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是道。”
曹伟担心了:“王山槐和孟红冰这一跑,我们在这可就危险了。”
李厚道张开大嘴,使劲打了个哈欠:“先睡觉吧,这天都快亮了。你们先睡,我站岗。”他把所有的人都居心叵测地推进了屋里,自己抱着枪,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起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王山松起来了,他抗着那支从山洞里弄来的三八大盖,来到厚道跟前,关切地说:“老二,你回屋去睡一会吧,我站岗。”
李厚道看见山松出来了,眼睛瞪的溜园,他把山松拉到大门外,找了块木头,俩人坐了下来.厚道诚恳地说:“大哥,我想和你好好唠唠.现在,两股土匪都把眼睛盯上了那些鬼子的军火,这些东西早晚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如果我们一走,那些土匪势必卷土重来,到那时你一个人肯定是难以应付。老三又是***军,早晚会和这些土匪混到一起,你想怎么办?”
王山松唉声叹气:“兄弟呀,我这一夜也没合眼啊。这不看见你在院子里,我出来找你给拿个主意吗?”
李厚道郑重地对他说:“我们教导员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三两天之内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去找大部队了。可是我不想我走了,咱们一家被土匪所害。你看这样行不?利用你在村里的影响力,召集村里的猎手和青壮年男人,把那些鬼子的武器发给他们,组成一支民兵队伍,平时种地打猎,一旦土匪来了,就可以保卫家园了。”
王山松高兴了:“对呀,我们手里有了枪,还怕什么土匪呀?”
李厚道拍了一下大腿:“成了,就这么办。你先站会岗,我也去睡会儿了。”他刚一起身,伴随着马蹄敲打地面的“踢踏”声,从村外缓步走来了一匹马,马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在清晨稀薄的晨雾中,全神戒备地向他们走来。
李厚道端起冲锋枪,心里嘀咕,这又是哪方的神仙?等到走近了,他仔细一看,高兴地喊了起来:“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可来了。”
第五章
经过几天的治疗,方玫的伤基本痊愈了,她兴高采烈地来找罗光明辞行.
师部里只有罗光明一人,看见方玫进来,罗光明连忙把她让到椅子上坐下,两只炯炯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似乎没有听清她的话:“怎么?你这就要走了吗?你的伤不是还没好吗?”
方玫开心地笑了:“好了.就是一点皮外伤,今天拆了线,待会儿我就回去了.现在是特意来向你告辞的.我还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罗光明大概今生头一次对一个漂亮姑娘向他告辞的时候感到心里酸溜溜的.大将军威风八面,疆场上叱诧风云,可面对心生爱恋姑娘即将离去,他却抓耳挠腮无法表达了.
方玫看到罗光明的有话难言的样子,她的脸也微微的泛起红润,她低下头,柔声说道:“我就要走了,你不送送我吗?”
罗光明这才恍然大悟:“哦,对了,对了.还有件事情要你帮忙。”他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份命令,对方玫说“这个命令要你帮忙送到梨树沟十八面井,交给曹伟同志.怎么样?能送到吗?”
方玫接过那份文件,满怀期望地说:“还有别的事吗?”
罗光明站起身来,对她说:“你先等会儿。”说完,他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过了一会,他满脸歉意地回来了,对方玫说:“走吧,我送你。”
门外,警卫员已经备好了一匹枣红色的战马,马鞍上挂着一个布包,一支美国造盖德式冲锋枪和一个装满弹匣的子弹袋.罗光明从警卫员手里接过缰绳,牵着战马,默默地向村外走去.
已经来到村外了.方玫也在期盼着罗光明能对自己说点什么,把期盼的目光盯向罗光明.
罗光明看看茫茫群山,似乎想借助群山的巍峨给自己以微弱的勇气.他这样说道:“方玫同志,你就要走了,也没什么东西送你.口袋里是酱好的马肉,就是驮我们回来的那匹马,它累死了.我叫炊事班把它扒皮烀了,也算是它对革命作出了应有的贡献。”
方玫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它,可你也不能把它吃了啊?应该把它埋了,你是不是太残忍了?”她感觉这个男人太残忍无情了,那样一匹战马,为了你而被累死了,不说是哭一鼻子,以示怀念,也应该深埋厚葬,咋也不能食其肉嚼其骨吧..
罗光明对她的擅自多情嗤之以鼻:“你哪里对不起它了?战马就是为了保护主人的吗,师部的同志们已经好个月没见到荤腥了,我把它埋了,能对得起同志们吗?过草地的时候,连中央首长的马都杀了吃了.那时,一块马肉能救活一条人命.只要革命能够胜利,一匹马算得了什么?”在他看来,这匹为他英雄救美历尽艰辛活活累死的战马是死得其所了.
方玫有些懂这个男人了,铁汉未必真无情,对一匹战马的悲悲戚戚,不过是小女子的低级情怀无病呻吟罢了.对战友,对同志的关心才是深情大爱.
罗光明从马背上摘下那支冲锋枪:“这是从追击你的敌人身上缴获的.说不定击中你的那发子弹就是从这支枪里发射出来的。”
方玫看见弹袋上有一个弹孔,问到:“这是怎么回事?”
罗光明解释到:“这是我开枪射中了那家伙,弹袋上的血迹我已经洗过了。”
方玫的眉毛扬了一下,这个男人真细心。她从罗光明手里接过马缰绳:“好了,你就送到这吧,我走了。”
“哎……”罗光明欲言又止。
方玫扑哧笑了:“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呗。”她似乎预想到罗光明会问什么了,她在羞涩地等待,等待他说出柔情似水,心旌荡漾的肺腑之言.
罗光明下定决心似的鼓足了勇气,终于开口说到:“我问过卫生队的刘大姐了,她说你没结过婚,更没生过孩子,你是……。”
哎呀,方玫可被他的愚蠢与无知气坏了。见过认嘛不懂的,没见过这么蠢到家的。难怪这家伙都三十多了还没娶上媳妇,就你这样的,打一辈子光棍去吧。方玫被他气的眼睛瞪的溜园,不知说什么好.旋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哎呀,你真是个傻子。哈哈,哈哈。”
罗光明被她给笑糊涂了:“你笑什么?”
方玫怪嗔地说:“你呀,真是的。这些事哪有问别人的?你自己还不明白?”
罗光明摸不着头脑了:“我明白什么?”
方玫抓住马缰绳,翻身上马:“谢谢你的枪和马,下次来的时候再还你。驾。”战马嘶鸣一声,飞奔起来。
罗光明看着她身影,有些怅然若失地叹口粗气,准备往回走.随着急弛的马蹄声,方玫又转了回来,来到罗光明身前,勒住缰绳,面带羞涩地说:“我告诉你吧,我是没结婚,更没生过孩子,我是骗你的,傻子。”说完,她坐正身子,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战马绝尘而去.
罗光明拍拍脑袋:“傻子?我是傻子?啊,我明白了,我可真是个傻子.哈哈,难怪刘政委说研究女人的思想是一门高深的的学问呢。”他像一个殚精竭虑的参禅悟道者,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以后,终于悟得拂法中的精妙一样,茅塞顿开了。
远远的已经望见通城湮没在群山中的房屋的屋脊了,王山槐和孟红冰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胸膛。
王山槐放慢了战马的步伐,长长出了一口气:“哎呀妈呀,九死一生啊。这趟回家差点就当了****的俘虏。”
孟红冰掏出手帕檫檫脸,满面风尘和汗水把那洁白的手帕染成脏兮兮的了.她厌恶地把手帕丢到草丛中,恶狠狠地说:“这个死丫头,她是彻底被****洗脑了.等我下次见了她,非亲手宰了她不可。”
王山槐感慨万千:“你说这共产党难道会什么魔法吗?就我娘才和他们认识几天啊?竟然连我这个亲儿子都不要了.”
孟红冰白了他一眼:“那都是不重要的了.现在你还是想想怎么向处长汇报吧?”
王山槐愁了:“自己的亲哥哥竟然是共党,还差一点被共党抓住,又丢了一匹战马,一支冲锋枪,自己还差一点丢了命,这可怎么汇报啊?”
孟红冰戳了他一指头:“你呀,真是长个猪脑袋.这次啊,咱们不但没有什么差错,反而有功。”
“啊?有什么功?”王山槐被她弄的云山雾罩的。
孟红冰嫣然一笑:“他给你的任务不是叫你联络土匪吗?你就这么汇报,,,,,,,,”
“啊?这行吗?”王山槐被她的异想天开胆大妄为吓住了。如果信了她的话,肯定到死都穿不上裤子。可不信她的话,现在立马就是死路一条了。她那近乎疯子胡言乱语一样的想法,简直就是信口雌黄,可是转念一想,也绝对是诡计多端的光明大路。
王山槐使劲咬咬牙:“好吧,我听你的。但是一旦说漏了怎么办?”
孟红冰狡诘地一笑:“放心吧,咱们党国的长官都喜欢好大喜功,你说的越惊险,他们越相信,脸上越有光.你要是说的自己任嘛不是前功尽弃窝囊废一个,他们的老脸得拉多长?再说,有我给你兜底,怕什么?”
王山槐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而孟红冰就是那个站在上面伸下绳子救他命的人.只不过这救命的绳子却是套在他的脖子上了,并且越套越紧,让他窒息的无法呼吸,而他连争扎两下的力量都没有,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没救了.
走进政战处顾大纲的办公室,他俩的出现让顾大纲出乎意料地吃了一惊:“哎,你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是怎么了?丢盔卸甲狼狈不堪的样子?”
王山槐立正到:“报告处长,这趟回家和****遭遇了,我们险些被****抓去.我和孟少尉得到了将军台小黑龙绺子的帮助,和****血战一场,击毙****三人,击伤多人,其中包括一名****的营级干部。”这家伙也真能胡说八道,把曹伟的受伤都说成是他干的了.
“哦?你的老家也有共产党了?难怪你俩弄的狼狈不堪的.你俩没有伤着吗?”顾大纲关切地问.对部下表示关心,可以同部下增加亲近感吗,这点气度他还是有的.
“没有,我俩没有受伤,也没有任何损失.为了感谢那些土匪们的帮助,有一匹战马,一支冲锋枪当作了礼物,送给将军台的大当家小黑龙了。”
“好,你们这次完成了上峰交给的重要任务,我马上去向师长汇报.你俩回去,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出来交给我,然后好好洗洗,换换衣服,等着师长召见。”他扔下惶恐不安的王山槐和面无表情的孟红冰,兴冲冲地走了。
顾大纲刚出了门,王山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哎呀妈呀,这可吓死我了.我头上汗都出来了,这简直就是弥天大谎。”
孟红冰轻蔑地白他一眼:“这算得了什么?新开岭六十三师被****全歼,师长以下一千五百余人被俘,六千多人被****击毙.等咱们师赶到救援的时候,****早撤了,战场上,除了满地的死尸,连个草棍都没剩下.前卫团朝天放了一阵枪,把尸体埋了,回来后,你知道是怎么向上面报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