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呢?”说着,林羽单手持龙纹枪,猛然砸向乔子期,乔子期发出一声轻哼,持宝剑相架,只觉手一麻,宝剑抛飞而出,紧接着林羽又是一枪,将乔子期扫于马下,枪尖一点,已抵在乔子期喉上。
乔子期望着林羽,满脸惊骇。
“很奇怪么?我怎么这么强了?”林羽嗤笑道,“你还真以为你这个少宗主与我难分伯仲?”
“武王?”乔子期的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那在千金台上……”
“笑话!如果没有人与我旗鼓相当,你以为轩辕桀会放心将八十万大军交给我?你虽是区区一个都统,却率领着最精锐的骑兵,还不明白么?”
林羽顿了一顿,又道:“你半路截杀我的事且先记下,日后会与你算账!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在千里之外的武阳城上,总兵封达奚看着疲惫的的士兵,望着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心中一阵抽搐。告急战报他已经发了十几封了,但林羽还在慢慢悠悠的走着,虽然他也明白,司徒云南并不是执意攻城,但毕竟,每一次攻城都让他的军队死伤惨重。一个月来,司徒云南的大军每天在早上叫战,晚上攻城,令士兵每日都在惊恐中度过。
封达奚只以为是林羽贻误战机,他却不知道,林羽实在等待,凭他现在手上的兵马,根本斗不过司徒云南!
距离北疆越近,林羽越能感受到那种庞大的压力,司徒云南身居朝堂,无论是玩弄权术还是带兵打仗都要比林羽高明的多,而这些,是林羽所不及的!
不仅仅如此,大楚帝国的兵马也要远远强于罗伊帝国,他这八十万大军其实还不如司徒云南手下的四十万!
林羽只能等,等待着他暗地里安排的所有力量都到位,才能发动致命的一击!
这一战,不仅仅是对罗伊帝国重要,对林羽也同样重要,这是他日后谈判的筹码,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一步错,步步错!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封达奚并不知道,他只能高站在城头上,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唉!度日如年啊!”
攻城的军队犹如一波波的浪潮向城门涌来,距城百丈,封达奚果断传令:“放箭!”
顿时,漫天密密麻麻的弩箭射向攻城大军,大多数被盾牌阻挡而下,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少数射进军阵之中,惨叫声不断响起。然而,没有人退缩,无数军士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进。
军令如山,退后者斩!
望车缓缓推进,其上的弓箭手射出一支支箭矢。军队迅速冲到武阳城下,搭起云梯,在盾牌和弓箭的掩护下,向城上发起了第一轮冲锋,城上士兵扔下滚木雷石,倒下一瓢瓢滚烫的火油,顿时城下惨叫一片,无数军士捂着脸,从云梯上跌落而下,瞬时气绝。望车上的弓箭手发出一支支火箭,射进城上的油锅中,火油剧烈的燃烧起来,灼热的火浪使城上火海一片,许许多多的军士在火海中打滚,最终化为一地焦灰。
攻城军队借机登上城楼,与城上官兵厮杀起来,鲜血飘洒,头颅翻飞。
“大人,北面,东面,西面都有司徒云南的大军,不下几十万之数,我军快守不住了。”
“司徒云南此次如此大的声势,莫非等不及了么?”封达奚喃喃道,旋即陡然喝道:“传令下去!死守城门!把望车打掉!”
“是!”
一块块重达千斤的巨石被抛石机发出,在空中划出道道弧线,砸向一座座望车。望车轰然倒塌,上面的弓箭手跌落下来,摔到地上,骨断筋折,一股股血水从七窍流出。
壕桥搭过护城河,在几千士兵的保护下,冲撞车猛烈撞击着城门,城门渐渐支撑不住,发出一阵不甘的吱呀声,轰然倒塌。
数以万计的军士涌了进去,迎接他们的是一支支弩箭,穿胸而过,不多时,死尸堆累,阻塞城门,血水流进护城河,将河水染得一片血红。
“大人,北门已经被打开了!我们,守不住了!”
听着手下一名浑身是血的都尉的报告,封达奚淡淡道:“你们开南门,逃命去吧!”
“大人……”都尉惊道,“你……”
“唉!”封达奚脸上涌出一抹苍凉,“我有负圣恩,自当与武阳城共存亡。”
都尉痛哭流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吼道:“大人!”
“你还年轻,没必要在这里葬生,快走吧!”封达奚疲倦的挥了挥手。
“大人请放心!大人的家眷末将一定侍之如亲长!”都尉哭着道。
“呵呵,”封达奚凄惨的冷笑了一声,“不必了,他们已经死了。”
封达奚凝望着手中的长枪,仿佛依稀又看见了他的妻儿在他的身下哭诉。
“夫君!为什么要杀我们……这可是你的孩子啊……你为什么要杀我们啊!”
“武阳城旦夕难守,我有负圣恩,决意战死,岂能让你们为蛮族做奴做妾!受尽凌辱!莫要怪我!”
噗!
封达奚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缓缓滑下,莫要怪我啊!
那名都尉一阵错愕,不敢再说什么,连忙磕了一个头,道一声“大人保重”,起身逃命去了。
封达奚似笑非笑的看着都尉逃走,心里滋味那名,这是他最看重的一员属下,他是真的希望他离开,但是却又更希望他能留下来。
“走了么?”封达奚忽然觉得有点儿看不起他了,自己还真的是走眼了,可是,这不是自己要求的么!
封达奚看着横尸遍野的战场,忽然自嘲的笑了。
清晨,当司徒云南手下大将白普率领铁骑踏过一地死尸进入武阳城时,只见总兵封达奚手持一杆长枪静静伫立,双眼赤红,浑身血迹,身旁尸体堆积,宛如一座小山。
“封达奚!”白普喝道,“还不放下兵刃,归降我主!”
“哼!我受吾皇恩遇,岂向尔等蛮贼屈膝?莫要多言,催马来战!”
“好!我便看一看你有几分本事?”言罢,白普催马向前,手中板斧卷起一阵狂风,劈向封达奚。斧影在眼中渐渐放大,封达奚却不相接,径自一枪刺向白普胸口。
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着实给白普吓了一跳,封达奚自知必死,出枪自然不顾安危,白普却不愿与他同归于尽。赶忙将斧收回,放于胸前抵挡。谁知封达奚却只虚点一枪,又挥枪扫向马腿。
嘭!
阻挡不及,马腿被封达奚一枪打断,战马发出一声哀鸣,颓然倒地。白普自战马上掉了下来,耳边只听得一阵破风声,知是封达奚一枪又至,忙低头,一枪掠过头顶,将头盔扫飞,白普顿时披头散发,显得狼狈不堪。
“果真有些本事!”白普脸上隐隐有着怒气。无疑,封达奚战场厮杀二十年,论起经验来,要远胜与他。
“少废话!再接我一枪!”说罢,一枪又至。白普举起大斧相迎,兵刃交接,一道火光乍起。将封达奚震得连退数步,虎口开裂。封达奚只觉双臂发麻,却并未有丝毫犹豫,一枪又扫向白普面门。白普也持斧相接,一斧挥下,却是一道轻飘飘的虚影,虚影渐渐消散,心下骇然。封达奚已经到了身后,一枪砸下,躲之不及,打在白普后背之上。
噗!白普一口血喷了出来,背甲碎裂,倒飞而出,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止住身形,只觉一阵头晕眼花。
“怎么?居然没死?”封达奚不由大惊,刚才一枪他已经用了全部力道,没想到白普居然还能站起来。
白普渐渐缓过神来,躬身一礼,道:“将军果真厉害,若非我有师父所授内甲,已然没命。将军英武了得,若能效命与我主……”
“呸!”封达奚啐了一口,道:“我封家世受皇恩,岂会降敌?”
“弓箭手!”白普一声令下,几百名弓箭手手持劲弓上前,将封达奚围在当中,封达奚决意战死,这个时候再和他单打独斗无疑是愚蠢的行为,战场不是江湖,没有那么多的公平正义。
“封达奚!你降是不降?”白普喝道。
“哈哈!大丈夫舍身报国,岂会折膝肖小?”
白普单手猛然划下,瞬时万箭齐发。
封达奚仰头大笑,至死骂声不止,终为万箭所杀。
身影静静的伫立在那里,长枪倚在肋下,所以身躯并没有倒下,恍然间,昔日的轻声软语渐入心扉,随后如云雾般飘散无迹。
一代英魂终归地府,芳名终远播。
时候林羽听闻此事的时候,也是不由深深一拜,罗伊帝国方圆万里,岂少良将?虽然这种行为在林羽看来无疑是一种痴傻,但是依然值得敬仰。
大丈夫,不苟且!
白普望着浑身插满箭矢的封达奚,一躬到地,随即对手下人道:“以区区两万人阻我几十万大军,此为良将;孤身一人于千军万马前而无惧色,此为勇将;宁身死,不屈膝,此为义将。当厚葬,树碑立传以召后人。”
众将官应诺,白普又传令道:“屠城,焚烧粮草,坏城池,让林羽大军到时无处可守,之后迅速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