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因战事告急,雷震子先行将苏护带回冀州,而苏妲己则与殷十娘,哪吒等人暂且马车而行。
“喂!”
哪吒从车帘外伸了个头进来,突然的叫声,吓了苏妲己一跳。
“你想吓死人啊”
哪吒不以为意,挑了挑眉,笑的奸诈“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苏妲己见他这副模样,赶紧收好手中的璇玑,侧过头去,轻哼一声“你管我”
哪吒其实早已看清她之前手里拿着的东西,原本也只是随口一说,谁知对方这种反应,反倒让他来了兴致
“哟?少女怀春啊,是谁啊?西伯侯府门口送你的那个?”
“没看出来,你还挺闲啊”
苏妲己岂是那种被人一调就含羞脸红,紧张的说不出话的人?她歪头看向哪吒,满满靠近,眼神中透着危险“听说,你的身体是藕做的,不如,给我掰下来熬汤吧”
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着哪吒的衣服就往马车里拽。哪吒是骑在马上的,这一下被她拽的不好受力,很快便失去平衡。再者,他也不可能真的对苏妲己动用武力,只得将身子尽量往后缩,因此反倒落了弱势。
“哎!你干什么?你快放手,别以为我不打女人就好欺负,我喊人了啊!”
“你喊啊,我怕你啊”
“娘!!!”
殷十娘早已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只当是小孩子调皮也没想管。结果,听见这一声叫喊,再回头一看,就见哪吒翘着个屁股,一半在里,一半在外的挂着,那原本骑着的马也早已躲了八丈远。十娘好气又好笑的叫停了队伍,策马来到走来。
“你们俩在干什么呢”
苏妲己一听,将拉着哪吒的手一松,哪吒原本顶着力,被她这么一放,立马摔了个屁墩儿,揉着屁股,直喊疼。
十娘笑着下了马,伸出手“行了,别叫唤了”
哪吒这才笑嘻嘻的拉着十娘的手站起来,看见苏妲己下了马车,连忙躲在十娘身后,对她做了个鬼脸。
苏妲己见状,也吐了吐舌尖,以示回礼,继而转身看向十娘,低头蹙眉,沉默片刻,方才开口“十娘,是不是如果我不进宫,帝辛就不会罢休?”
“帝辛此番势在必得的模样,恐怕……”殷十娘无奈的叹息“但是,后宫那样的地方,苏大人是不会愿意将你送去的。你也不必害怕,有我们保护你”
苏妲己闻言,咬着嘴唇,彻底陷入沉默,许久之后,微微躬身,施了个晚辈礼“十娘,能不能求你件事?”
“这…什么求不求的,有事你说”
殷十娘想将她扶正,谁知苏妲己却微微后退一步,执意保持着躬身状。
“等会雷震子回来的时候,能不能让他带我去军营看看?但是千万不能让我爹知道,否则,他一定会立刻谴走我的”
殷十娘闻言一愣,有些为难“这......”
“求求你了,十娘,我只想知道现在的情形,毕竟,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我不可能安心的躲在家里,却让别人为了我去拼命”
“军营重地,又在交战之际,若是……”
“如果我偷偷去,岂不更危险?”
“这……唉,那好吧,我让雷震子带你去杨戬的营帐,但切记,不可乱跑”
“谢谢十娘”
听到殷十娘应允,苏妲己这才站直了身子,笑了……
他们又行了一段,雷震子才飞了回来,听了殷十娘的交代,虽觉不妥却也没有多言。
苏妲己第一次尝到飞起来的感觉,眼睛紧闭,死死的抱着雷震子丝毫不敢放松。
“苏姑娘,已经到了”
苏妲己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脚已沾地,此刻,正站在一处营帐外。见雷震子正神色尴尬的看着他,这才赶忙松开。
“这么快?”
雷震子笑笑也不回答,看了看四周,有些好奇“之前杨戬还在这里的呀,跑哪去了”
这时,正好瞧见一个路过的小兵,顺手拉住他,询问道“杨将军呢?”
“敌军来犯,将军去城楼了!”
雷震子一听,连忙交代一句“进营帐,别乱跑”便转身离开。
雷震子来到城楼,此时的杨戬正看着城下,与李靖对持,他上前两步,蹙眉询问
“怎么样了?”
“李靖在尽量拖延,可是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他那个夫人很是难缠,估计,这次是无法再继续僵持下去了”说到这里,忽然眼神一凛,一剑刺向身后
“谁!”
苏妲己看那剑从自己的眼前飞过,直直的插在了柱子上,吓了一跳“是我!”
雷震子回头一看,蹙眉不悦“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和苏大人交代!”
这话已经足以让杨戬猜到她的身份,上下打量了苏妲己一番,忽然笑了“既然来了,不如就让她看看,看看这里的人是如何为了她而丢了性命”
“你!”
见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之意,苏妲己面有不快,却难有反驳之言。
就在这时,不知为何,站在对面的琵琶不顾李靖之言,突然发起攻势。两军交战,李靖纵然有心,但终归立场不同。死在他与琵琶手下的士兵多不胜数,杨戬一跃而下,战况这才有了改善。
然而,无论是哪边的士兵丧了性命,在苏妲己心中并无区别,这都是她欠下的血债。
想象永远不如亲眼所见,亲身所感,只为她一人,杀戮、战火、血流成河......
人间地狱!
苏妲己眼前一片血红,泪水滑落,双手紧握,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我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