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想问一下，肝脏移植是不是要先和患者进行肝脏匹配？”
“一般来说，应该是的...”
“那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
“肝脏资源合适的话，百分之八十五左右。”
“那么进行肝脏移植需要患者本人能确认才行吗？”
“患者的直系家属也是可以的。”
“好...我知道了，请...请尽早帮我安排一下肝脏移植匹配的检查。”
——病房内——
韦煜凡整个人微微地颤抖着，凹陷的双颊，苍白的脸色，骨节分明的双手，似乎在诉说着他的痛苦：“其实我啊...一点也不害怕死亡，没什么可怕的，不是吗？至少能见到爸妈了，可是...可是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我还没有赎罪...我还有债没有还清，我还没有告诉小凝，我到底有多爱她...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明明最爱的人站在我面前，我却没有办法告诉她我的真心，这种让人喘不上气的压力感，真让人难受，小凝，最近都没有来...过得还好吗？你不知道吧...每次发病时我都不敢挣扎，连喊出来都不敢，因为我真的好害怕你就站在病房门外，我是注定要走的人，又怎么能...让你为我牵挂呢？我只有一个奢求了，就一个，我希望在我走的最后一个梦里还有你的身影，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一直看见你了？小凝，记得往后要好好地活下去，记得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还有，记得...一定要找一个喜欢的人，然后...和他共度余生，小凝...这一次，我学会了自己离开......”
——地点转换——
“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
高佑紧紧地抓住尹素菲的肩膀：“菲菲！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阿佑...”这是尹素菲第一次看见他那么生气，往常哪怕是被尹素菲捉弄，他也会笑着摸摸尹素菲的头，可是这一次，尹素菲那么真实地感受到他的怒气，“阿佑...就这一次...”
“菲菲，这是有生命危险的，你知道吗？如果...如果手术不成功，你可能会...”
“我知道...”
“你知道？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个手术是有多么危险！你不知道如果手术失败，你和他都会没命！你不知道，如果你没有办法从手术室里出来！这...”高佑的声音愈来愈轻，“这就是我见你最后一面了，菲菲，什么事都可以，唯独这件事，我不能退让。”
“高佑...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啊，唯独这件事不能退让，我啊，不能放弃他。”
高佑的眼神里是无尽的悲哀：“你...真的那么爱他吗？”
尹素菲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是，可笑啊，我自己都不知道了，我现在只能确定一点，我不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却无动于衷。”
“菲菲！！”朴善哲冲过来一把抓住尹素菲的手腕，“还好，你还没进去。”朴善哲大口地喘着粗气。
“善哲，你应该知道的啊，我是真的想救他。”
“可...”
“让她去吧...”高佑拉住朴善哲。
朴善哲拉着尹素菲的手还是不愿意松开，尹素菲从他身边经过，用很低的声音跟他说：“等我回来。”
朴善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垂下眼帘，叹了口气，那个字终是缓缓从他口中说出：“好。”
——手术室——
尹素菲看着左边消瘦得不成样子的人，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的疼，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在他身上也是宽松的出奇：“你啊...还不知道我今天要做手术的事吧。”
今天的事，是尹素菲瞒着他的，其实她今天有多少把握能离开，她也不知道，看着一旁人憔悴的面容，泪水染湿了被单。
“煜凡...如果我真的...”尹素菲哽咽着，“那我们来生一定要再见，一定要...”尹素菲缓缓地闭上眼睛。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睡着后，身边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小...小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