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得吓人。
“聒噪。”
只见古念右手一握,手掌翻动,化掌为指,脚下一蹬,双指直指肖瑶瑶眉间,身后留下一阵残影。公孙剑见状,一把推开肖瑶瑶,握住了古念的胳膊,而心头却是一惊,此招虽然破了,但委实是他慢了,这若真是敌人的话自己已是一具尸体了。
肖瑶瑶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在来太白的路上,林锦衣一直在给她讲太白的武功和故事,讲自己当年与公孙剑几人一起喝酒,一起杀敌,又说这太白山上不知出了多少武功高强的青年才俊。哪个少女不怀春,心中还幻想着能否在这酷寒之处找到一个傲立松柏之间的顶天立地的男儿。
古念慢慢的将手收了回来,他的动作很慢,脸上布满了痛苦,仿佛这个简单的连刚出生的婴儿都可以做到的动作他却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颊滑落。古念无力的撑着身子,发箍掉在地上,头发披散下来遮住的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过了好久,古念轻声道:“抱歉,公孙师兄,让你为难了。”说着拾起地上的发箍,拖着沉重而又疲惫的身子缓缓走出正堂。
肖瑶瑶负气回了客房,林锦衣倒没说什么,只是和公孙剑知会一声道:“我先去看看瑶瑶,瑶瑶娇生惯养,两位师兄别往心里去。”
公孙剑长吁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古念的行为确实不是明智之举,要是林锦衣负气下山,此番定会伤了太白与帝王州间的和气。这般是最好的结果,待到晚上大家喝点酒,哈哈一笑将此事翻过去,仍旧是好兄弟。
肖瑶瑶一个人正坐在房间里生闷气。在帝王州的时候,哪个小伙子不把她当作神仙姐姐一般,又何时受过这种气。肖瑶瑶一把将枕头摔在地上,“哼,早知道,早知道就不来了。”心里想着想着居然委屈的哭了起来。
须臾,闺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瑶瑶,我是锦衣,你在里面吗?”
肖瑶瑶擦了擦眼泪,摸了摸自己的俏脸,又望了一下镜子中自己的模样,眼睛红肿,泪水化了妆,胭脂像水墨画一般晕开在脸蛋上。这幅狼狈的模样让她又气又笑。心头虽然不舒服,但还是起身开门让林锦衣进来。
林锦衣看到面前这娇滴滴的小姑娘眼一副可怜的模样顿时心疼起来,伸手替她抹去还在眼眶里的泪水,轻声安慰道:“是不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不提还好,一提肖瑶瑶像炸了毛的猫一样,打开林锦衣的手,气鼓鼓地说道:“哼,太白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他居然欺负本小姐,他,他就是……”
林锦衣戏谑的问道:“什么啊。”
“他就是条小狗。”说着拧过身子,红着脸,嘟着嘴,低着头掰弄着手指。
林锦衣突然大笑起来,这些年他还说第一次见这个丫头这般生气,说这样的话。
肖瑶瑶看到林锦衣大笑不已,却是越发生气,轻啐了一口,努着嘴恶狠狠地道:“你笑吧,就尽情笑吧,真不知道你在笑什么。人家太白这么欺负我们你都不出头,哪还有点做师兄的模样。”说话间便在林锦衣得胳膊上狠狠地掐了几下,看对方皮糙肉厚似乎没有反应,又狠狠地打了几拳,若非是碍着女儿家的娇羞,非要上去咬上几口不可。
林锦衣吸了一口凉气,连连求饶,“好妹子,疼疼疼,别生气,我给你赔不是了。”见到肖遥瑶收手,坐下来沏了杯茶低声叹道:“我是真没想到古师兄居然会变成这般模样,真是让人惋惜。可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手提长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剑客到底怎么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地问肖瑶瑶,“你说这会不会和风前辈有关系,会不会是他……,不能说,说不得。”
肖瑶瑶跺了一下脚说道:“哎呀,要我看,这太白就没有一个正经的,哪有你说的什么青年才俊,武功高手。”
林锦衣又谐谑道:“那古师兄难道不算武功高手,公孙师兄难道不算一表人才?”
肖瑶瑶俏脸一红,羞极而怒,抓起手边的杯子作状要打。
嗖——
林锦衣踮步扭身接过肖瑶瑶扔过来的杯子,轻放在桌上,对着师妹做了个鬼脸一阵风一般窜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院中还能听到林锦衣的嗤笑。
肖瑶瑶坐在床榻上,回想起今天的那一幕,古念是真的想杀了自己,若不是公孙剑出手快,自己已然是一具尸体了,可他难道就不顾及太白和帝王州之间的关系吗,说起来他也曾是帝王州的一员,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前辈,也是自己的师兄……
肖瑶瑶想着想着气渐渐消了,坐在镜子面前开始梳理自己,望着自己哭花的妆和有点肿的眼睛噗嗤笑了出来,镜子里这么丑的人是她吗。她虽然从小学武,但说白了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青龙会的残暴让她听了发指,但真算起来,她连青龙会的影子都没见过。打小不光爹爹疼她,就连上官小仙也疼这个小丫头,得下空来就陪小孩子玩。这次叶盟主让林锦衣查青龙会的事情,肖瑶瑶软磨硬破终于让叶知秋开了口,许她与林锦衣一同调查。
想着想着天渐渐黑了下来,摸了摸瘪瘪的肚子,肖瑶瑶哼了一声,躺在床上,和着衣服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