骜男子,便是赵王司马伦。而立于别侧的绝色美少年,却是其弟,东海王司马越。
“贾后已亡,须对满朝文武有所交代。你来了,很好。龙牙卫的第一高手为护佑皇权,诛杀贾南风,这合情合理。”司马伦的嘴角轻轻扬起些许傲慢。
“你竟矫诏。”曹灿冷冷地说道。
“矫诏?如今贾氏一死,我的话,便是王命。”司马伦冷哼一声。
话音刚落,只见十名身着黑衣的男子从殿外闪入进来将曹灿团团围住,看其身量,都是顶绝的高手。
曹灿冷眼观着众人,他自持龙翔九诀第七重境界的无匹战力,面对十位强手亦并不畏惧。只见他从腰间再探出一柄黄铜弯刀,长约一尺,刃宽三寸,于掌间挥动,犹如蝰蛇乱舞,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