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暮生走后的第一个夜晚,我发现居然有点思念温煦了。
是不是在不爱之后,才能知道自己真正爱的是谁?
但是我不允许。
我是有夫之妇,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而他呢?年轻有为,更重要的是有钱有权有地位。原来我也不过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抵不过金钱的诱惑,原来我也不过是一个贪图美色、水性杨花的女人。
原来,我如此不堪。
可是是吗?我这样羞辱自己,就以为自己可以原谅自己的这份思念,还是告诉自己可以大胆的去接触他,反正你心动的是他的钱。
心思,真是一个复杂的东西。
但是,我需要为这份想念找个理由。嗯,爱慕虚荣。
早上来到办公室,依旧,磊磊开启了八卦模式,语盈笑而不语时而回击,阿灿坐在那里半无聊赖地写着痛苦的新闻,若彤一边照着镜子一边玩手机,张杨功成在陌陌上泡妞。
“功成,你不知道你已婚吗?”
“我只是玩玩而已,又不会怎样。”功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老婆怀孕几个月啦?”
“五个月啦。”
“忍得辛苦吧。”语盈道。
“所以几位姐姐也是理解我的咯。我有分寸的啦。”
我们不约而同地把手里的稿子扔到他的身上,叫我们姐姐,你死定了。
只有若彤不动,是啊,她不是姐姐。
功成走到我们面前,给你们看看我昨天拍到的美女。金科集团的前台,是不是很漂亮。我们看着功成拍的照片,忽然,在照片里看到了温煦的背影。
磊磊说:“忘了和你说了,苏现,你把这本杂志送给温总,他要看有他的那期。”
“我……”
“你不会说你不想去吧?大帅哥唉,人家指明要你亲自送去。”
“啊。”
“大概是因为你写的吧。”
“好,等我有空。”我说。
“唉,要不把机会让给我?”语盈俏皮地说。
“好啊。”
“大帅哥唉。”磊磊不停地在旁边说。“不过我不太明白,你为啥在书里写说他长得像宋仲基,明明人家更像吴彦祖和胡歌,是他们的结合体。”
“磊磊,要不明天你送去吧?”
“好啊,呜呜,但是我明天有采访。”
晚上,我骑着脚踏车,吹着夜风,忽然感觉心情很好。为何会心情很好,天哪,不会是因为我要见温煦吧?我被我的想法吓到了,一个急刹车。我看看周围,依旧灯光灿烂。上海的夜晚何时像夜晚,倒不如这满天的星空更像。
我难道不想见他吗?我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所以活得很痛苦。那么带着自己的一点私心去见他,我又怎么对得起我的丈夫,暮生。
红杏出墙。我对自己说。
如果之前我和温煦去看戏,我还能告诉自己,真的只是看戏,是朋友。那么现在,我骗谁呢?每一段爱情不都是从这种突如其来莫名的情绪吓到的吗?
不过,我很快自嘲,我这算是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就算你苏现死皮赖脸地追求人家,人家都不会理你。
我这是在哪门子的多情。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是不可能有天长地久的爱情的。
那么,这场赴约,我苏现有何害怕。
没想到在金科大厦底楼,我就遇到了温煦。他站在大厅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今天的温煦没有穿西装,没有打领带,连皮鞋也没有,我差点都没有认出他。
“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休闲?”
“请你吃饭啊。”
“为什么。”
“谢谢你帮我写得这么好,一看就是个富二代。”
“实事求是。”我说。
“以前我很讨厌别人说我是富二代,不过看你写得这篇,忽然感觉如果一个富二代是一个充满正能量,勤奋努力脾气又好的人,那么大概是谁都喜欢的吧。”
“呵呵,你还真是自信啊。”
“以后我要是出传记,就请你写。收费记得便宜点。”
“那不行,一字千金。”
“走吧。”
“真的请我吃饭?”我张大嘴巴。
“难道不行吗?”他看着我一脸多疑的样子。“纯属感谢,你别多想。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温煦的表情突然很严肃。
我觉得我再拒绝,对我自己一点都不利。
我强装:“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喜欢吃什么菜?”温煦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好像除了川菜之外,其他的都行。”
“哦,不能吃辣。”
“也不是,是一吃辣就长痘。”
“三十岁了还长痘?”温煦狡黠地问我。
“你,温煦,你死定了,今天一定吃到你卡刷爆。”
“你不知道我刷的是信用卡吗?小白兔。”
“我可不是小白兔。”
“那你是什么动物。”
“我是大灰狼,专吃你这种肉香的唐僧。”
“吃唐僧肉的是妖好吗?不过你也是哦。”
“你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啊。”
我把头撇向窗外。
“女人不都是妖吗?”
敷衍我。
我不知道他会带我去哪个高级的餐厅吃饭,本想着一定是一个五星级的环境优雅的酒店之类的,心中窃喜今天真是赚到了。没想到,温煦把车停在路边,对我说,就这,下车吧。
我看了看四周,周围没有酒楼,只是一些小吃店。
温煦忽然问我:“吃小龙虾,你喜欢吗?”
“喜欢。”我说。
“真的?”
“小龙虾味道鲜美当然好吃咯。”
“巧了,我也喜欢。而且今天超想吃。”
温煦说得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们找了一家吃龙虾的饭馆,坐在外边吃龙虾。两个人挥舞着爪子,大快朵颐,自然也没有什么吃相。这样子的约会,着实不像情人之间的约会,倒是和普通朋友无异。
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但是那顿龙虾的味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忘不掉的还有被风吹来温煦的味道。
多少次我在梦里依旧会梦见吃龙虾的温煦,以及他身上的味道,馥郁芬芳。
在回去的路上,温煦说:“与尘是你的笔名吗?”
“你怎么知道。”很快,我明白,他大概看了我写得爱情专栏。
“可是,这些故事我和同事一起写的,你怎么能辨别出与尘是我呢?”
“我读书的时候,一直都是文科比理科还要好,作文常常在全校朗读的。”
“没看出来。”
“这里有个读书活动,去吗?我想你应该喜欢。”
“去,当然去。”吃完这顿饭,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他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朋友,更或者一个姐姐。
“温煦,你要的杂志。”
嗯,放后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