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发池和结晶池很简单,淋卤也没有什么难的。
当海边涨潮的时候,一个简单的土坎就能做成盐坎,只要挡住了海水,然后引走海水,哪怕不管,这些盐水最后都能蒸发沉淀下来。这个事情太简单了,就算没有专业的盐户,渔民或者农民都能兼职做这个。
当然,这么简单做出来的盐并不好,成品是褐色或者黑褐色,吃起来味道泛着苦,还有一股奇怪的涩味,卢俊义手指捻起,舌头略舔了一下褐色的粉末,回过头道:“方法的确简单,但是产的这个卤盐,太次了,除非实在穷的吃不开了,否则没人用这种盐。”
潘金莲笑笑道:“如果只是这种盐,我当然没有必要拿出来,这只是最开始的初成品,我会继续加工,让它变成白色,就像雪一样白。”
“你要做青盐?”
“不是青盐,你马上就知道了。”
潘金莲找了很多层的麻布和碎绸缎,然后开始过滤结晶。
最开始并不顺利,但是一天之后,已经过滤出了白如雪的盐末。卢俊义用手搓了又搓盐末,然后尝了一下道:“虽然赶不上山西的解盐和四川的井盐,但也是上品盐,不存在问题。”
“这个只是实验,具体大规模的还需要试一下,最开始肯定有些慢,以后会好很多。”
西门庆这个时候看着潘金莲两眼放光:“我的姑奶奶,你简直就是金矿,到哪里都能点石成金。”
潘金莲一脸恶寒:“你不要用看金子的眼光看我,我们不熟。”
“怎么能不熟呢,我可是您手下最听话,最能干的西门庆啊,您发发慈悲,再找个法子,咱们发大财,然后回清河,买下一半清河!”
“就这点出息,能不能有点远大理想,就像种凛安天下之民这种,结果就想做个土财主啊。”
西门庆:“半个清河好方圆百里,不少啊,难道咱买更多的地,买下整个清河县,可是那就犯忌讳了,而且容易惹人眼红?”
“得了,半天还是个土财主,你就天生的土财主命。”
“我……”
西门庆背后多了一只手,一把拽住西门庆的领口拖了出去:“没看见卢员外和金莲谈事情吗?就你事多!”
西门庆怒目以对,武松瞪了回去,两人大眼瞪小眼,西门庆恨得牙痒痒,但是根据以往两人斗殴经验,如果打起来,自己绝对是被打的那个!
卢俊义摇摇头道:“西门小子啊,不然你也和我一起来,贩卖私盐我算你一份子。”
西门庆立刻斗志昂扬,只是看看潘金莲似笑非笑的脸,嗫嗫道:“还是算了,我本钱不大,也没有产盐的本事,私盐这行干不了。”
潘金莲笑道:“卢员外还是组织人手生产盐才是正理,同时不要忘了莱州帮的事情。”
“不会忘记的,再说只要我出盐量增大,怎么也会和莱州盐帮起冲突,就是想忘也忘不掉啊。”
潘金莲笑道:“卢前辈这么说,显然将以后的事情也考虑清楚了,我们两家合作的事情也可以详细交谈了。”
“当然了。”
潘金莲看着卢俊义笑了笑道:“晒盐的流程就这样,你心里应该有数,至于后面需不需要我们掺和进来,卢前辈做主,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莱州帮那些三霄观的叛徒。”
“放心好了,盐帮处在黑白之间,处理几个人问题不是太大。”
“卢前辈能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不过晒盐的法子也没多难,别人学去只是时间问题,卢前辈还是需要早作准备。”
“听着小娘口气,却是有办法?”
“这办法说来简单,就是个拖字诀,只要拖得时间长长一点,自然获利更多一些。”
卢俊义低头半晌道:“这走门路,结豪雄的事情,咱老卢做的炉火纯青,但是这拖时间的办法,老卢实在不在行,最多只能叫手下人嘴巴紧一些。”
旁边的燕青道:“我们可以选择更南一点的盐场,我就知道长江口有大岛,完全可以去哪里晒盐,保证保密,而且路线可以走海路,这样子就可以稳妥一些,咱还可以另外开一家商号,到时候别人就找不到咱头上了。”
卢俊义道:“这主意不错。”
潘金莲道:“我这里倒有个主意,就是可以开拓一些茶叶和丝织品渠道,或者联合茶叶和瓷器的渠道,这样就能扩大声势,在合作成功的时候,可以呆让淮盐和海陵那边的盐商参观一二,这样可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不错!”
“还有就是我发现铁匠铺子有扇火的风箱,这个完全可以用来扇火,我们可以使用风箱,然后告诉他们使用风箱一次节省多少柴火。”
“不错,不错,这个办法妙。”
旁边的西门庆一拍大腿道:“这个办法我听过,是调虎离山,嗯,不对,是声东击西。”
潘金莲没好气道:“就你嘴多!”
西门庆没有自已的傻笑道:“没有想到兵法还能这么用,你简直是天生的帅才,可惜不为男儿身,不然我大宋又添一良将。”
卢俊义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的确是妙计,可惜只用在这种商贾事中,若在两军阵前,这一计就能杀敌无数。”
潘金莲笑道:“计策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就如同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而计策兵法不过相当于我们会的妙招把式,最终还是要看自己身体是否强壮,兵器是否犀利,若一小孩就算招法再高妙,还是很难打败一个成年人。”
听着潘金莲这么说,卢俊义逾发的可以了:“怎么就是个女儿身呢,如果是个男儿多好,这样就能出谋划策,上阵杀敌了,我大宋不一定一下子就能收服幽云十六州呢!!”
潘金莲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看来大宋积弱是所有人的痛苦,就算私盐贩子,就算西门庆这般花花公子有着血勇,偏偏大宋只有文华,甚少有武业功勋卓越之人出现。
潘金莲这个时候心情是复杂的,她悲哀生在这个积弱的时代,又庆幸这个时代有着不曾熄灭的血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