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她不由侧向一旁昏迷中的百里煜,这一侧目才发现自己一只手竟然被他死死握在手中,她试图抽出却反倒是弄醒了百里煜。
见他眉峰微动即将醒来,她立即敛眸倒下佯装仍在昏迷。
“混账。”一声怒吼带着震耳欲聋的气势瞬间在整个房间内响起,声音刚落,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随之响起,接下来便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求饶声。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原本寂静的房间瞬间变得嘈杂万分。
“若是她有事,你们所有人都得给她陪葬。”又是一声怒吼之后,慕于姝明显感觉到有一只颤颤惊惊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那只手反复的号脉之后,慕于姝明显听到了一旁的人传来了一声诧异的声音,她的心也不由随着那一声诧异而高高悬起。
难道已经发现了是有人给她治伤?
就在她惶恐不安之中,一旁的人却猛地松了口气:“姑娘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要修养得当很快就会恢复的。”
“最好如此,否则孤定会取下尔等首级。”百里煜不耐出声,片刻房间内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纷乱的脚步声之后,房间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只是慕于姝高悬的心却还是不能放下,只因百里煜还尚未离开,随着一声一声渐渐行近的脚步声,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屏住了鼻息。
额头上突然传来一阵暖意,她心下微怔,那是一只宽大的手掌。
常年握剑的手手心长满了茧,搁置在她的额头上显得格外突兀,她静静屏息佯装昏迷。可是原本只停留在额头的手掌却突然转为指腹沿着她的眉眼描绘,经过她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唇瓣间,轻缓的像是带了些暧昧的摩挲。
她心底一阵不安,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心里的不安随着那突然靠近的热气而越来越深,她甚至清楚的感觉到了对方的鼻息,温温热热地正好吐在她的脸颊之上,她能感觉得到他此刻离她很近,近的也许睁开眼睛都能碰到。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猛地睁开了眼。
浅茶色的眸子里流荡着收势不及的情#欲以及她自己也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她佯装没有看见一般,静静地看着他:“既然落到你的手里,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决定逃的那一刻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虽然她不想死,但是她的尊严却让她绝对不会为了活命而对眼前的人低头。
百里煜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却突然抽离,直直地坐在床边,语气异常平静:“孤不会杀你。”
她微微皱眉。
“你的命是孤的,没有孤的允许任何人包括你自己都不能夺走。”他像是在后怕什么,眼神中流淌的是一种近乎执拗的执着。
她不言只直直地看着他,因为不明白他出乎她意料的反应。在她心里他应该盛怒地将她鞭笞甚至用酷刑惩罚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
“你这一次让孤很生气,但是孤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下不为例,否则丞相府还有你的娘亲将会承受你惹怒孤的全部后果。”
也许以往她还会被他的话所震慑,但是得知他派兵共打西楚之后,对于他这样的威胁她却只觉得好笑。
虽然心底澎湃着熊熊的恨意,但是一想到白衣男子临走时留给她的两颗药丸,她瞬间又将那不断上窜的怒火压制了下来。
她看着他,试探性地小心问道:“既然我已经被你抓住了,那么郡中城的封锁是不是可以解开了?”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沿着床沿轻轻地敲打着,一声一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很是突兀的响起,而她的心也随着那一声一声高高悬起。
“郡中的封锁孤会解开,不过你休想有任何把戏,否则孤不可能给你第二次的机会。”他像是洞悉了什么,浅茶色的眸子里是满满的警告。
慕于姝微微扯唇,苦笑道:“你的能力我早已见识,又怎么敢逃?”就算逃也得天衣无缝,让你触手不及。她暗自在心里补充。
“最好如此。”
她微微敛眉,心底很想问问楚沐现在怎么样了,但是又怕太过心急露出端倪反倒引起百里煜的不满给楚沐惹祸上身,便只能有强行压了下去。
她正在内心挣扎,却感觉颈后突然滑进一只结实的臂膀,她惊愕回神却见百里煜已经宽衣躺在了她的身旁。
“你……”
“孤累了,不要吵。”他似乎极为困倦,充血的眼睛紧紧闭阖,眉峰微蹙很是不悦她的打扰。
她不敢多言,平生第一次枕着别人的臂膀睡觉,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