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欧冶师兄专修炼器呢?岂不是也可能达到欧冶子大师的水准?”楚小二摇头,不同意这种说法。
“这几率其实很小。”梁金玉摇头,“虽然欧冶师兄炼器天分很高,也很专注于炼器,成就上,我辈更是难望其项背,但若与欧冶子大师比起来,不论天赋还是专注之度,两者其实都不能相提并论。”
“你可知若按今日算法,欧冶子大师可算得上什么器道级别?”梁金玉继而发问。
“什么是器道级别?”楚小二茫然,虽然他爱观矿藏之书,爱观炼剑之书,但却不知具体分级。
“器道级别一共分九境。若按今日分法,首席师兄可算得‘史诗术者’,为第六铸造之境,但欧冶子大师可算得‘圣传术者’,为第九铸造境界。两者实际判若云泥。现今大世最高铸造境界的人,或许在天器宗吧,但却不可能达第九境。”梁金玉说道。
楚小二不说话,心底却向往着圣传之师,向往着与大世所有的铸造大师一较高下…
…
夜晚,窗外的风伴着“莎莎”声吹进少年们的房内。在第九间房内,灯已早息。楚天涯双手架着脑袋,不知想着什么,目光呆呆看着木梁。屋内传来沈云阵阵鼾声,鼻息均匀。
“知行,你想入什么院呢?”楚天涯问。
“我?我家不算大富大贵之家,我天资也普通。我只是儿时看着邻家大哥舞剑羡慕得紧,加之这次剑霄山招徒才来的。本来父母是极反对的,他们说习武不如仕途,劝我继续温书学习。尽管很不孝,违逆他们的意思,但我也想趁着年轻闯一闯,不想一辈子过上自己不喜的生活。我…会入少川剑院吧。”李知行同样枕着脑袋,望着房梁。
…
时间缓缓的过,二十余天之间,楚天涯等一众少年,都感受到了天地灵气,令他们喜悦的同时,也令他们对于修行,对于遨游天地之间,生出更多向往。
一个清晨,李修缘与水灵心将众人带至剑霄山牌楼之前,牌楼前摆放着九张旧木桌子,桌子后端坐着九个神态、气息各异的人。
李修缘转过身,对着新弟子九十九人说道:“你们等下便去你们要加入的修道场报到,说明主修或辅修,今后,你们也将常住你们的主修院分派的房间。等下,你们便各自整理东西吧。”
楚小二、沈云、李知行三人互相看看,楚小二、李知行都拍了拍沈云肩膀,知道沈云选的是刀院,今后,他们也将不住一起了。
人群分为九队,或长或短,李知行、楚天涯、江墨、唐辰等人都排在少川剑院的那张旧桌前。
轮到楚天涯了,楚天涯提起毛笔,蘸了蘸墨,端正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与“主修”二字。
随后,楚天涯又去剑升器院的木桌前排队,写下名字与“辅修”二字。
…
过后,楚天涯、李知行、沈云三人,结伴回到新山的院落,整理完东西后,李知行、楚天涯二人便都与沈云拥抱,各自知晓,今后,便是不一样的修行路。
沈云从包裹里拿出一坛杜康酒。三人有模有样地拿出各自备好的碗,仰头一饮而尽,各自摔碗。
沈云咳了咳声,眼里有点泪花儿,带着哭相,却严肃说道:“‘不乐仕宦,惟重杜康。’,虽然这说的是阮籍是个酒鬼,但,我们便以酒代我们浓厚的情感,今后,要把这酒味儿记一辈子,你们俩可不许忘!”
三人再次相拥,沉默不言。对于十五六岁的三个少年人,离别,是这样一件严肃且沉重的事。
…
跋涉来到少川山,已是入夜时分,李知行与楚天涯分别,各自去往安顿的院落。楚天涯因名义上是掌门弟子,所以分的是挨在李修缘,和那个未知的大师兄院落旁的院落。
院落简陋,杂草丛生,多年未曾打理。可修行之人应不计较这些,楚天涯推门便进。
进门的楚天涯看见,自己桌上放着三套灰色修行服及两套白色修行服,这应是少川剑院分发的。
楚天涯整理好自己的房间,便燃起油灯,开始看着《神矿奇冶》。自打知晓自己祖上为有名的铸剑世家,尽管传承没落,楚天涯却仍想着待将来一日,重焕祖上荣光。
“天涯。”
楚天涯手上的书抖落,他被惊吓到了,因为这仿佛是从他脑海里传来的声音,尽管这近一月的修行,让楚天涯知晓有着一种传音秘术,但第一次亲身感受,却是另一种吓人的体验。
“是我,我在旁边的院落。”
楚天涯这才听出这是李修缘的声音。
“我忙于修行,便不亲自来你的院子看你了。今后好好修行,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在你另外一边的是大师兄的院落,他若在时,你也可问他。今日他在剑升院忙于铸造,没机会给你打招呼了,我代大师兄给你说声抱歉。”李修缘传音道。
随后,便没了声响。
楚天涯撇了撇嘴,他最看不惯这样云淡风轻,看淡红尘,懒得与他人交流的做派。
…
第二日,近四十剑院新男弟子来到少川剑院内,一位邋里邋遢,蓬头垢面,脸上抹着黑灰的男子正没有坐相、睡相地睡在地上。新弟子们不禁无语…站在一旁的老弟子虽然眼神抽搐,但仿佛习以为常了。更有几个仿佛看惯了般,神态没有一点点变化。
楚天涯看着这位超然的外貌,“不世俗”的打扮,外加他敢正大光明睡在剑院正中,便猜出了此人是谁了。
楚天涯在人群中悄悄移步,到了李知行身边,悄悄对着他耳朵说道:“这便是那大师兄吧…”
“估计是了…”李知行也不知怎么回答了。
那人缓缓睁开迷蒙双眼,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灰,坐直了身体。接着又环视众人,定在新弟子这一群上。
“你们看着我干嘛,各自练剑啊,剑院左侧便是基础剑诀、心法摹本,你们随便找来便是,修行是自己的事,别人能指点,却不能全部代劳,你们等会不懂得再问就行了。”说完,便不管众人,又倒头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