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众:“但这冷傲风毕竟不是两位亲生,我怕这小子日久会生异心。”
魏老翁长长的“唔”了一声:“你说得对,所以现今只有两个办法可以留住冷傲风的心。其一,就是我们继续装傻,其二,就是让冷傲风入天金教。”
教众大惊失色:“入天金教?”
魏老翁:“冷傲风这怪小子,温驯的时候像只小梅花鹿,但如果他发起飙来,那可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魏老翁想起江湖上传言的,极怒的冷傲风曾使出各种各样的怪武功,击杀比自已武功高强得多的**湖。
教众:“冷傲风阴阳怪气的,恐怕不会轻易就范。”
魏老翁:“这个我知道。我们现在正想办法哄他入教。”
久不开口的魏大娘此时也开口说话道:“这件事虽得考虑周密,要不然,冷傲风入天金教,可能会是件祸事。”
魏老翁:“我知道天金教,有一位姓廖的堂主,虽然武功高强,功勋卓绝,但是独断独行,从来都不把你们教主的命令当一回事。”
教众怕惹事上身,连忙为自已开脱:“那是太康堂的廖堂主,跟我们没有关系。”
魏老翁:“廖天照是个人物,我之所以留他在天金教,是因为他的能力足以媲美当今皇帝的一个高级将军,但廖天照有点妇人之仁,对所谓的‘侠义’看得太重,所以做起事情来,不够干净俐落。”
教众连忙附和:“教祖说得是!”
魏老翁:“但廖天照的性格跟冷傲风的性格却有相合之处。恩,你们马上回去教中,转告你们的教主,让廖天照来一趟南阳。过些时候,我会让冷傲风跟他接头的。”
但远未在廖天照来南阳城跟冷傲风接头之前,天金教中另一位同样地位高崇的人却提前来到了伏牛山。这人只是个女流,而且更不会半点武功,脸上满是毒疮,麻子,只是五官尚算整齐。更可怜的是这个小女孩,虽然长着十几岁少女曲线玲珑的身体,却只有五六岁女童的智商。她就是钟无相独女钟韵莹。陪在钟韵莹身边除了三两个近身侍卫外,还有一个长相俊朗,气宇轩昂的少年。
钟韵莹在伏牛山一处山头开心地欢快跳跃,嘴里唱着小孩子爱唱的童谣。钟韵莹时而追逐着蝴蝶,时而蹲在地上,欣赏地上的野花。
钟韵莹向身边的俊朗少年一边招手,一边说道:“家康哥哥,快来看这花,多美!”
但这位姓胡的少年像是不太想搭理她的样子,只是对着伏牛山的俊秀群峰,独个在想事情。他在想,教主什么时候才能把他看作是一个重要人物,而不是当钟教主女儿的玩具。
胡家康,原本是一位武林名宿的后代,胡家也是武林世家。但因为胡家得罪了钟无相,钟无相便派了廖天照率领太康堂,血洗了胡家。情形跟万家庄相仿,胡家也请了江湖上很多朋友来助战,但胡家始终不敌太康堂这一堂之众,结果胡家被灭门,幸好胡家一位老仆人用死来掩护胡家唯一的一点血脉,胡家康才避过这一场杀身之祸。
胡家康从外面避祸回来,已经发现家里一片枕籍,尸横遍野。看到家里的惨状,胡家康并没有选择隐姓埋名,寻找机会报仇。他清理了家里的尸体,若无其事地重新收拾好家里的一切东西。把一切装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细心的廖天照知道光靠一次大屠杀,并不能真正把胡家连根拔起,必定还会有漏网之鱼。于是他表面指挥他的手下回天金教大本营,一边却留下了一些精锐骨干,这些骨干都是他自已的心腹。廖天照一连几日潜伏在胡家,终于让他等到胡家康的出现。
廖天照觉得奇怪,这小子虽然年纪小小,但却似是已经看惯了这种血腥场面,更离奇的是,他看到自已死去的爹妈,居然一丝伤感的表情都没有。他老成熟练地重新召集部分四散避祸的家丁,为他死去的亲人主持后事。就在胡家康在老父棺木前披麻戴孝,挥洒纸钱之际,廖天照及其手下十二名心腹在他面前出现。
廖天照高傲地问:“你是胡啸雄的儿子?”
胡家康:“对,你是天金教的吧?”
廖天照:“你既然知道我是天金教的,你就不怕我马上杀了你,斩草除根。”
胡家康轻蔑的笑了笑:“如果我怕死,我还会在你跟前大模大样都为我父母做法事么?”
廖天照:“你才多大年纪?你可知道死意味着什么?你别以为你说你不怕死,我就会手下留情。”
胡家康更是哈哈大笑起来:“人人都说廖天照办事能力虽强,但做起事来总是婆婆妈妈的。看来这些江湖上的传闻一点不假。你用心叵测的潜伏在我家中,难道还不是为了等我回来,杀人灭口么?现在我胡家康就在这里,你要杀的就爽快点杀吧!”
廖天照怔了一怔,想不到这小子一早就知道自已的行踪。惊讶之余,同时也对这个小孩有了另一种看法:“小子,我不杀你,你快点离开你胡家,然后隐姓埋名,一辈子都不要在江湖中出现。”
胡家康并不接受廖天照的恩惠:“要我一辈子躲躲闪闪的,还不如让我现在就死了去。人要活着的话,就要活得有尊严。与其在世间苟活着,仰人鼻息,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死去。”
廖天照心头被这句铿锵有力的话深深触动,他想不到一个刚十岁开头的小孩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小兄弟,这番话是有人教你讲的?”
胡家康:“能教我讲说话的人不是都给你杀光了吗?”
廖天照低下头来,心想,要不是胡家有人预先教他如何应对前来追杀的人,就是这小子天生就是一个江湖英杰的苗子。廖天照伸出右手,对胡家康说:“小兄弟,跟我回天金教”
廖天照突然显得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不敢碰廖天照的手。廖天照满脸温笑:“你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怕上天金教吗?”
廖天照一把抱起了小胡家康,和几个心腹回到了河南天金教总坛。廖天照带着胡家康穿越了大大小小的壁廊过道,终于来到天金教大殿,廖天照对着大殿上一位高坐殿中的中年男子,下半跪礼,说道:“教主,我已经依你指示一个不留地铲平了洛北胡家,自此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胡啸雄这一个人了。”
钟无相点点头,说道:“好,廖堂主辛苦你了。”忽然,钟无相留意到廖天照身后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孩子,问道:“廖堂主,你身后的小孩是谁?”
廖天照:“是胡啸雄的儿子胡家康。”
这时钟无相身边两个怪里怪气的男人尖声怪气地喝骂道:“大胆廖天照!你刚才才说已依教主吩咐,一个不留的扫平了胡家,怎么你现在又把胡啸雄的龟蛋儿子带回来了?”
廖天照:“不错!这小子是胡啸雄的儿子,但自他跟来天金教的这一刻起,他已不是胡家的人,而是我天金教的人!”
钟无相呵呵呵的笑了数声:“廖堂主素来不依规矩办事。两位毕先生应该知道的。”
钟无相身边的两人名唤毕恭毕敬,两人虽然侍立在钟无相身边,只会点头哈腰,拍马奉迎,但两人却是身负极高武功。
毕恭:“教主英明!”
廖天照:“教主,这个胡家康虽然是胡啸雄的儿子,但骨子里却是个硬汉,属下认为,他是个可造之材,只要适当调教,将来必是我天金教头一号人物。”
钟无相捻着下巴几撮短须:“恩,但我毕竟是他的杀父仇人!”钟无相考虑了一阵,忽然问道:“胡家康,我就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全家就是我杀的。你恨我吗?想找我报仇吗?”
胡家康神情坚定地答道:“我虽恨你,但我不会报仇!”
钟无相被这奇怪的回答有所触动,瞪大两眼问:“你既然恨我,为何不找我报仇?”
胡家康:“你破坏了我的家庭,摧毁了我的童年幸福,我当然恨你,但我父母的死,终究是因为我父母学艺不精,能力有限,所以死在天金教的手下,他们也不冤枉。”
廖天照听了,从心底里冒出了一阵寒意,惊讶地望着胡家康,心想:此子并非硬朗,而是奸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