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辅修的弟子,在十天内,需三日至五日进行辅修修炼。楚天涯这日天未亮便背着包裹,跨过几座山,才来到剑升山之前。
远在山脚,便听到这千仞高山上传来阵阵金石相交之音,楚天涯不禁有些期待。
剑升山山势更为陡峭,仿佛真如一柄绝世利剑自天外而立,枯松倒挂,绝壁高悬。
楚天涯登上一阶阶石阶,又身贴绝壁,下望深渊,惊险跃过一步步由木板间隔交错,铁索勾连而成的栈道。在云山之外,楚天涯终是来到几座茅屋之前。
茅屋外围着竹篱,竹篱外有着一方小小菜田,种着蔬果。竹篱内的院子仿佛未经打理,只散乱堆陈着各色金属、各色石块。
在竹篱前,楚天涯双手撑膝,喘着粗气。
“呼,呼…得早点修行至小宗境界,学御剑术才行,爬座山简直累死人!”楚天涯上气不接下气,自说道。
“咦,似乎不是这里炼器?”楚天涯竖起耳朵,才发觉金铁之声还在茅屋之后。
楚天涯翻了翻白眼,颠了颠包裹,又沿着茅屋之后的石子路向前走。
“砰砰砰…砰砰砰!”一阵阵有规律的锤炼之音,无规律地在云山缭绕之中交缠在一起。
楚天涯身前守着一个七八岁,以红绳扎辫的童子,似乎正等着楚天涯前来。
“你是器院新弟子?”童子传出稚嫩童音。
“是的。”楚天涯点头。
“随我来吧。”童子转过身,为楚天涯引路。
…
楚天涯看着数十人在空地铸造着东西,一些正在融化金石,一些人正用大锤锤打烧红的烙铁,一些人正在往金铁之中融入其他金属,一些人则是在打磨玉石。
楚天涯自他们中穿行而过,那熔炉之中的热气,熏烤得他有点面色发红。
…
穿过熔炉,是一座简单的三进院落。穿过大门与垂花门,楚天涯来到了内院。内院之中,朝着正房,置放着几张木桌。木桌后坐着弟子模样的几人。桌前正对正房位置,是一个背负双手的面容衰老的老人。
“师傅,新弟子已全带到。”童子朝着老人躬身行礼。
正端正坐在木桌后的几人齐齐转头,看向楚天涯。
“坐下吧,你们全到了,我便开始讲课吧。”老人向楚天涯微微点头。
楚天涯在最后空余的一张桌后坐下。
“我是器院第五代弟子白铸,你们大部分时间由我行课,有时欧冶师兄会来为你们授课。”老人说到。
楚天涯眼睛一睁,张了张嘴,他还以为老人是长老之类的,没想到仅是五代弟子,且面容如此苍老。
其余新弟子也一副惊容,望着老人。
老人笑了笑,仿佛猜到了他们所想,说道:“我境界修为不高,仅涅槃境界修为,再过数百年便入土了,小老儿我自然显得苍老。”
接着,老人便沉下脸来,带着些许悲色说道:“剑升山是剑霄山最为没落的一院,弟子不过数十人,器院长老多数时间不理教学与山内事务,名义上是由欧冶师兄与我负责教学与管理。况且我也只能教你们些铸造基础,多的教不了你们什么,还望师弟们见谅。器道式微,剑升院仅一人主修器道,和一人专修器道。你们这一代弟子,修器道的算多了,但也全是辅修。剑升院仅长老与欧冶师兄为史诗六境之人,小老儿修行如此之久,也仅忝列五境器道初阶,今生余光怕也难得寸进。只望你们这代能兴复器院。”
老人沉默一会儿,说道:“接下来,我便开始教你们基础知识。”
“炼器,便绕不开各种矿物玉石,你们谁能告诉我材料分级?”白铸老人提问。
楚天涯站起身来,郎朗说道:“材料按品质分,可分为三大级,九小品,三大级分别为凡材、灵材、神材。凡材只有一品,为凡间铸造之物;灵材与神材都分四个小品,为下、中、上、顶级四品。”
楚天涯润了润嘴唇,接着说道:“按材料珍惜度可分为普通、珍品、稀有、传说、绝世。珍惜度与品质并不完全挂钩,有的神材只称得上稀有,而有的灵材甚至能称得上绝世。”
白铸对着楚天涯笑了笑,说道:“很不错,的确如这位师弟所说,你们都要记下。”
白铸接着说道:“炼器,材料很重要,但最重要的便是炼器之法。炼器之法,便才是决定炼器师才能的恒定标准。再好的材料,给差的炼器师便是毁了材料,炼器师手法高低之异,更是很大程度决定了灵器、神器的品阶,也决定其威能大小。”
“炼器一道,有三派分别,一是自九州大陆上古百万年便传承下来的‘凡炼’;和大陆中古五十万年前异军突起的‘仙炼’;及以天器宗为代表,不知何处、何时发源的,神秘的‘符炼’一道。”
楚天涯听到“凡炼”,自然想起楚家,眼里生出光彩。
弟子之中,一白发青年抬手问道:“白铸师兄,这三派有何分别?”
白铸顿了顿,回答道:“我先讲讲‘凡炼’吧,我们门派的炼器一道便是‘凡炼’传承。‘凡炼’是最古老的一道,传承久远,兴于大陆上古、中古时期,但待大陆三十万年后,大陆分解之后,‘凡炼’一道逐渐衰落,再不复与‘仙炼’、‘符炼’两道并驾之能,只有十几万年前,‘凡炼楚家’勉强算复兴一次。当然,仙、符两道也有一定程度的衰落,不知何故。‘凡炼’,乃三道之中,应用最广的一道,因凡人炼器也算‘凡炼’的一种。‘凡炼’也即自平凡人数百万年劳动,得来的智慧结晶。相信人定胜天,便是‘凡炼’宗旨。”
“‘凡炼’,重天时,重地利,重人和,重心灵,重自然,这便是‘凡炼’与另外两道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