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过半,漫天星辰,静谧无声,四周郁郁葱葱的枇杷树,让人心旷神怡,最是适合散步。
哈姆突然开口说道:“身后有一物体正在接近,体形分析为一人一兽”。
林风仿佛突然来了兴趣,停下脚步,静静等待来者。
流星站在原地,目光中隐有一些期待,如果来者是洪门的人,或许营救丁丁父亲的事情,会轻松很多。
不多时,一个朦胧的身影渐渐凝实,王麻子骑着一只巨大的野兽飞奔而来。震耳欲聋的奔踏声,震动着脚下的路,四周枇杷树上的枇杷果子,有好些都被震荡下来。
王麻子远远看见林风三人的人影停在原地,便加快速度。
“砰砰砰砰”
仿佛击鼓一般。
“停”
野兽缓缓停在林风面前,王麻子开口说道:“各位大人,你们让小的追的好苦啊”。
林风毫不在意王麻子的诉苦,紧紧盯着面前这个庞然大物,野兽身上拖着一排绿竹制成小棚,兴趣十足。
见到林风如此感兴趣的模样,王麻子紧忙介绍起来:“这只巨兽是沙巴克特产代步兽,名为四脚兽。成年身长八到十米,身宽五到六米,四肢足长一到两米。雄性头顶有角,但性情温和不易伤人,耐力十足,速度适中,极为适合走商运输”。
林风看着说道:“四脚兽这个名字太难听,不如叫你小牛怎么样”。
四脚兽似乎听懂林风的话,鼻孔用力喷出一股气息,吹起一股灰尘。
林风也不生气,认真思考着说道:“那就叫你大牛可以了吧”。
四脚兽闷哼一声。
林风高兴的说道:“好嘞”。
说完便跳上王麻子的位置,说道:“你上后面坐着去”。
王麻子移动到后侧,才发现不知何时另外两个人都已经坐上来。
一瞬间换上谄媚的表情,凑近流星说道:“斗胆请问几位大人的名讳”。
流星说道:“我姓流,他姓林,旁边这位姓哈”。
王麻子迅速从衣怀里拿出两张纸说道:“流大人,这是小马哥吩咐我给流大人带来的东西”。
流星仔细看着两张纸上的文字,一张纸上清晰的记载着一些剑客的个人信息,还有一张,只是看了一眼便随手丢给哈姆,说道:“沙巴克公国地图,记录下”。
王麻子说道:“小马哥还吩咐道,流大人看完之后,应该即刻销毁”。
流星说道:“等一下”。便又将带着赌场字样纸张交给哈姆,并跟哈姆低声交代一些事情。
王麻子静静等着流星做完这一切。
流星交代完成之后,看向王麻子说道:“仅仅只有这些?”
王麻子沉声说道:“拍卖会的事情,要到内城才能打探”。
流星沉默片刻说道:“恐怕还是想试探我们的实力而已吧”。
王麻子笑着说道:“大人既然知晓何必说出来呢”。
流星说道:“还有几日时间”。
王麻子说道:“十日”。
流星皱眉道:“时间不多”。
“嘭”
仿佛巨大物体撞击地面的声音,而四脚兽背上的王麻子一个趔趄差点没被掀飞出去,脸上神情也极为难过。
流星有些气愤的说道:“干什么呢!”
坐在牛头上的林风断断续续的说道:“大牛...撒欢...跑的...很开心...”
流星一阵无语,看着面目极为痛苦的王麻子问道:“难道你们国家没有飞行器?”
王麻子刚一开口,发现喉咙中有异物,赶快跑到竹木旁,大口大口呕吐起来。
似乎是谅解王麻子晕四脚兽停在路边一群琵琶树下,开始休息起来。
王麻子大吐之后,脸色明显好转,随手随身携带的水袋大口大口向着嘴里灌着水。灌完水后,喘了两口气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个国家为数不多的几条法律中,便有一条法律,严禁使用飞行器作为代步工具”。
流星疑问到:“这是为何?”
王麻子解释道:“因为这个国家不产飞行器所用的能源”。
流星问道:“若不产能源,为何守城的士卒都身穿盔甲”。
王麻子说道:“因为国王将能源都武装到士卒的盔甲之上,所以没有多余的能源”。
林风插话说道:“坐飞行器哪坐大牛舒服”。
流星却在思考另外一件事,军用级别盔甲这种极耗资源的战争用品,如果不是战争之时,完全没有必要浪费如此大的资源。想到此时,不禁冒出一个想法,难道沙巴克一直都在为战争做准备?
王麻子问道:“流大人在想些什么”。
流星说道:“没想什么,只是感叹来到传说中城市,没有看到纸醉金迷般的繁华,却是一片荒芜以及落后”。
王麻子笑着说道:“流大人错了”。
流星反问道:“嗯?我又错了?”
王麻子嘻笑说道:“希望流大人看到天堂广场的时候,不要太过惊讶”。
流星问道:“有什么?”
王麻子说道:“看到了便自然知晓,没看到,任何描述都是苍白的。何况,小的口才也不好”。
流星说道:“你口才还...”。
突然一阵剧烈的波动,不禁害得流星即将出口的话生生咽了进去,还差一点咬断舌头。
流星吐出一口血水,恼怒的说道:“能不能给个提示,舌头差点咬下来”。
前方传来林风断断续续的回答:“不...好意思...啊..啊..啊,大牛..一开心..起来..共咋还呢(就撒欢了)”。
流星怒喝道:“说什么呢!”
四脚兽肆意的奔跑着,仿佛来自血脉中就该如此奔跑,想停就停,想跑就跑。偶尔肆意的兽吼声伴着清脆的呐喊声响彻整个静谧的夜。
一路跌跌撞撞到天亮,清晨时分,四脚兽像是一个欢快的少女在林间小路上一蹦一跳行进着。
流星嘴角带血,眼中布满血丝,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盯着前方的林风,王麻子这位中年人被整整折腾了一宿,几次三番提出要求由自己驱驾。都被林风一句话挡回去:“大牛这样跑很开心”,无可奈何只能忍受。
眼前内城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与外城不同的是,内城的城墙全是由金属围建而成,泛着冰冷气息的黑色城墙,倒是看起来逐渐符合罪恶之城的名号,
流星说道:“这罪恶之城看起来,终于像是罪恶之城了”。
王麻子虚弱无力指着前方说道:“命运之门,有去无回”。
流星说道:“中心国内城城门名为凯旋门,沙巴克内城城门名为命运之门,好像国家领袖都喜欢为城门命名”。
王麻子轻声说道:“命运之门的含义是来到此地,命运使然。”
既然是命运之门,当然有着类似的解释,可唯一不解的是,有去无回是何解。
便问道:“有去无回是何解”。
王麻子目光之中带着复杂的表情说道:“沙巴克是一个连圣人都会堕落的地方”。
一路之上,流星已经听到数不胜数的关于沙巴克十个充满诱惑的地方,以及只要是人便会沉沦在这个地方。
流星没有来过沙巴克也不好评价什么,便闭嘴不言,等待着自己亲身经历一番。
王麻子突然问道:“大人可知道沙巴克名字的由来?”
流星诧异道:“嗯?说来听听”。
王麻子说道:“沙暴来了躲一躲,枇杷树下好乘凉”。
流星笑道:“太勉强了吧,巴字还是取得同音”。
王麻子谦卑的说道:“大人说的极是,不过,这两句顺口溜却道明沙巴克两个极为闻名的景色。每年七月份的沙暴,长久不衰的枇杷树”。
流星问道:“最后一个克字又有何解释”。
王麻子说道:“那就要从沙暴说起”。
流星一阵无语,沉声说道:“少卖关子,一次说完”。
王麻子嘿嘿笑着说道:“每年七月份或早或晚,都会有一场极大的沙暴。沙尘漫天,白昼如黄昏,宛如末日一般。而沙暴过后的景象,也的确犹如末日一般”。
王麻子低声说道:“因为尸鸿遍野”。
流星疑惑道:“沙暴如此恐怖?”
王麻子摇摇头说道:“即便沙暴再恶劣,人们也足以相处方法应对。只是...”。
流星问道:“只是什么?”
王麻子感慨说到:“只是沙巴克是个适者生存,优胜劣汰的地方”。
不等流星提问,王麻子接着说道:“大人一定是想问,国家肯定会救济没有能力的生存的人,但从甘诺比家族成为这个国家的国王之后,这条政策便被废除。当时国王发表声明,对于废除这样政策只有一句话,活不下去的人,就去死吧”。
流星震惊不已。
王麻子接着说道:“这个国家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活下去,唯独只有乞讨活不下去”。
流星不解既然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活下去,那为何最简单乞讨这种方法活不下去。
王麻子接着解释道:“还是那句话,适者生存。靠乞讨生存的人,便是被淘汰出局人,而对于淘汰出局的人,就是那一场沙暴”。
王麻子紧紧盯着流星的眼睛说道:“绝大部分无处栖身的乞讨者,会死在沙暴当天,会横死街头,所以,尸鸿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