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剥根葱去。”
“君子远庖厨。”
“让你杀鸡,你不会,让你拔鸡毛,鸡毛能飞十八里,剥根葱还有这么多理由,是想造反了?还是对我有想法?提前告诉你,别把自己的大男子做派放我这里,你如果想当男子汉,先打只老虎回来下酒,要不中个进士回来,我把你当庙里的神仙供起来,如果没有本事,就给我剥葱去。”
种凛最开始的厌烦到惭愧,最后认命的拿起葱来剥。
他有一肚子的学问知识,但是这个在鸡毛蒜皮的家务活中没用,他有心说两句圣贤道理,可是他的道理都是讲给读书人听的,遇到潘金莲这种只顾着自己道理的人,那和秀才遇见兵是一样的。
文的说服不了,武的更不用说了,想想潘金莲打虎的光辉业绩……
他到了现在发现实力决定一切,只有实力才是说话的底气。
潘金莲弄个瓦煲,给地下铺一层盐,然后用油纸将鸡包裹住,最后再倒进盐将整个鸡埋住,然后开始烧火盐焗。
“剥了葱就去找武松过来吃饭。”
“武松,找他吃什么饭,一介莽夫。”
“啧啧,啧啧,什么都没有学会,倒是学会看不起人了,西门庆还有那个‘大白鹅’来了,你对付啊?”
“他们还会来?”
“你被人家坑了上千两银子,你会来吗?”
“那也可以报官。”
“你读书读傻了吧,报官你到手的一千两银子准备给官老爷吗?”
“我……”
种凛恨恨的将剥好的葱扔在案上,转身离去。
不大功夫,武松那冷冰冰的脸就到了门口,而潘金莲的盐焗鸡刚刚好,香气四溢,让人每一个细胞都能感受到浓郁的香味。
几人吃的正好,院子的大门“咣当”一声被踹开了,十多个人闯将了进来,领头的男子半边脸膛还有着红印,鼻子上还贴着膏药,正是被潘金莲坑过的西门庆。
“潘金莲这小贱人在哪里?给爷爷出来。”
厨房的门“咯吱”一声开了,脸上带着两道锅底灰的潘金莲呛咳着跑了出来,手中还拿着擀面杖,咳嗽几声,看着院子乌泱泱的一群人,正好看着西门庆耀武扬威的左右吩咐搜索,笑道道:“哎呀,西门庆,你这是找场子来了。”
西门庆气愤道:“你这小贱人,当日竟敢设局骗你西门爷爷,就要知道得罪我西门庆的下场。”
“吆,西门大官人这是赖上我了,不是你那天来调戏本姑娘,本姑娘懒得理你。”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泼妇,今日就让你知道得罪不该得罪的人的后果,来人,给我上去活捉了潘金莲。”
一群人冲了上来,生怕别人抢了先。
不想潘金莲张开口大叫了起来,声音提高了好几度,喊出声的时候甚至有些破音:“砸场子的来了,关门放武松。”
刚才一踹就开的大门“咯吱”一声关上了,靠近门边的人急忙拉门,发现外面已经锁上了。
武松黑着一张脸,提着一根等人高的棒子,穿着一身纸壳子出来了,后面跟着手持竹板盾牌,胸前背后扣着平底锅的种凛。
西门庆大吼着:“上,打趴下有我西门庆扛着,逮住了潘金莲,每人赏钱两贯。”
十多人手持棍棒打将上去。
武松稳步上前,他身后的种凛大吼着“威武不能屈”,冲了上去,顿时“叮当”“噼啪”声乱响,紧随其后的武松棍子横扫,接着便是挑、砸、扎、拦……
一炷香功夫,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多号人手,西门庆重新躺倒在潘金莲的鞋子下面,略好的脸重新红肿起来。
武松随意提着棍子坐在树墩上,种凛前胸后背绑着的平底锅已经被砸的坑坑洼洼,他将手中的竹板盾扔掉,随意捡了根棍子雄赳赳的来回巡视。
潘金莲蹲下身子拍拍西门庆的脸庞道:“吆嗨,西门大官人,咱们又见面了,一见你啊,我就由不得的高兴,因为你是有钱人,而和有钱人打交道是我这种穷人最乐意的事情了。”
“小人西门庆有眼不识泰山,冒犯虎威,还望姑奶奶原谅则个,小人保证不再来滋扰姑奶奶,姑奶奶就把西门庆当个屁放了。”
“瞧你说的这么可怜,你可是西门大官人,怎么就没有点骨气呢,怎么这么掉价呢?我也不欺负你,这里的人是你带了的,刚才怎么悬赏的,‘逮住潘金莲每人赏钱两贯’,我数数,额,一共是十三个人,也就是二十六贯,我潘金莲在你心目中只值二十六贯。”潘金莲手略微加重,西门庆的脸啪啪直响,“这些人穿的这么光鲜,怎么也比我潘金莲值钱,那么一个人算三十贯好了,十三人一共是三百九十贯。你们呢,有钱就掏三十贯把自己赎出去,没钱呢,就找我这位西门大官人,让他想办法,西门大官人,我做生意可是童叟无欺的,你看着办。”
“姑奶奶,您是姑奶奶,你说多少就多少,这十三人加上我十四个,四百二十贯钱,我身上有三百贯,剩下的一百二十贯我马上借钱还给您。”
潘金莲没好气的起身踹了西门庆一脚:“你这生意做的太好的,他们是拿钱办事,你是主犯,怎么一个价钱呢?你是另算的,你先把着三百九十贯掏了。”
西门庆肉痛的掏了三百贯,另外十几个人七凑八凑凑了七十五贯三百钱,潘金莲看看无奈道:“瞧你们一个个穷的,三百七十五贯就三百七十五贯好了,着三百钱可以买点膏药贴一下。”
一群闹哄哄的人相互搀扶着走个干净,剩下西门庆缩着脖子像个鹌鹑蹲在地上。
潘金莲笑道:“我潘金莲最讲道理了,你自己来算一算你的眼睛值多少钱,鼻子值多少钱,双腿值多少钱。”
“姑奶奶啊,这个怎么算?而且也没有这么算的。”
“怎么没有这么算得,你割肉不是还要看看胖瘦,是后腿肉还是排骨,如果你开的价钱低,我就把你身体的器官买下来,至于做什么这个你就不要管了。”
“啊!???”
潘金莲笑吟吟道:“西门大官人可是想好了,如果你给自己开价开的少了,我就把你买下来了,而你给自己开价高了,那么你赎回自己可要多花些银子了,对了,不要担心自己开价高了付不起银子,我这里长期雇佣人,如果银子不够了,那就把人留下来慢慢还。”
西门庆苦恼的抓抓头发,最后写了一个他自己看了都咂舌不已的数字,他毕竟还是害怕潘金莲买他的器官,到那个时候,他哭都没有地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