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老人家可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双儿,但愿你身上的血迹与我无关,但愿你对不起我之事,与师父无关,不会的,双儿你不会的!”
杨轩实不愿接受事实,一来对林若南师徒情深,不愿其有伤害。二来杨轩对秦双儿用情已深,实不愿与其有师门之仇。
山路陡峭,稍有不慎,便坠入无尽山崖之下,杨轩无暇顾忌,仍是快步下山。
鬼谷总教耸立崖间,真乃鬼人楼阁,现于云端。那鬼谷教共有城堡二座,占地广阔,悬于山腰,凌虚数十丈,相距数十步,两城堡以吊桥相连,仿佛置身于空中。
杨轩快到山腰便一心发愁,暗想“以我一人之力又如何能找到师父。”
这时天蒙蒙亮,大雾将鬼谷堡笼罩,所见不远,这点对杨轩倒是掩护,城堡护卫大都分布在城堡正门,对山下来者防护周全,但对山上来人,却无提防,杨轩便钻此空子,在烟雾缭绕的半空之中摸索前进。
这时,朦胧雾气之中好像过来一人,杨轩赶紧趴下,以凸出山岩掩护,直走到近前杨轩方才看清,那人像是上山送饭的。杨轩灵机一动,心想“好啊!就你了,算你倒霉。”
等那人走到跟前,杨轩猛地窜出,朝那人颈上击去,那人回头一脚将杨轩踹了个狗吃屎,那人傻傻一笑,道“来者报上名来,我党治国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杨轩暗道“原来是个傻子呀!”
回敬道“我就叫无名,你说不杀我的哦!”
说着,变了个身法,已至党治国身前,毕竟习武时间过短,步子到了身子还没跟上,被党治国抓住一顿暴打。
打的杨轩都哭了,委屈道“你赖皮,你不是不杀我的吗?”
党治国不屑道“我说过不打你吗?”
杨轩气道“你不是傻子呀!”
党治国更怒了“你丫的才傻子呢?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
杨轩这下怂了,“我才不报呢!我就叫无名。”
党治国一心怒气,又是一顿胖揍,杨轩一眼一个青拳头印子,讨饶道“大哥,小弟错了,小弟不懂事,小弟给您陪不是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个屁放了得了”
党治国被哭的一头雾水,好像是自己不是人似的:“行了,大老爷们别哭了。,我不打你还不行吗?”
杨轩瞬间止住哭声,淡定道,“好!你不打我,我便不哭了。”
党治国脾气真的不怎么样,怒道“好哇!你敢耍我!”说着撵着杨轩在陡峭山涯间一路小跑。
武功好不见得跑的快,不知不觉二人已跑到城堡关卡近前,城墙上人喊到,“来者何人?”
杨轩后背吓得凉了一圈,只听党治国吆喝道“他是我兄弟,关你鸟事!”
那人马上打开城门,放杨轩通过,党治国怒道“没见我追人追的很累吗?谁让你开门的!”
那人被骂的一脸懵圈。
党治国边跑边骂,“小短腿你还挺能倒腾的!”
杨轩心中一阵得意,终于进来了,心想,“得把后面那王八蛋甩开。”
但是结果总是那么的不尽人意,最终还在党治国的蹂躏下度过了杨轩此生最漫长的一刻钟……
杨轩灵机一动,道“大哥,您住手我告诉你个秘密。”
党治国不耐烦道“有屁快放,放完继续挨打!”
杨轩道“听说林若南一行跑了”杨轩实不愿说出被害二字。
党治国道“什么跑了,分明是满门被杀,你这机密消息哪听来的?”
杨轩虽早有预料,可这时真实听到仍是宛如五雷轰顶,心中暗道“杨轩啊!杨轩!终究是你害了师父,若不是你被美色所诱,师父又焉能被杀,秦双儿,你这妖女就因我一句话便杀我满门,似你这等蛇蝎心肠,纵是死一万次也不解我心头之恨!此仇不报,我杨轩誓不为人!”
党治国见杨轩久不回答,吼道“问你话呢!快说!”
杨轩心想,现在纵使一个鬼谷教的帐前小卒竟也是比不过,以此武功如何能报仇?今日老谷子功夫说的能比寻常练功效果强十倍不知是真是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便苦练三年,为师父报仇!
党治国等的不耐烦,一耳巴子扇过去,扇的杨轩眼前一片漆黑,直冒金星,杨轩虚弱道“这位大哥,我今日事出紧急多有得罪,你放我一马,日后定当感激不尽。”
党治国并非大恶之人,见杨轩说的真切,便道“好吧!信你一次,我送你出关。”
杨轩感激道“党兄,多谢了!”
党治国摆手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杨轩在党治国的护送下安然无阻,顺利出关,党治国道“你我不打不相识,今后再见,便是朋友了!”
杨轩道“党兄之恩,我杨轩没齿难忘,告辞!”
党治国作揖道“原来你叫杨轩,杨兄告辞!”“告辞!”
走在鸟鸣深谷的空中,是高山流水的清逸。没有伤、没有泪,自弹自唱,无需任何旁白,听的人自会听,懂的人自会懂。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
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杨轩想起苏轼的《江城子》,暗想,“他这十年生死两茫茫,我仅仅在两日之间便失去了我最敬爱的恩师和墨白师兄两位亲人,师门被屠,明知仇人是谁,却无力报仇。他尚且知道亲人埋骨之所,而我连恩师葬在何处都不知道。”
心中念此,已是黯然销魂百感交集,悲到“秦双儿,你还我师父来!”
想起秦双儿,杨轩含泪朝天狂笑道“心微动奈何情己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透过眼泪,仿佛见吊桥尽头有人挡路,杨轩赶紧擦干眼泪,只见那人身高八尺,在他面前相形之下,杨轩宛如婴孩。
那人道“你得罪了天,天要杀你,你不得不死!”
杨轩怒气上涌,一直用不出来的伏羲内功此时在体内翻涌,杨轩此时只感手指发麻,脚底发沉,头发眩,丹田发胀。浑身骨节咯咯做响,人体潜能被愤怒调用到最高,回敬道“天要亡我,天亦可欺?你要亡我,葬之何妨!”
说话间,杨轩身子宛如离弦之箭,身法快极,那大个子不及躲避,不声不吭被一掌拍出桥外,想来是还没等到摔死,便已被杨轩掌力震死,尸体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杨轩此时心中五味杂陈,大吼道“我要这天,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掩不了我心;我要这众生,都明我意;我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