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霖初接着说道:“于是,你没有找到你的恩人,倒是正巧看见我,便顺手帮了一把。”
能够躲过乔府里那些高手的眼睛,并且毫无声息地来到后院中,这个洛殃然真是非常的不简单呐,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他也会被黑衣人给打成重伤。
洛殃然伸出手,轻柔的抚摸上复霖初脸上的白银面具,他邪笑着的说道:“滋滋,这都被你猜到了,小家伙,你可不老实啊,我都自报家门了,你怎么也得向我介绍下你是谁吧。”
不知为何,复霖初感觉自已在洛殃然的面前,显得有些心虚,这个男子那双黝蓝的瞳孔仿佛能够洞察一切;她甚至产生一种错觉,他在洛殃然的面前显得有些透明。
“皇兄,我多年来未曾去过灵都,不认识你正常;但是,皇兄在灵都中的你却认不出我来,这让池涟我情何以堪,心中好生难过呀。”她一边说道,一边状似伤心的抚摸上自已戴着的面具,眼帘下垂,看起来的确很难过的样子。
洛殃然眸中含笑,似乎是明白的很,却也不拆穿他,只是出声惊乍道:“,原来是皇弟,恕殃然眼拙了,连自已的皇弟也没能及时认出来。”他突然的凑近复霖初,低声道:“你可是有趣的很啊。今日皇兄就要回魏都,看样子也找不到神医了,池涟若是见到他还请帮皇兄向他道谢,日后,我们再见面之时,希望你的伤已经好了。”
她看着洛殃然,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忘了自已是镜中花的帮主,复霖初。
洛殃然紧紧盯着复霖初,仿佛是想从中看出些什么,但是让他失望了;
复霖初回他一记,那双如海一般深遂的瞳孔足以让人被吸进去,找不到方向。
洛殃然有些微怔,他被这双瞳孔深深地吸引,脑子里不由得产生一种冲动,想要走进去,一探究竟。
“好,如果见到神医,池涟一定替兄长转达谢意。”她沙哑着声音说道。
洛殃然向她告辞后,复霖初立刻陷入了某种迷惑当中,她可不认为洛殃然是一个温柔善良之辈,这个男子,太危险了。
临界中午,红玉前去房内给复霖初送饭,谁知,房内空无一人,根本就不见复霖初的身影。心下焦急际,她急忙跑了出去,心中希望着帮主在后院中才好,不然她更是要自责了,因为如果是莲姬在的话,那一日,主子或许就不会受伤,想着,内心更是自责不已。
果不其然,复霖初正靠在荷池旁的竹榻上,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
红玉吐出长长的一口气,终于放下心了,摇了摇头,向复霖初走了过去,语气中略带埋怨道:“主子,你的伤还没好,就跑出来了,现在到该吃午饭时间了,要不先回房吃了午饭吧?”
她沉默半晌,方说道:“算算时间,也该是到了才对。”
红玉单手抚额,极是无奈,心道:看样子,主子的心思又不知道飞哪去了,这午饭,主子怕是又不吃了,她可怎么向百里先生交代呀。
此时,正有下人来报,说是兴城里来了灵都的公公,要找王爷。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公公现在何处?”
下人回道:“在西岭客栈。”
复霖初转向红玉,吩咐道:“你去客栈,将公公带到乔府的正厅。”
“可是,...”红玉本想说主子的午饭还没吃,但一见到主子那双含笑的双眸,只好点头应下,便接那公公去了。
百里良牙早在前厅内等着复霖初,见她来了,便说道:“你说的等,就是等一个太监?”
她说道:“没错,不过,我等的不是太监,而是一纸圣喻。”
“我只要你安全就够了。”百里良牙微微蹙眉道。
复霖初坐下,向百里说道:“下个月将是魏国皇帝的生辰,按照魏国皇帝的性子来说,用圣旨将兴王召回魏都,以权横能危胁到太子地位的洛殃然还有洛玉溪的实力,而此事正合我意,那么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百里良牙儒雅一笑,他知道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复霖初就算准了这一切,可以说至今为止,所有事情都和他计划中的一样。
不久,红玉就引来了魏都派来的公公,一纸圣喻,让兴王尽快起程前去魏都,参加皇帝的寿辰,圣旨喧读完毕后,复霖初向下人吩咐道:“快去准备午膳,再将客房打扫干净,公公远道而来,一定要好好招待才是;”
那灵都派来的公公瘦骨嶙峋,有些尖嘴猴腮,乍看起来似乎就不是什么好人。
复霖初微微晗首,恭敬的问道:“不知公公贵姓?”
尖嘴猴腮的公公笑着回答道:“哦,奴才李峰。”
复霖初点点头,语气中带着点敬重说道:“原来是李公公,李公公这边请。”
她率先开路,引着李公公向后院走去。
......
夜幕将临,乔府中却突有贵客来访。
梁国太子梁苍桀带着太子妃和客卿林源一同来到乔府,如果不是红玉去客栈接来李公公,他们恐怕也还不知道此时兴王就住在乔府里。
复霖初早已经预料到梁苍桀一定会来的,不过他只对那位美丽的太子妃饶有兴趣呀。
太子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刚走进来就直接摆上架子,一屁股坐在正厅的主位上,太子妃花浮则是随侍在一旁,林源便坐在了次位上。
这主次两个位置都被苍桀给坐着了,他真得是一点也没有客人的自觉性。
复霖初刚走进前厅,抬眸的一瞬间,他惊愣了一下,神色中有那么一丝的错愕,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将苍桀错认为那个人了。
真得是很像,特别是那双温柔的眼睛最像。
百里良牙从来没见过复霖初如此错愕的模样,而她的眼中更是显露出浓浓落寞和忧伤。
默然,她不由得扬起一抹苦笑;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兄弟之间嘛,就算长得有些相似也很正常。
“不知道梁国的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她双手合拳,语气中略带歉意道。
梁太子却冷笑道:“哼,还以为兴王觉得本太子不该来呢,本太子都来这么长时间了,你才出来露面?”
乔老听完,站在一旁呵呵直笑,不卑不亢的说道:“是草民有罪,这真怪不得王爷呀,是草民通报的还不够快,所以才耽误了一些时间,都是草民的错。”
梁太子皱眉,狠瞪了一眼多嘴的乔老,方看向复霖初晗首说道:“此事本太子就不再多加追究了,今日前来拜访也是想看看正处在风头上的兴王,如今恢复的如何了。”
复霖初也笑道:“那本王就多谢太子的好意了,本王恢复的极好,更何况本王的身边还随时带着神医,就更不劳太子殿下担忧了。”
苍桀冷冷看了眼坐于客位之上的百里良牙,开口道:“难道,这位就是江湖中传言的在世神医百里良牙?”
百里良牙始终儒雅的浅笑着,站起身向苍桀微微施礼道:“太子言重了,在下只是一介布衣而已,治病救人,乃是百里良牙的份内之事。”
苍桀沉默片刻,方问道:“不知道兴王是花多少金银才请得百里先生在身边为其诊治的?本太子再出三倍的代价,百里先生意下如何?”苍桀的神色中充满着某种自信,好似已经料到了百里良牙会答应他的条件一般。
这苍桀还真是如传闻中一样目中无人,头脑简单;
复霖初倒也不恼火,唇角的笑意更深,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太子殿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既然都听说过神医百里良牙,那想必也该是听说过镜中花才对;本王可不仅仅只是花重金请来的百里先生啊。”
苍桀仿佛猛然醒悟一般,想起了些什么,心道:没错,如果能请到百里良牙在其身边,一定是通过镜中花这个帮派才对,否则的话,是没有人能够请的动这尊大佛的,如此说来,那兴王他,一定是和镜中花已经签定了某种契约。
就算心中知晓,这百里良牙是拉拢不了了,但是,因为被复霖初驳了颜面,苍桀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站起身来向复霖初怒斥道:“哼,洛池涟,本太子好心来看望你,你却是如此不识趣,如此无礼。”
复霖初笑意更浓,而且还充满着一种无言的挑恤,只是那双眼睛里却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朦胧雾气。
“呵呵,太子殿下真是误会了呀,本王从小就头脑简单,不懂得言喻深意,向来直来直去,若不是如此愚笨,又怎么会被我父皇给打发到这偏远的兴城来了呢。”复霖初有些自责的说道,他抬着右手,轻轻晃了晃,示意苍桀稍安勿躁。
听到复霖初解释后,苍桀心中还是有所积郁,正待要发作,只听得复霖初说道:“若太子殿下仍然觉得本王无礼,还请殿下今夜在乔府逗留一晚,让池涟也有所机会向殿下好好道歉才是。”
苍桀本是想一气之下,说走就走,摆上复霖初一道,但又咽不下心中所郁积的那口气;他若是走了,就说明兴王并没有对他无礼,那他岂不是更没了颜面,为了面子,他也要在乔府待上一晚才行,他下意识的看向了一直沉默的林源;
接触到太子的目光,作为良师益友的林源立马站起身来,转而向复霖初说道:“我们太子殿下也是向来直率之人,那我们就只好在乔府叨扰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