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姑娘此时眼睛一扫来,便看见了绯灵他们三人,不由流露出一些诧异,便如同老板娘似的。玄净见她在看他们,赶紧转移了自己的目光。
“真有意思。”风姑娘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绯灵带着月明和玄净在一个角落坐下,宴席就开了。桌子是呈长圆形的,中间有一片地方空出,四周坐满宴客。一群淡绿色眼睛的美艳女子按序而入,开始献舞,舞姿妖娆邪魅。舞蹈过后,有声音响起。
“第一道菜,层峦叠翠。”
一群僵尸仆人端着盘子鱼贯而入,先将菜献于上座,然后给每一位宾客上菜。绯灵他们面前也放了一盘菜。玄净仔细端详着,发现那一盘菜是用一片片淡绿色的光滑的东西码成的,的确挺好看的,不过看不出是什么食材。月明想伸手去拿,但是被绯灵拉住了。
“等一下假装吃啊,千万别真吃。”绯灵压低声音说。
“为什么?难道有毒?”玄净忙问。
绯灵意味深长的一笑,道:“没毒,而且是精心制作的,你若要吃便吃好了。”
玄净觉得绯灵说话怪怪的,这时已经有声音在介绍这道菜了。
“各位贵客,此菜名为层峦叠翠,食材是最新鲜的樟树妖、紫薇树妖、玉兰树妖、桃树妖之皮,请刀法最好的师傅割成薄片分别用樟树果、紫薇花、辛夷花、桃花酿制的蜜汁浸酿七七四十九天,再用醋洗净,肉质光滑味道鲜甜。”
宾客们都很兴奋,迫不及待尝起这道生妖片来。玄净听了却一怔,随即想到绯灵刚才的坏心眼。只见绯灵说:“吃啊。”然后夹起一筷子,丢进自己摊在桌下的布中。玄净心领神会,也照做。只见那盘子上层是绿的,后来是紫色薄片,再下面分别是红色和白色的薄片,果然是层层叠叠啊。
第一道菜吃得差不多了,忽然场中鼓声阵起,与刚才的妖娆完全不同的霸气袭来。一群红衣汉子站到席中,开始表演。同样结束之后,便有人喊上菜。玄净一看,这盘子里的是一颗颗黑色的东西,倒是香飘四溢。
“这是什么?”玄净问绯灵。
“此菜名叫七窍玲珑。食材取自十恶不赦的魔的心,保证取出来的心全黑并且被腐蚀有七个孔,再在其孔中灌入七种不同的酒,分别是九剑、风曲、天醇、苏醣,坤以、嘉义、梧泉。文火慢烘,酒汁渗透,一颗心七种酒,佐以香料肉桂、胡椒、花椒、枯茗、丁香、鲜姜、香蒜,香气四溢,味觉强烈。”
“这,这居然是魔的心!”玄净吓了一跳。
“别废话!”绯灵把心夹开来,分成小块,悄悄扔进布中。
下一道菜上菜前进来一群女人跳舞,是黑眼睛的女人。玄净有所感应,下一道菜该不会是……
僵尸仆人端上来一盆水,里面放着一团东西,里面的水很浑浊,
“这道菜名叫出水芙蓉。”
仆人将水里的线一拉,那团东西的表面四散开来,原来是泥。仆人赶紧把泥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旁边一个汤碗里,热气腾腾的,白花花的,玄净一时看不清楚。
“这道菜的食材取自最嫩的人婴身上,给刚出生的人婴喂八八六十四天鲜汤,鲜汤中加了香料和人参。为了新鲜,活物取肉,将肉团加以雕刻成花,浸渍在秘制调料中。”
玄净看向碗里,鲜汤之中白花花的芙蓉球煞是好看,可是玄净胃里却是一片翻腾。
“将荷花、莲藕捣成泥混在一起在肉表面裹第一层;然后取茶树根边上的黄泥,混合茶花上的晨露水,裹在最外面。然后放到火里烤。最后取出来放入水中冷却,拨开泥,里面的肉取出放入精制的鲜汤中。芙蓉肉质极细极嫩,鲜美异常。”
玄净实在恶心的紧,看都不想看。绯灵白了他一眼,倒是月明没有感觉,面无表情。
一群淡金色瞳孔的女子进来起舞,衣袋飘飞,带着些许清冷。风姑娘一时兴起,命人拿来锦瑟,弹一曲霓裳羽衣。最后一道菜,端上来一只只大玉杯。玄净一看,里面的是金色的液体,自己在流动着。
“这又是什么?”玄净问道。
“只怕是谪仙之血。”绯灵盯着那杯子说。
“仙血!”玄净差点惊叫起来。他向来以为那样自命清高的仙是不可能来此鱼龙混杂之地,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能举得仙血。
“诸位,美酒不能尽兴,此宴特取仙之血,是刚取得的,诸位趁新鲜畅饮吧!”
玄净与绯灵面面相觑,月明却已经拿起杯子来,把那金色的液体喝下去了。玄净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顿时一阵恶心。
“你带我们来这里我看不是真想让我们吃东西的,是想恶心我们的。”玄净不满的说道。
“呦,怎么小胆子肥了?”绯灵脸上现出森森的笑。
“就事论事……”玄净心想好男不跟女斗。
“这是极乐城一年举办一回的极乐宴,在这里,我们可以找到一个人,便是——”绯灵还没说完,宴会就宣布结束了。众人起身离开,忽然有一人来到他们面前,说:“城主有请。”绯灵一笑:“你看,这不就来了嘛。”
三人随侍从前去,在极乐楼的后门出去,走到城中一个建筑前。这里比起极乐楼,要内敛不少,安安静静的,外墙是金属铸成,闪着隐隐寒光,内里情景深沉难猜。不过前门之上书写着“风月楼”,与这里的气质却不相符。
“这风月楼是极乐城城主的休憩之地。方才的那位风姑娘便是被城主金屋藏娇于其中,这关系,你懂的。”绯灵小声说。
玄净听了,略有些明白。“你是想见到风姑娘,然后见城主?”
“不错,”绯灵说,“这里可以通往仙界去,但是也要城主答应啊。”
不多时,他们被引到一处别致雅居,果然见到了那位风姑娘。
风姑娘见他们前来,却不说话,先是含笑看着他们。玄净被看得心里毛毛的,只担心会不会看中了也被带去极乐楼杀了吃掉。
“我想风姑娘必定对我们很好奇吧,”绯灵迎着她的目光丝毫不慌张,“为什么能力已经退化的人可以出人界,来到极乐城?”
“是啊,已经有几千年没人来了,”风姑娘笑道,“你们还真是稀奇,不过我大概知道你们是怎么来的了。而且,我非常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