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夫人留给她们姐妹的嫁妆,除了她谁也不知道!
三千两?蓉卿眼睛一亮,她没有想到周氏竟然留了这么一大笔钱给她们,点着头道:“我记住了。”
蕉娘这才放了心,看看天色已经近中午,她推着蓉卿:“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免得被太夫人疑心!”又道,“我就住在这里等八小姐,哪里也不去,你若是想要找我,就让人去想容阁的后巷子!”
蕉娘在想容阁接了绣活,所以那天蓉卿在想容阁里见到了她。
“那我回去了。”蓉卿站了起来,看着蕉娘道,“还有两天要过年了,等过了年我再来看您。”
能见到蓉卿,她已经很高兴了,蕉娘红着眼睛道:“八小姐不用管我,你带着青青怎么样都行,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蓉卿点了点头,回头瞧见明兰和明期红着眼睛依旧是呆怔的样子,她喊她们过来,对蕉娘道,“这两个丫头,是后来陪我去九莲庵的,很是贴心。”将明兰和明期介绍给蕉娘认识。
“妈妈好。”明兰和明期郑重的行了礼,蕉娘就一手一个拉她们起来,叮嘱道,“你们近身伺候八小姐,做事一定要谨慎仔细,有的事情八小姐没留心,你们就要替她巴着关,若是八小姐在府里有什么,就记得去想容阁或者来这里找我,便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护着八小姐周全。”
明兰和明期点头不迭,回道:“我们记住了。”蕉娘这才放了心,拉着蓉卿送她们出门,“天气冷,下次出来记得披件斗篷,你身体弱千万不能受了风寒,晚上睡觉再不能踢被子了,睡前在床头放杯茶,夜里渴了就不用爬起来,但那茶第二天早上绝对不能再喝……”
一路说着到门口,蕉娘依依不舍的看着蓉卿,叹道:“别怪蕉娘啰嗦,我实在是不放心你啊。”她说不出口,若是苏茂源让她去偏院千万不要去,只能这样不停的说着让她谨慎,不管对谁都要防备之心。
“我记住了。”蓉卿点着头,由明兰和明期扶着站在门口,方才开门的小女孩也在耳房里探了个头,怯怯的看着这边,蓉卿转身出了门,焦大守在车边见她出来,在车边放了脚凳。
崔大回头朝虚掩的门口看了一眼,眼中有些不解。
主仆三人上了车,明兰唏嘘不已,叹道:“没有想到蕉娘还活着!”又想到五小姐的死,“五小姐真是太可惜了!”
蓉卿的心却是沉了下来,她一直觉得五小姐的死必定有蹊跷,可是却没有想到却是这样直接的和苏茂源有关系。
回到府里去太夫人那边打了招呼,太夫人一心扑在苏茂源的健康上,也没有多问,只道:“郡王上午来过,他今天就回辽东了,说是开年再过来。”又让陶妈妈拿了个匣子给蓉卿,“这是他给你的,你收着吧。”
八字没有一撇,太夫人就让她收镇南王的东西,看来,在对这件半路成形的婚事上,太夫人倾注的注意力已经是非常的大。
是啊,本来如同囊中物的永平知府没了,孔二老爷入内阁也黄了,苏茂源还因为辽东的金矿牵扯进去,不知道圣上查了之后会如何,更不能确定辽王那边为了脱掉干系会怎么报,太夫人自然对她有机会能嫁进辽王府,更加的期待!
蓉卿接过匣子看也没看,应了声是。
当时五小姐出事时,太夫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想到这里她又摇摇头,答案已经很明显,若不然府里也不会一句暴毙了事。
接下来的几日,因为要过年,蓉卿忙着过年的事宜,大年三十那日,秦妈妈几人都忙着回家过年,她带着明兰和明期就去了梅园,果然如蕉娘所言,在她的床底下取出了三千两的银票,她让明兰将银票缝在了衣襟上,进出都带在身上。
有了这三千两的银票,再加上周氏的嫁妆,她便是去了永平,也不用担心会饿死在那里!
新年过的很平静,一家人心事各异的吃了年夜饭,蓉卿几人就去了二夫人房里守夜,苏峪还是第一次进荣喜居,二夫人令胡妈妈做了宵夜又拿了叶子牌给她们,兄妹几人算是凑在一起过了个年。
新年的头一个月,蓉卿拉着二夫人去了几家拜年走动,徐家收拾妥当,正月十六便启程去了山东,蓉卿一直将他们送到城门口,徐夫人和徐慧莹依依不舍的叮嘱她,有机会一定要去山东看望她们。
蓉卿也感慨良多,或许这一别,她们就是这一生也再没有机会再见。
送走了徐家,辽东金矿的消息也确定了下来,辽王只报了辽东的几处官员,保了孔大爷和苏茂源,等年味渐渐散去,各处恢复了平静!
蓉卿一直让明期注意着偏院的动静,注意着暮春的动静。
终于,在二月头,暮春来寻她了。
蓉卿再见到他时,不由愣住,年前相见他面上含笑脸色虽说不上红润,却有着少年的朝气,如今再见却见他满眼的死气沉沉。
苏茂源过了年就迫不及待的回了偏院,难道是和苏茂源回去有关?
“八小姐。”暮春显得有些戒备,泼釜成舟似的他道,“您想不想知道,当年五小姐去偏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暮春微愣,随即脸色平淡的看着他,暮春就显得有些焦躁,他飞快的道:“小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小人也可以告诉你!”暮春并不知道蓉卿失忆的事情。
他单纯的想要抓住主动权。
蓉卿看着他,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件事,也不可能没有由头的来和她示好,所以必有所图!
暮春见八小姐依旧是淡淡的神色,没有半分的波动,他心里就开始没了底,难道他想错了,八小姐根本不想知道五小姐的死因?
不可能啊,她和五小姐感情那么好,还因此生了一场大病,怎么会不想知道五小姐的死因。
而且,年前她故意拖延年货,几次见自己,又说了那番暗示的话,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暮春!”蓉卿冷淡的看着他,“你为什么来找我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