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风双目无神,只呆呆地看着牢内的几面墙,而方锋则一直低头轻泣,嘴里还振振有词,只是说话的声音很细,让人没法听清楚。
忽然,牢外的一道铁门吱嘎的一声响,钟无相领着手下来到地牢,对冷傲风说:“冷傲风,我不杀你,至于是什么原因,你就不必问了。”转头又对方锋说:“方锋,你包庇本教罪人,我本该按照教规杀了你,但我念你为本教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可以免你一死。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
方锋听到此言,果真精神百倍,爬到钟无相面前,讨饶道:“只要教主肯饶我不死,我什么条件都答应。”
钟无相:“那你听清楚!我要你当着冷傲风的面,跟他划清界线,即使他将来死在你面前,你也不能流露半点留恋神色。”
听到这个苛刻的条件,冷傲风忍不住大骂道:“钟无相,你凭什么要锋跟我绝交。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们吧,我们是绝不答应的。”
但只见方锋咬了咬唇,答道:“好,我答应你!”
钟无相:“我要你当着我们的面发誓。“
方锋:“我方锋对天发誓,从此之后,我与冷傲风恩断义绝,以后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将来就算冷傲风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半点怜惜。”
冷傲风只觉脑袋突然传来“嗡”的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坐倒在地。
钟无相对着冷傲风哈哈大笑道:“冷傲风,我想你发梦也没想到,你的患难之交居然会跟你断绝关系。”
冷傲风无言以对,只两眼瞪直地望着方锋,方锋自觉无面目面对冷傲风,把头转到一边。钟无相搭搭方锋的肩膀:“好,不愧是我龙渊堂的方堂主。”
大牢里最后只剩下冷傲风孤零零的一个。冷傲风在冰冷的牢房里,只是不断地重复地问着自已一个由始至终困扰着他的问题:我过去所做的事情,到底是对,是错?
时间像流沙一样不断地在指间流逝,一个多星期过去了,胡家康终于如愿以偿,娶到了钟韵莹为妻。成亲当夜,钟韵莹静静地坐在床上,盖头红布不时滴出一点点水滴。胡家康满心欢喜地一面叫着“娘子”,一面走到床前。他掀起钟韵莹的头纱,只见钟韵莹脸上满布的是泪水,他知道钟韵莹心里一直对冷傲风念念不忘,当下怒不可抑,一掌就打在钟韵莹脸上。
胡家康:“你这**,都这个时候还在想着那个冷傲风。”
钟韵莹摸着自已红通通的脸,望着胡家康的那双大眼睛充满着怨恨。
钟韵莹:“你虽然得到我的人,但你永远都得不到我的心。”
胡家康似乎感到后悔了,连忙在夫人面前跪下赔礼道:“莹儿,对不起,我是太爱你了,所以才失了常性。不过,你也有不是,你现在是我的夫人了,但你还想着别的男人,这能让我不感到难过吗?”
钟韵莹:“你放心,我虽然不爱你,但我也不会对你不忠。但是,你也别想碰我!”
胡家康软硬兼施,都没法凑效。心下一怒,又狠狠地打了钟韵莹一巴掌,还把钟韵莹粗鲁地按在床上道:“小**,我就知道你对冷傲风念念不忘。”
说着,也如当天一样,对钟韵莹施暴,带着几分醉意的胡家康还把当天在伏牛山山顶设计害她的事说了出来:“不怕告诉你,当天你掉下山崖,也是我害你的。”
钟韵莹委屈的双眼睁得更大。他惨遭命运无情的蹂躏,再无反抗之力,只得任由胡家康继续摧残自已的身体。
冷傲风也无法安眠,他只透过来送饭的人口中得知,钟韵莹与胡家康今天就要成亲。本来这晚与钟韵莹共渡洞房花烛夜的人,应该是他,但此时的冷傲风只能独对铁窗外的寒月哭泣。
胡家康与钟韵莹成亲又已三天了,钟韵莹没有哪一天不是以泪洗脸。胡家康,卢仁靖这两个臭味相投的败类,偷偷地又聚在一起。
卢仁靖:“胡兄,听堂中的一些弟兄说你在成亲当晚,大振夫纲,可有此事?”
胡家康:“那臭婆娘整天想着冷傲风,我只是稍作惩戒而已。”
卢仁靖:“胡兄难道不怕钟韵莹那丫头去他爹处告状吗?”
胡家康:“哼,我陪伴那婆娘十多年,很清楚她的性格。她生性懦弱怕事,我再怎么打她,她也不会去找她爹。”
卢仁靖:“哈哈,我还以为胡兄娶了钟韵莹之后,会变成老婆奴,想不到胡兄卸妻有术,丝毫没有损失昔日雄风。”
胡家康颇有点洋洋得意:“那当然。”
卢仁靖:“既然胡兄并没有受到钟韵莹制肘,那今晚我们再去喝花酒。”
胡家康摆摆手道:“不了,我与钟韵莹成亲才三日,我不想这么快就出事。而且,钟韵莹那丫头心里还有那该死的冷傲风。”
卢仁靖:“只怪我办事不力,本来想把冷傲风运到荒郊野岭上杀了,再毁尸灭迹。但想不到他突然惊醒,还杀了我几个亲信。”
胡家康伸出一掌在卢仁靖面前摊开道:“不,这样岂不是更好。我就是要让他眼白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我玩弄的对象。”
说着,胡家康恶毒地大笑起来。
一直躲在暗角里监视胡家康的方锋,听到实情后,心下为冷傲风大呼不值:“事情原来是这样,风,你为何不把实情说出来呢,你真是太傻了。”
卢仁靖:“但想不到冷傲风居然还敢回来。”
胡家康:“钟无相已认定他玩弄钟韵莹,他回来也没有用。”
卢仁靖:“对了,胡兄是怎样知道冷傲风在故弄玄虚,在城中故布迷阵的。”
胡家康:“哈哈,说起这件事,我真的不得不感谢老天爷。还记得上次钟韵莹被马贼所劫一事么?”
卢仁靖眼珠子一转,击掌道:“难道那也是堂主精心策划的。”
胡家康摇了摇头:“那次事件也大出我意料之中。不过,自那事件起,我就开始对钟韵莹为何被马贼被劫一事感动怀疑。我为此进行明察暗访,终于被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卢仁靖:“什么秘密?”
胡家康:“原来冷傲风想偷偷地在陈庄与钟韵莹秘密成亲。”
卢仁靖:“堂主是从何得知的?”
胡家康:“我收买了方锋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方锋听到这里猛然想起当日义父黄郁临死时告诫过他的话:“人心险恶,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你”,心里一阵酸。方锋正后悔没有好好遵从黄郁临死时的教诲,胡家康,卢仁靖两人,却突然从视线中消失了。方锋东张西望,寻找目标,只听得胡家康在背后,冷冷的说道:“方堂主与冷傲风真的是手足情深呀!“
方锋转过头来的时候,胡家康,卢仁靖,还有一个面相阴险的人突然出现在其背后。这个面相阴险的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乱海。乱海惊闻冷傲风重现人间后,四出纠集同流合污的人,要再次置冷傲风于死地。胡家康与乱海勾结,也实属情理之中。方锋虽不认识乱海,但看到他与胡家康狼狈为奸,也知道此人不会是好人。
胡家康:“方堂主,几日来日夜不停地替冷傲风跟踪我,真是辛苦你了。“
方锋:“胡家康,你这卑鄙小人,我一早就知道你有古怪。枉风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这样对他。”
胡家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而且,我不是不给机会他杀我,是他笨,不肯杀我而已。”
听到这坏蛋的经典对白后,方锋如何不义愤填膺。看着方锋愤怒的表情,胡家康洋洋得意:“方堂主,你现在的表情真的是十分可爱。你跟冷傲风那笨蛋不同,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要与冷傲风划清界线。既然你已在教主面前发誓,与冷傲风断绝关系,你又何苦再为他卖命呢?”
方锋:“那只是我的权宜之计,如果连我也被人捉住了,就再没有人可以救风。而且我们之间的是真友谊,不像你这样,只会利用人。”
胡家康听后哈哈大笑:“这天下间有哪个不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的。说不定你现在也只不过是冷傲风手上的一只棋子。”
方锋:“你放屁!我现在所做的,风全然不知,他又怎样利用我?”
胡家康还是大笑道:“冷傲风狡滑多端,他怎会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只不过,他装得一脸无辜,你看不出来而已。”
方锋怒目圆瞪,指着胡家康道:“胡家康,你这奸险小人!你别再在这里离间我俩的感情,我是不会上你当的。”
胡家康:“既然忠言逆耳,乱前辈,你就好好送这位年轻人上路吧,免得他继续与冷傲风狼狈为奸,为害武林。”
乱海“嘎嘎嘎”地狞笑着,这种阴险歹毒的事情,他最喜欢做了。方锋也知道难免一战,他摆好架式,全神贯注地观察对手动静。
胡家康心知乱海的武功远在方锋之上,狞笑道:“方堂主,我劝你还是别作无谓反抗了。乱前辈贵为当今天下第四杀手,冷傲风传你的那些所谓武功,对乱前辈来说,不过是花拳绣腿。”
方锋心下一凛,他想不到胡家康身边这个人就是江湖十大杀手排名第四的乱海。乱海的名字,他一早就从冷傲风口中听过,每次冷傲风谈到这个人,都言之色变。现在这个人活生生就站在面前,他如何不手心冒汗,精神紧张。
乱海:“***,这小子,就交给我吧!你走远一点,免得拳脚无眼,伤了你。”
胡家康恭恭敬敬地说了声是,就和卢仁靖躲到一边观战。方锋自知不敌,只能慨叹苍天无情,好人不得善终。乱海看方锋虽然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凛然生畏的气息,但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当下也不作他想,向着方锋俯冲过来,要先发制人。方锋只得硬着头皮迎战,用无相神功第一重应战。但无相神功第一重只不过是钟无相整套无相神功里的一点点皮毛功夫,还难以应付乱海的幽冥鬼掌。结果,只交手了几合,方锋就马上落入下风。
乱海得意大笑道:“‘一线天’方锋在江湖中名堂响当当,不会就只有这点本事吧。”
一线天,是江湖中人给方锋的绰号,本意其实是方锋在带领龙渊堂扩张势力期间,不论遇上什么人,都会给对方留下一线生天,绝不赶尽杀绝。但也有人曲解其意,认为方锋自比苍天,妄自托大。
方锋自知以无相神功难敌乱海的幽冥鬼掌,他扯下背上捆着只影形单的捆布,把只影形单的握柄紧紧捆在手中。胡家康认得这个动作,知道方锋是要拼命了,洋洋得意地戏弄方锋道:“哟,方堂主,莫不是要动真格了。使不得,使不得,你那只影剑形单刀乃天下第一宝物,要是你死了,被人抢了去,那该多可惜呀。”
乱海听得“只影形单”四字,更是精神大振:“原来只影形单在你小子手中,好,杀了你小子,还可以得宝物。”
方锋:“哼,孰胜孰负,现在还言之尚早。只影形单的确在我手上,有本事就来抢吧!”
乱海胜卷在握,更有恃无恐地向方锋扑来,方锋看准时机,刀剑并用,逼退了乱海。方锋已置生死于度外,嚎喝道:“来吧!”乱海被方锋逼退后,突然像被人用法术定住了一样,两眼只惊讶地瞪着怒目而视的方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