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姑娘是江南医道世家云家传人,久仰。”三长老说道。
“在下云忘忧。”银衣女子淡淡道。
“云家世代行医,医术高明,悬壶济世,在江南一带颇有名气和威望。更有传说云家传人妙手回春,只是每代传人都行踪难寻,原来是……”二长老说。
云忘忧微微一笑打断了他:“此时鲜有人知,也不足以道。”
“明白,明白。”二长老笑着说。
“那此次姑娘前来是……”四长老问。
“看护病人。”云忘忧转眸看向玄玘。
清风吹过,有花飘落。信手拈起一朵花,月明站在紫薇树下。还记得当初与他见面,就是在这里。他告诉她,他叫星稀。
“月明!”忽然清亮的声音响起,月明站头,却见星稀站在那里看她。
“你到底,是谁?”月明问。
“对不起,我……”
“你是星稀,或者是掌门大弟子和寻念的师父?”月明冷冷说,“我很蠢,所以就要受你的戏弄,受你的瞒骗。很好玩对不对?”
“月明,我承认,一开始我只是想逗你玩,可是后来……”玄玘急着解释。
“没有解释的机会了是吗?一个谎,讲着讲着就成了习惯,戒不掉了。”月明说。
“原谅我,现在我回来了,你知道真相了。”玄玘说。
“可是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月明眼中带着怒意。
“小妹妹,收收你的怒气。这世间,能冲他吼的只有我。”一个女声忽然从头顶传来。玄玘和月明同时抬头,只见一道银光降下,好似云一般飘忽,稳稳落到地上。
“云忘忧!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玄玘惊讶地大喊。
“你喊我什么?”云忘忧凉凉的声音响起。
“医仙大人。”玄玘立刻缓过来,低首道。
月明看看眼前这个女子,正是跟着玄玘一同回来的那位女子。月明本就生气,见玄玘还带一个局外人来,心中不快。“好。”不多说一字,月明转头便走。
“哎,月明!”玄玘一脸无奈,看向云忘忧,“医仙姑奶奶啊,你怎么这时候出现呢?”
“别摆一张苦瓜脸给我看!”云忘忧看着远去的月明,嘴角带着一丝邪邪的笑:“我来帮你的,这个女孩子挺有意思的。”
玄玘心想,你不来给我捣乱我就谢天谢地了。当然,这话要是说出口,他肯定被扒层皮。
“现在怎么办?人被你气走了。”玄玘说。
“要哄那个小女孩,还不容易?”云忘忧倨傲一笑,显然心中有了主意。
月明走在路上,心里却是一团乱麻。心情莫名烦躁,老是出现云忘忧和玄玘一起回来时的那个情形,她就远远站着,看着他们。然后又想到寻念临死的样子,想到寻念牵起她的手,走上离家的路。一晃神,月明发现自己站在了当初绯灵教她学琴的山坡上。她拿出斯咏琴,不由轻轻拨弦儿弹奏,平静了心绪。
一朵白花落下,静静躺在弦上。是曼陀罗华。然后是第二朵,第三朵,纷纷扬扬的曼陀罗华落下来。月明站起身来,抬头望天。
“月明。”玄玘出现在她身后。月明看向他,感觉他的脸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清俊中绕着点点柔光,有些神圣的感觉。
“还记得这些曼陀罗华吗?我记得你很喜欢它们,”玄玘微笑着看落下来的曼陀罗华,“所以我变出很多来,你就变得很开心。现在我用一片花雨,交换你的笑。”
“这些花的凝结需要大量能量,你怎么可能……”月明惊讶的说。
“我被医仙大人喂了补药啊。”玄玘清俊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你是说,云忘忧?”月明现在记忆力惊人,方才他们在她面前的对话都一字不漏的记住了。
“对。虽然我现在身体无事,但是她还是觉得我是个病人,非要跟来。”玄玘说。
“原来如此。”月明心中渐渐舒缓,“你可知我为何生气?”
“你们女孩子心思最难猜了。事情过去了,不提也无妨!”玄玘潇洒的说。
月明看着他笑笑。若你事先告诉我,不让我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知道真相,我也不会如此。只是你不知道也罢,你的性格便是如此自由潇洒,不为小事羁绊。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云忘忧漫不经心地擦着银针说。
“多谢医仙大人指点了。”玄玘装作恭恭敬敬的说。
云忘忧顺势说:“若你真要谢我,这几日你帮忙处理明霞宫的事我不掺和,但是你的参与度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该休息了,决不能含糊。”
“是。”玄玘无奈道。
“还有,过了这个节骨眼,你就随我乖乖回去,不能留下金山派当什么掌门,你还有更重要的使命呢。”
“是是,医仙大人您老就别再说了,我全听您的还不行吗?”玄玘忙说。
“你最好记住现在说的话。”云忘忧嘴角边带着一丝笑,然后不着痕迹地被一抹复杂所代替。而玄玘也自有心事。这七七四十九天已经过去三七二十一天了。
如今崂山之上太清宫已经没落,明霞宫群龙无首,崂山派宿敌茅山派因为太清之战伤了元气,短时期内也无法玩一些小心思。在长老以及玄玘的打理下,金山派慢慢恢复秩序。
“原来我一直以为玄远师兄选错了人,这几日看来,这小子虽平日里玩世不恭,认真治理起事务来还真是有板有眼。”大长老说。
“大长老的意思是……”二长老小心翼翼的问。
大长老点点头:“的确很合适。”
“可是皇族那边……”四长老欲言又止。
“目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大长老强调。
此时的玄玘正躲在明霞宫的藏书阁中翻看古书。他一有时间便来此地,外阁对弟子开放,内阁则并非如此。由于金山派中弟子都默认玄玘为掌门人了,于是他就有了进内阁的权利。内阁之中不乏一些记录奇事秘闻的书,玄玘都找出来翻看了一遍。
已经又两个七日了,时限迫在眉睫。玄玘看得心烦意乱,随手将数一扔,书页哗哗翻到了后面。他心中不油气闷,想了想,又拿起来打算耐着性子接着看看。这时他忽然发现书页之上画了一副诡异的图像。
玄玘的眼神中透出迷茫,仔细看了看文字,然后眼里射出惊奇的光来。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那张皮,有些大悟。怪不得都想得到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