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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往事随风顷刻涌出。

人约黄昏后,花前月下,清风相伴。

柳永脸红耳赤,轻轻唤道:“莫邪”。

柳永的目光有些炙热,我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低着头不说话。

柳永上前拥住我,缓缓道:“嫁我可好?”

嫁他可好?

正如二叔所说,一场邂逅,风吹即散。

我以为我们今后不会再见面,我下山时,也总是回避一些地方,只是我没有想到,五年后,我见到他时,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就像是一个普通人,见到他有困难,伸手帮了他一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晓风习习,我捋了捋耳边的乱发,欢畅一笑。

仲偃见我笑了,凝视了我一会儿,见我一脸轻松的模样,终于释然一笑,“回去吧。”

数日后,晴空万里,已到夏末,阳光也没有那么毒辣,神庙里,小风阵阵,仲偃便让我将神庙里的藏书拿出来,晒一晒。

清晨,我刚刚打扫完庭院,转身便看见柳老夫人带着柳永亲自来神庙谢礼还愿来了。

“先生,果真神人啊”树下,老夫人虔诚地双手合十。

仲偃轻轻点头:“柳夫人不必客气。”

一直跟在柳夫人身后的柳永走到仲偃面前,郑重地向仲偃施了一礼:“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仲偃含笑,转而看着柳夫人道:“令郎红鸾星动,不日命定姻缘就会出现。”

柳老夫人一听,立马高兴起来,“多谢先生。”反而是身后的柳永听了仲偃的话微愣,他转过头,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我当时正与子言将那些藏书搬到院子里,低着头一本一本的整理,总感觉有道视线盯着自己。我仰头看到柳永失神的表情,淡漠地低下了头。

柳永踉跄了一下,有些悻悻垂下眸子。

柳氏母子道完谢后就离开了神庙。

自始至终,我都只是很平静的整理那些书籍,这本已经泛黄的有些年头了,一本厚厚的尘土,我轻轻拍了拍其中的灰尘,我随意翻开了一本,惊奇的发现上面的一页,竟然是两个人的笔迹。

一行字迹如铁画银钩,一行字迹行云流水,是两个人一起写的么?我也来了兴趣,拿起书,仔细看了一下,里面所写都是记录一些人们的祈愿,难道是神庙之前的主人所写,我又忍不住翻了几页,发现这本书全都是用两种笔迹写下来的,最后一行写着:云国启年,著之。

我一愣,启年,是云国刚刚建国五年的时候,心莫名颤了颤,我将这本书摊开,放在阳光下。每打开一本书,我都忍不住多看一眼,除了刚才的那本书,其他都是用工工整整的小楷所写,工整的好像是出自一个人的笔迹。

整理到最后一本书时,我又发现这本书与其他的字迹不一样,还在里面发现书中一页画了一只蝴蝶。看到蝴蝶,我有些心惊目眩,倒不是这只蝴蝶画的多么入木三分,而是这只蝴蝶旁边还写了三个字:玉蝶。

玉蝶,这个名字让我有些熟悉。我额头冒出一些汗,脑中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

仲偃走了过来,见我捧着一本书发愣,随手就将书拿在手中,他看到那幅画时,眸色一紧,目光沉了下去。

仲偃发现我的异样,握着我的手腕,盯着我的眼睛,问我:“你见过这只蝴蝶?”

我忍着不适,摇摇头。

仲偃似乎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我的手腕,只是叮嘱我:“尽快将这些书晾晒。”

我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月在青天,步转回廊。仲偃端正地坐在庭下,清静无为,心寂灵虚。

我呆呆坐在仲偃旁边,看了好久的月色。

月明星稀,忽然,远处飘来一朵黑云,遮住了明月。

仲偃双眉紧蹙,捏指掐算,露出忧虑之色:“乌云蔽月,不祥之兆。”

我瞅着乌云,眼睛都不眨一下,依然看不出哪里半点不祥。

“不就一块乌云么…”

我刚刚开口,晴空忽现一束闪电,紧接着一道惊雷,轰隆隆而过,震得我睡意全无。

这天气明明是雷雨前兆啊,一会儿,天空乌云消散,月黯淡下来。

仲偃耳提面命。

“我不在的这几天,遇到非常之事,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我哈欠连天,几乎要站着睡着了,眼看仲偃又要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

我连忙讨饶“知道了,知道了。”

考虑到数日前我在柳府的表现,仲偃大概也见识到我冲动好武的性子,生怕他不在,惹出什么乱子,他转身又叮嘱了子言子卷好好看着我。

子言一脸乖巧,兴奋地说道:先生放心,我会看好姐姐的。

仲偃又看向子卷。子卷拧着眉头,十分的不情愿。

我扁扁嘴: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能看得住我么。

仲偃迷糊的背影越来越远……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昏昏然的睡着。

朦胧中,似乎有一把大刀冲我看来,我一惊,忍不住大声喊道:“好汉,且慢。”画面一转,我站在栗子林中,四周烟雾飘渺,雾气中,走来五个高大的身影,他们蒙着面,目露凶光。

我摸摸腰间,剑没带在身上,但我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我的手怎么变成了这么小,我竟然变回了十年模样。

这里好熟悉,不正是当年我救小栗子的场景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在做梦?

五个蒙面人继续想我靠近,我有些害怕的后退。

刀光一闪,他们冲我围了上来,我心一紧,侧身躲开,肩膀被刺了一刀,我痛的眩晕。想要大喊,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

好痛,不是在做梦?眼看蒙面人又要围了上来,我惊骇地朝着山寨的方向跑,可不管我怎么跑,我还是跑出这片林子,就好像一直在林子林打转。

“你为什么要跑?”

突然我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在问我。

因为我不想死,所以我要跑。

“呵呵”声音笑了起来,“你不应该逃,因为谁都取走不了你的性命,除非你自己。”

我一愣,停下了脚步,四周的场景霎时转换。

花,黑色的花朵,黑如墨,铺面了整个脚下,花的尽头,是一个水涧,我抬眼望去,水中有一个男人漂浮在水面。我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水很浅,只到脚裸处。

一个很漂亮的男人,长眉入鬓,他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睫毛长长的,应该比仲偃的还要长,他身上随意的披着一件黑色的衣服,随意的只要一动,便会露出大片肌肤。

我像中了梦魇一般,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子,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就在我手指颤抖着几乎要触碰到他的鼻尖时,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刹那,天地失色,一双如黑曜石漂亮的眼睛,眼波流转,芳华无尽。

那样的倾城,让我有一种我不应该去冒犯他的怯意,我慌乱的想要后退,这时,这个男人笑了,笑的很好看,嘴角微微弯起,透露着一股邪邪的味道,却不会让人觉得邪恶。

他忽的伸出手,一把勾住我的脖子。

我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向他身上倒了下去。

一个翻身,我跌倒在水里,咕咕的的水声就在耳边,我憋着气,看着那个男人的脸在水中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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