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笑道,“不过庆幸我碰到烟花你,如果她今生没回我身边,你在我身边也好。”
女子明显觉得自己的冷汗直冒,幸好在夜色里不会被他察觉。
男子的呼吸在她耳畔环绕着,他呢喃着道,“烟花你不是一直希望,能飞上枝头吗?我今天就给你机会,你别去参赛了,我并不想你在这赛事中出什么事。”
女子惶惶然地叫道,“宫……宫主你……”
“你不信?”男子温柔地侧首凝住她。
女子压下今晚被他说得一惊一乍的情绪,眼神又继而执拗起道,“宫主,烟花虽不知道宫主为什么如此赏识奴婢。烟花的凤凰梦已是触犯宫主,若是在平时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但今日容我明言,烟花确实不甘为奴为婢,烟花也确实想高攀宫主您。但是这一切烟花都只想靠自己实力争取的,而不是靠宫主您的一句话一个命令就一步登天!”
她的眸眼满满都是坚持,她的贝齿狠狠地咬住了下唇,“我不想一步就能登天,因为一步登天的人一摔下来就很容易到地狱里去!”
男子止住了脚步,绝色容颜闪烁着清冷而孤寂的光泽。“到了。”
女子晃回神,才赫然发现他们竟然又来到了这荷塘。
这个和他有最多回忆的荷塘。
红莲遍野盛开,池水清清澈澈。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因为你成长的趋势这么明显。”女子模糊地听到身边的男子柔声道,只是这声音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只是极尽柔软。“这么不可思议,这么势如破竹……”
烟花笑一早起来的时候,绿采已经神采奕奕地在门前等候了。
她拿出一双舒软棉质的底垫厚实的鞋子,笑眯眯地道,“烟花,你道今年是比赛什么?”
烟花笑眨了眨眼睛道,“我倒打听到了一些,每年比赛分别举办三场,这三场一是每场比赛都能坚持到最后,再来就是三场比赛都要坚持到最后方能算赢,但是每年比赛的项目都不一样啊!我怎么知道?”
绿采笑盈盈道,“我一早就去打听了,今儿的比赛是赛跑。”
烟花笑疑惑地道,“赛跑?”
绿采道,“是啊,不过倒不是比赛谁跑得快谁跑得慢的问题,而是比赛谁坚持得比较久。速度也是有占份,但主要是靠毅力坚持跑多长。”
烟花笑瞠大明眸,脸色微变。
绿采笑道,“所以,你看,我给你做了双鞋,我共做了两双,一双给你一双我自己穿。”
烟花笑低下了头,绿采奇怪地看着她。半晌,绿采看见她缓缓地抬起头,眉眼有一股执念在流转。“所以,”烟花笑接过绿采手上的鞋,嘴角轻轻地往上提,“绿采,我们一定要加油哦,我们……决不能输的,知道吗?”
绿采愣住了,又是那种光泽,慑人的光泽。
绿采拉着烟花笑到了赛场,赛场上人群已是熙熙攘攘一片。
可是随着她们走近,人群的声音却嘎然而止。各个都用一种鄙夷而沉默的眼光盯住她们。人人都知道,丑乞烟花笑一直有令人匪夷所思的凤凰梦,明明都是只比任何人都黑的乌鸦,却有这么让人鄙夷的痴妄。可是形势却是以一种令人咋舌的趋势扭转。烈焰宫宫主竟然放话让她照顾宫主夫人这种轻松的活儿,而且谁都可以看出宫主对她有多么地另眼相看。况且莹然的无故身亡,在下人中都传开了是烟花笑的毒手。
这么一个狠毒、痴妄、奇丑无比、性子怪异、运气却又奇好的人,没有人不对她存有憎恶鄙夷之感。
初秋的烈阳依旧很强烈,静静的阳光洒落在烟花笑的身上。可是烟花笑却仍然双手发冷,这阵子的生活,如果不是有绿采在身边,她不知道该怎么生活。她在每个人脸上都看到一种嫌恶欲绝的表情,这种表情让她渐渐习惯到接受,可是……还是会受伤,心还是会受伤的啊!
人群又渐渐地哗然起来,现在叽叽喳喳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她了。
“她居然也来参加这比赛!”
“真是不要脸啊,她可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人了!”
“哈哈,你们说说她那张疙瘩脸的脸皮不是最厚,还有谁能比得过她啊!”
“哎呀,你们别这样说她了,人家这叫做表里如一,外表脸皮厚了多层,脾性也是厚脸皮的人!”
“啊!!她走来我这边了,别走我这边,我怕脏!”
“哼哼!等会比赛,我们就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绿采的明眸越来越亮了,烟花笑忽然发现旁边的绿采牵她的手,越牵越紧,紧到被她牵的手,都发疼了。
绿采愤怒地对最近的一个黄衫丫鬟叫道,“你,凭什么说她脏?”
烟花笑低声叫道,“绿采!”
黄衫丫鬟嗤笑道,“凭什么吗?凭她曾是丑乞,凭她满脸疙瘩,凭她是只拔掉全身黑毛还是满身黑乌的乌鸦!”
众人纷纷一齐站在一块了,一个道,“就是就是,绿采,我奉劝你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这么和她靠近,估计早被她污染了。”
一个道,“而且想想她有多恶毒,莹然她可是我们的好姐妹啊!就这样被她害死了,早晚都有报应的!”
绿采的明眸中渐渐地铺上一层晶莹,烟花笑直感觉那只牵她的手微微颤抖,烟花笑忽然反手一拧绿采的手背,对她淡淡地摇头。她抬眉弯弯地对众人笑开了,细声细语地道,“你们既然都知道我的手段,那么,”她笑色渐渐发冷,“不怕莹然的下场就是你们……”她的眼一个一个地细量过去了,嘴边依旧嘲讽地弧度,“一个、两个、三个……的下场?”
众人脸色一变,惊恐地望着她。
她蓦然扯掉面纱,狰狞地对他们笑道,“想想啊,莹然死得多么不明不白,没有人能知道死因;想想啊,没人能有明确的证据说是我,最多就你们口里乱说一通;想想啊,我或许就有这么一种手段,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手段,杀人于无形之间,勾引宫主用这副你们憎恶的丑颜。”
烟花笑仰起头,不可一世地道,“想惹我,可以!你们先衡量自己有没有本事,你们要记住‘丑人多作怪’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两句话。我可记得啊,你们很多人都对我背后来一手呢!”她的眼一个两个三个……地瞥了过去,神情傲慢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