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都尉勃然大怒!丫的,老子这是去送命,谁这么不要脸啊?还敢在这儿睡觉?
文华隐弯着腰四面转了一圈,老子今天倒要看一看是谁这么厚颜无耻!
很多人都瞪着眼看着文华隐,有人忍不住出声道:“文都尉,你拉屎没带纸么?”
此话一出,人群轰然大笑。
文华隐脸上挂不住了,咱是文化人,跟一群粗人在一起实在是太没品,抻着脖子吼道:“谁在睡觉?站出来让我看看?”
“你傻呀!”小黑歪着脑袋一指沙丑,“他走到这里都没睁开眼睛,睡了这么久你都不知道。”
什么?文华隐瞪眼一瞧,可不是么!沙丑站在那里脑袋一点一点的,口水从嘴角拉出了一道晶莹的丝线。
文华隐顿时就觉得五雷轰顶,这个世界难道就真的没有爱了么!上去蹬了沙丑一脚,可是这货皮糙肉厚,文华隐力气又小,再加上睡得太死,愣是没醒过来。
文华隐抹了把鼻涕,狠狠的蹭在了沙丑的衣襟上,转身怒气冲冲的上马去了。
“回营!”林羽志得意满的嚷道,所有人哗啦啦的转身散开了。
只剩下沙丑依然站在那里,脑袋一点,一点,一点……
没办法啊,丑爷儿昨夜被林羽折腾了一宿,真是累啊……
折腾?有点儿怪异哈……
“报!”
“讲!”
“罗伊军中派遣使者文华隐来下战书!”
噗!
司徒云南将早起的第一口漱口水一滴不剩的全喷在了这名禀事的军兵脸上,吃惊的问道:“下战书?你们没搞错吧?”
军士低着头,一脸的水,还不敢伸手去擦,真是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今天还真是倒霉哈,无论是谁的漱口水味道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即便是丞相大人的……
“没错!使者现在正在辕门外恭候!”
“哦,知道了,召众将,一起去看个热闹。”司徒云南满心的疑惑,林羽这是闹得哪一出啊?昨天都打成了那个样子,我打罗伊帝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才来下战书?黄瓜菜都凉了,还是说以前的仗不算?白打了?有这个说法没有?
司徒云南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司徒丞相今天出奇的连早饭也没有吃,关键是一大清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新鲜了。
进到中军大帐中,众将官也早就到了,互相瞅瞅,皆是一脸的怪异。
在位置上坐安稳,司徒云南一想到昨晚的那一拳现在还是忧心忡忡,晃了晃头,将那种特别的后遗症摆脱,才沉声道:“有请罗伊使节!”
大帐的帘子掀了起来,外面是一列列站的像表情一样笔直的大楚勇士,皆是手执长矛,交搭在一起。
文华隐一路走过来,头顶闪亮的矛锋在阳光下直晃眼睛,脚下情不自禁的就有些发软,感觉就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真是倒霉啊,文华隐一边走一边直擦冷汗,这种要命的活怎么就让我挨上了。
一路进入大帐,文华隐举目一瞧,一个个将官都想凶神恶煞一样瞪着自己,怎么看一个个的都没有一个人模样,心里一个劲儿的犯嘀咕,还真是蛮夷,都长成这样啊。
文华隐也不想想,自己那大营里就有个好模样的?这些能上战场杀敌的哪一个不是膀大腰圆面目狰狞的呢,要是鲁南王齐长恭在这里还好一点儿,毕竟皇家的基因比较好,人也长得帅气一点儿。可是现在齐长恭都没把自己的胳膊腿拾掇齐全呢,要是一堆零碎出现在这里,文华隐就什么都不用干了,直接一个马趴昏死过去得了。
“咳咳,”文华隐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施礼,高声道:“罗伊帝国林羽大将军帐下都尉文华隐拜见司徒丞相!”
“嗯,”司徒云南打量了一下文华隐,看得出来眼前的家伙也就是个文弱书生,估计是被林羽抓了苦力了,也没心为难他,便道:“赐坐!”
有军士搬来了一把椅子,文华隐道谢坐了,道:“大将军特命在下来下战书。”说完这就话,文华隐情不自禁的小腿就开始打哆嗦。
抖,抖,抖……
司徒云南点头,他事先已经知道了,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惊异,缓声道:“战书何在?呈上来!”
有军士凑到文华隐身边来打算接战书呈上去。
文华隐四面瞅瞅,脸色有些尴尬:“这个……这个……这个……”
司徒云南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毛病啊?难不成是你给弄丢了?不会吧?有这么不靠谱的人么?
没想到文华隐结巴了一阵子却道:“大将军说写字太麻烦了,直接让在下告诉司徒丞相就行了。”
所有人都是齐齐的晕了一下,我去,还真是够懒的!
狄武突然捧腹大笑:“哈哈,林羽那厮跟俺老狄倒是有得一拼,他不会也不认识字吧!”
司徒云南瞪了狄武一眼,后者吓得连忙闭嘴,司徒丞相便温文和煦的道:“既然如此,就算是个口信了,你且说罢,林羽像告诉本相什么?”
“还不算是口信,大将军说了,这是战书,他就是说写字麻烦,才让我直接告诉司徒丞相的。”文华隐道。
“好好好,快说罢。”司徒云南有些不耐烦了,管他战书还是口信呢,你怎么这么费劲呢,跟生孩子似的。
文华隐把心一横,脖子一抻,拼了,不就是一条命么!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是始料未及,甚至于惊讶的差一点儿将眼珠子都瞪出来。
只见文华隐在椅子上高高的翘起了二郎腿儿,然后歪着脑袋,一只手指着司徒云南,一只手拍着大腿,懒洋洋的道:“司徒小子,你给我听着!小爷最近打累了,所以歇两天,你要是不服找拾掇就七天以后给我在东石峡谷等着,我打算在那里再收拾你一顿,我知道你肯定说我随便安排地方是欺负你,罢了,小爷让你个人情,我带兵五十万守在里面,两边不派人把守,你的骑兵随意进攻,只要你能攻进去,京都的门户就开了,你尽可直取洛名,小爷我拍拍屁股回家娶老婆抱孩子去。”
文华隐最后一仰脸,瞅着司徒云南问道:“司徒小子,你听明白了么?”
“可恶!找打!”狄武气得直接掀翻了桌子,他依稀还记得那天晚上林羽命人给他牵来一头驴的时候那个得意洋洋的模样,再加上文华隐天生的表演天赋,简直是惟妙惟肖,那个样子,简直是不能再贱了,比林羽本人还要贱上几分!
司徒云南也火大了,你一口一个司徒小子,也太不拿我当盘菜了!感觉就好像是林羽坐在面前,对着自己贱兮兮的指手画脚,当下一拍桌案,怒道:“拖下去!斩了!”
文华隐心里一凉!坏了!突然嚎啕大哭:“我就说我不来么!非让我来!非让我来!呜啊啊啊啊!我这是什么命啊!”
“该死!”狄武骂道,“谁让你来的!”
两个军兵往下拉着文华隐,文华隐一边往下走一边哭:“哎呀呀,这******不是我记性最好么!换一个人也根本记不住啊啊啊啊啊啊!老子学富五车,过目不忘,今天就死在这儿上面了!下辈子说什么也不当文人了!”
白普站了起来,一躬身沉声提醒道:“丞相!是东石峡谷!”
司徒云南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了,再怎么有城府他也有着自己的傲气,怒道:“爱哪里哪里!他说哪里就哪里么!凭什么!点兵!现在就去平了他!我让他得瑟!让他咋呼!”
说着说着忽然一愣,转头看向白普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白普身子晃了晃,恭恭敬敬的道:“启禀丞相,是东石峡谷!”
“东石峡谷!”司徒云南一瞪眼,连忙嚷道:“不杀了!拉回来!”
文华隐刚刚被绑在辕门柱上就又被拉了回来,军士们也是不明不白的,丞相今天怎么也犯了精神病了呢!
文华隐擦擦冷汗,还是活着好啊,能活一会儿算一会儿吧。
看着文华隐又被带了回来,司徒云南问道:“你刚刚说林羽七日之后约我在东石峡谷决战?”
文华隐点点头,连声应是。
“他还说带五十万人马进入东石峡谷,两侧山上不驻兵?”
文华隐瞅瞅司徒云南,点头:“对啊!”心里琢磨,你有毛病啊,说过的话还要我再说一遍,就你这记性还当个屁的丞相啊,蛮夷果真没文化,脑袋都不好……
狄武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拍着手大叫道:“你们那个大将军有毛病吧?他自己找死了?我要是有这样猪一样的将军就直接拿把大枪把他戳死了!”
司徒云南脸色怪异的看着狄武,在心里一再的告诫自己,他不是故意说出这种话来的,他不是故意的,他脑袋缺根筋,你别和他见识……
司徒云南脸色平静了下来,摆手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