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慧眼识良驹,大康铁军拒几度。
夏尚回账,今日看到金甲军的战力,自知,金甲军可以被看做“国兽之下第一兵”除了国兽,实在没有什么部队可以与之相抗衡。
商国铁卒,周国锤兵,吴楚巨弩,加上晋国金甲,这些乱世新军,已然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普通军种追赶国兽军队的步伐,可是这四种新军各有所长,商国铁卒善守,周国锤兵善攻,吴楚巨弩射杀敌酋,可猎杀国兽。
只有晋国金甲,作为四组新军中的唯一一支骑兵,机动性远远强于其他三支部队,且战力强大,完全可以快速掌握战场节奏,夏尚刚刚掌握战场主动性,正准备回击,一支金甲军赶到,就将他节奏、计划完全打乱,现在,夏尚又被动防御。
夏尚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城池四周,广挖马坑,暗沟,以作推脱,谁都知道,这只是无奈的缓兵之计。
转眼,三月过去,双方都没有任何动静,一个城里,一个城外,互相对峙着。
这几天,夏尚食不甘味,虽然双方都不动兵,但是,久战士气衰,何况第一次试探,商军明显战败,如若长此,士气衰败,对战不利。
最近,商国人马只是不断地加固城防,督运粮草,他自知,若拒敌千里之外,他不能做到,但是,守着一城之地,绰绰有余。
这一日,夏尚在军帐繁忙军务,突然,楼杀予连忙赶了进来,讲到:“将军,敌军来使求见。”
夏尚嘴角一微,不用说,定是来催战的,敌军三月无动静,此次前来,怕是沉不住气了。
摇了摇头,讲到:“看来,只能厚颜以对喽!换装见来使。”
说罢,一展身躯,坐了起来,换上战甲,来到了案前,宣了来使。来使是为武将,金甲金盔,看来是金甲军中一位,口着面具,没有狐假虎威之势,直立军姿,不卑不亢。
夏尚见到来使如此正直威武,不免多了几分好感,免去了以往来使相见必要的陈词滥调式下马威,讲到:“不知特使到来,所为何事?
”
金甲来使双手抱拳,沉声道:“报将军,替我家将军送信”,说完就将信从怀中掏出。
楼杀予将信递给了夏尚,夏尚展开书信“孟渠山拜见将军,曾闻将军威名,今日特设一小宴,望将军驾临,一睹将军风采。”
夏尚看罢后,怒张双目,拍案讲到:“逼我出战,何以用此下作手段。”
夏尚一眼就看出,此信明面上写的毕恭毕敬,其实,是一把阴柔钢刀,如若自己赴宴,中了埋伏,敌军一定会以此要挟,骤然开战,如若不去,此信写的如此卑躬,外人得知,定会说:“商军已然吓破胆,缩在城里,连宴席都不敢相去。”
就在商军剑拔弩张之际,金甲军讲到:“将军命我告知,宴席在城西边福临楼,我家将军今夜落日时忙完军务便过来。”
此言一出,惊讶了在场所有人,敌将首领尽然敢来这里相邀?
夏尚已然不知所措,金甲使者讲罢后说道:“末将使命完成,回军复命!”讲罢便走了。
夏尚、楼杀予与诸位将军一脸的不相信,不知这是什么局。
良久夏尚下令:“去调查一下福临楼,今夜,全城戒备。”
等到众将散去,夏尚不能够平静,这位不知名的金甲将军孟渠山到底何人,每一招自己都把不着脉,让他身处云里雾里,不知如何应对。
没有多久楼杀予前来,讲到:“在下亲自前去调查福临楼,他们说确实早上金甲使者来到那里,定下了整座酒楼,而且,酒店这几月来没有任何可疑人混进来,我检查了所有酒水食物,没有异常,现在还有人在那盯着。”
夏尚蹙眉,最后一拳砸案讲到:“鸟,在我的地盘,有什么打紧,赴宴!”
楼杀予听后,又请了一令,将福临楼所有人员全部换掉,又调了二百龙熊,一千商铁卒埋伏四周,见机行事!
夕阳西下,霞光照在了守城之上,龙熊铁卒被照的隐隐生辉,大门紧闭,万籁无声,只留下了风啸。渐渐,远方走来一个身着布衣男子,等他来到城下,高喊:“在下城中宴请宾朋,望将军开城门!”楼杀予一惊,难道他支身前来,楼杀予从城墙上向下打量,见此男子浓眉大眼,膀大腰圆,变喊道:“可是晋国金甲将军!”
孟渠山高喊:“脱了金甲,何敢称将军,在下不才,孟渠山!”
听到名姓,楼杀予感到更加紧张,此人过于诡异,只身赴宴,闻所未闻,更别说这是在敌军领土,便找来一小吏,命他将此事报给夏尚,向下喊道:“将军稍等,我即刻开城门。”
随即打开城门,孟渠山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楼杀予看到他走了进来,不免感叹,步伐沉稳,神态自若,当真真英雄也!
夏尚听到小吏汇报,也是一惊,思付良久,便下令:“撤去酒楼所有伏兵。”
夏尚心中默默地有些迫不及待,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孟渠山来到酒肆,报了名号,便独坐在雅间,亲抿了口香茶,闭目养神,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张开双目,从雅间出来,刚出门,便有一人迎面而来,孟渠山停步,远远观瞧,来的人器宇轩昂,身姿挺拔,如松般苍劲,两眉舒展,如剑般犀利,双目好似昊空流星,闪着光芒,好一个骏马英姿,双手施礼说:“久闻夏世子威名,今日得见,果真一表人才。”
夏尚刚要在门前询问,却见孟渠山出来施礼,连忙还礼道:“手下败将,不敢受将军大礼。”
孟渠山并没有多言,只是一句“请”,将夏尚迎进了雅间。
两案坐定,夏尚细细观瞧孟渠山,发现此人,膀阔腰圆,正襟危坐,如山般沉稳不倒,双眉似直插鬓角,相貌堂堂,双目如七月流火,炯炯有神,阔面厚唇,威风凛凛,好一副龙虎之象。
孟渠山端起酒杯:“渠山突兀,给世子平添几许麻烦,自罚一杯,望世子赎罪!”
夏尚端酒讲到:“将军光明磊磊,坦坦荡荡,乃人中豪杰,世间真英雄,夏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惭愧!”说罢一饮而尽,然后问道:“不知将军到底何人?放眼天下,如将军如此这般者,在下闻所未闻!”
孟渠山听后,讲到:“山野之人,不足为世子道哉!”
本是一句回避之词,但夏尚实在好奇,便厚颜追问道:“将军谦虚了,将军日后定当驰骋天下,望将军不吝告知!”
孟渠山一听,笑道:“世子真会玩笑,我只是区区十万人马统帅,在大晋国,与我爵职相等者,车载牛拉,世子也是高居庙堂之人,看尽天下豪杰,为何敢言在下将驰骋天下?”
夏尚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缓缓讲到:“直觉!”
孟渠山听后,陷入沉思,然后缓缓讲到:“世子乃真君子,在下并非晋国人,我乃周国孟氏,原是蒙氏支族。”
夏尚听后,先是一惊,然后笑道:“看来蒙氏又将大出于天下!”
孟渠山听后,喝口酒,讲到:“世子玩笑了,我孟氏已然和蒙氏毫无瓜葛,如若再见,必然兵锋相向!”
夏尚大惊,问道:“看来将军有难言之隐,倒是夏尚唐突了,望将军原谅。”
说罢饮了一杯酒,便又问道:“不知将军为何身居晋国?”
孟渠山讲:“在下师承琉云仙,幼年家族破败,承蒙师父收养,三年前师父许我出山,闻听晋王雄志,来晋国谋得一职。”
夏尚听后,问道:“不知尊师琉云仙仙迹何处?”
孟渠山讲到:“家师云游天下,遇到欢喜孩童,便收做弟子,就地教习,师父轮流教习,师兄师弟也互不相识,所以,在下也不知师父何处。”
夏尚听后,怪不得你云里雾里让人把不着脉,原来师父就是一个虚无缥缈之人。
孟渠山似是看出夏尚面漏不悦,以为自己在搪塞他,便避过话题,话锋一转讲到:“此次相邀将军,是有要事相商。”
夏尚听到正事,也挺了挺身躯,讲到:“将军所为何事?”
孟渠山讲到:“不知世子能否歼灭我金甲军?”
夏尚面有愠色道:“将军何必如此羞辱与人?”
孟渠山不以为然,讲到:“世子不动,我金甲军不动!”
夏尚听后,摸不着头脑,便试探道:“将军到底所求何事,莫要云里雾里消磨与人。”
孟渠山讲到:“世子痛快也,你为商国谋事,我为晋国逐利,我们斗得火热,不过毫无用处,只不过是成为昆卫两国殉葬品。”
夏尚一脸正气,讲到:“夏氏五国同源,即使打光了,也是为我夏氏而战!”
孟渠山面不改色,一脸沉稳讲到:“夏氏同源,但同源不同道,若乱世只有短短几十年,我自然求将军与我一战,但泱泱华夏乱作一锅粥,已然无救,这乱世,若没有一股霸王力量,不可能短时间内结束,当初外姓七王与夏氏决战,十年不到,七王联盟分崩离析,再有十年,夏氏五族难道会同心同德,世子乃是明眼人,自然会看出其中奥妙,为你商国留下一些底蕴吧!如若开战,世子有几分胜算?”
夏尚静了静心神,认真思付,他怎不知孟渠山所言,现如今夏氏五族已然各扫门前雪,卫国有难,各国只是象征性的援助,只有父王和太子,实打实的派出了援兵,还被抵在了最前线,凡此种种,自然看出,五族自立之日,不远了,一切契机,尽在老皇上何时归西!
便蕴了蕴气,讲到:“将军有何谋划!”
“你我两军相互对峙,一旦换防其他部队,便猛攻猛打,限期一年,其间若有变故,我当亲自对世子言明,为避他人口舌,明日你我假战一场。”
夏尚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明知此事难堪,但他深知,此事对商国有利!
如若商铁卒战无不胜,哪能如此难堪,这简直是要挟,曾几何时,铁军号称人形长城,这长城能抗到几时?但是,他也知道,乱世虽然已经十年,但是,这绝对是开始,现如今晋国商国两大新锐部队相互缠杀,无论结果如何,长远来看,得不到好处的一定会是晋国和商国,与其双方都讨不到好处,还不如逢场作戏,保留实力。
等到月上柳稍,孟渠山告辞,消失在黑夜中,留下夏尚一人,独在酒肆,他也体会了一把愁酒滋味,楼杀予前来请示,他只说:“去调查一下周国孟氏与琉云仙”
夏尚一人,伴着烛光,独饮到半夜,醉卧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