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一片寂静,几盏孤零零的烛火摇曳在压抑的气氛之中,自从小马哥那句带有威胁性的话,说出口以来,流星一直在沉默。
沉默良久之后,流星开口说道:“我不是自以为是的聪明人,我是有实力的聪明人”。
小马哥思考片刻缓缓说道:“这跟实力无关,我洪门筹划了几十年的计划,需要的是足够的信任”。
小马哥见流星陷入沉默之中,平静的说道:“而我现在最好的做法便是让你永远闭上嘴,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实的”。
流星回答道:“如果你想杀我,就不会威胁我,通常威胁的手段,只是想获取更大的利益”。
小马哥沉默不语,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流星思考片刻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做一笔交易”。
小马哥没有丝毫考虑便说道:“你凭什么”。
流星立刻回答道:“凭我们有实力,并且,我们身份很干净”。
小马哥说道:“那又如何,以我洪门的资源,找到像你这样的人,并非不可能”。
流星回答道:“但,始终跟你们有联系,而我们跟你们没有任何联系,除了这场对话”。
小马哥仔细盯着流星,似乎想看出他一样,轻轻说道:“那你们能做什么”。
流星说道:“作为一名极境剑客,你应该知道我的实力意味着什么”。
小马哥难以置信的看着流星。
流星说道:“我需要三个家族所有剑客的资料”。
小马哥说道:“条件”。
流星说道:“送一个人出城”。
小马哥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说道:“证明你们有足够的实力,我才会答应你的条件”。
流星也不说话,缓缓抽出大十字军剑,左手握剑轻轻一划,剑身未沾一点鲜血。苍啷一声,收剑回鞘,握着滴血的手缓缓走到小马哥面前。右手从怀中拿出一条纯白的手绢,平放在桌面上,左手轻轻印上去,片刻之间形成一个清晰的血掌印。
小马哥全程盯着流星,直到面前手绢上血掌印渐渐干实。盯着这张刺眼的血手绢,轻声问道:“这个猎人与你什么关系?”
流星一边包扎着左手,一边说道:“答应一位朋友的承诺”。
忽然间,小马哥产生一种错愕,似乎面前的这身刺眼的白袍,似曾相识,极为熟悉。印象中唯一身穿白色长袍,潇洒利落的人,也是同样的义气干云。
流星轻轻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头也不回,径直走出房间。已经竭尽自己所有做到可以做到的一切,那便没好担忧的,而这一刻压抑心情,似乎也轻松不少。
“嘭”
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才将小马哥从回忆之中拉扯出来。
昏暗的书房角落中,仿佛凭空走出一个身影,无声无息走到小马哥面前,盯着带有血手印的手绢,轻声说道:“老王看人总是不会错。刚才的剑客甚至可以说,跟当年的老马哥一模一样”。
小马哥不解道:“什么一模一样?”
“行事风格”。
小马哥得到的只是简单四个字,忽然变得心烦意乱,强行压制着情绪:“王叔这么说,连五叔你也这么说,我父亲当年是如何建立这家和平饭店的,你们也从来不说。现在随随便便出来一个不知名的小子,你们就因为他某些方面像我父亲就…”。
似乎是注意到自己情绪失控,生生咽下去后面的话。
黑影沉默片刻缓缓说道:“的确我们这一辈的人都老到开始回忆过去了”。
黑影接着说道:“但你的时代,马上就到来”。
小马哥渐渐恢复到平静。
黑影沉默良久之后,继续说道:“但现在你还需要耐心等待着,我们这几个老人会站好最后一班岗,交给你一个光明的未来,这样才不算辜负你父亲,对我们的养育之恩”。
小马哥隐隐觉得有些愧对这些前辈,开口说道:“五叔...”。
还没来得及说完,却被黑影挥挥手打断说道:“我去看着那个小子”。
......
和平饭店,大堂圆盘之上,林风赤足站在上面,穿着一条短裤,露出上半身精悍的身躯。肌肉线条鲜明,轮廓清晰,比例刚好合适,既不臃肿也不显得单薄,汗水顺着肌肉缓缓流下,一种强烈的生命气息,飘散在周围的空气之中。唯独头上戴着硕大的爆炸头假发,显得格格不入。
环视四周,圆盘右侧之人大多都是赞扬羡慕之情,右侧一帮归隐山林之人,半数之上都是将入黄土的年纪,平常被对面一些不识好歹,却又身强体壮的小辈嬉笑数落,难免有一些忿恨。可此时新来一个更小的小辈,竟然将一帮身体雄壮之人打的落花流水,好不畅快。
林风看着圆盘之下一帮彪形大汉,此时却一个个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不禁有些生气,说道:“你们各个都说自己在沙巴克街头,多么多么勇猛,怎么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众大汉面面相觑,仿佛在彼此眼神之中都看到一丝委屈的神情。这个青年相比于台下的大汉只能说是身材单薄,但是每个上台跟与之对战的彪形大汉,竟都不是一拳制敌。
“莫要狂妄,俺再来会会你”。
说话间一位浑身肌肤黑如木炭的大家伙,从人群之中走来,肌肉盘虬,仿佛一块块坚硬的磐石。
林风说道:“又是你啊”。
大老黑说道:“就是俺”。
林风说道:“上来”。
大老黑人高马大,身子却灵活,随意一跃便跳上一米多高的的圆形大盘之上。
林风仰头看着大老黑打趣道:“你这个身材,适合当打手,不适合做一个帮派的头子啊”。
大老黑惊诧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帮派就叫打手帮”。
林风哈哈大笑道:“看出来的”。
大老黑伸出沙包大的拳头说道:“我打赌你不能用两拳答应我,如果你赢了,我就给你五枚金币”。
话刚说完,台下响起一片漫骂之声。
“大老黑你臭不要脸,你的脸皮厚的跟花岗岩一样”。
“你大爷的,大老黑,看你憨头憨脑的,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花花肠子”
“大老黑,你设的这个赌局不算了,不算了”。
大老黑闻言,宛如黑炭的脸上竟然像喝醉酒一样泛起一圈红晕,为了掩饰尴尬怒吼道:“他奶奶的,你们这帮奶娃子,谁不服的,上来”。
一听大老黑怒吼众人,一众人等便也不再出声。
林风看着大老黑哈哈大笑着。
大老黑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请求说道:“你我三七分,怎么样”。
林风摇摇头。
大老黑咬咬牙说道:“要不四六?”
林风依然微笑着摇摇头。
大老黑说道:“五五分也好”。
林风平静的看着大老黑。
大老黑坚决说道:“最多五五开”。
林风笑了一下说道:“我只要那五枚金币”。
大老黑一听只要五个金币,凶恶的老脸笑得仿佛开了花一般,连忙点头,生怕林风反悔,用力拍着自己的身体,说道:“快快”。
“等等”
大老黑着急万分,到手的酒肉赶紧吃下去才是最紧要的,也没看清是谁,大吼道:“谁他娘的坏老子好事,没吃过老子沙包大拳的威力是不”。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与林风同行的流星,举在空中的拳头抬起也不是,落下也不是,好不尴尬。
流星也不在意大老黑粗俗的言语,平静的说道:“赌注的钱全给你,没问题。但有个条件,打坏的桌椅你赔”。
大老黑眼睛一转,暗自合计到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流星再次说道:“等等”。
大老黑不情愿的说:“又咋的了,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一会儿一个事儿”。
流星说道:“嘱咐你一件事,记得买账”,说话间走到林风的身后,轻轻说了一句:“打晕他”。
林风微微点点头,走到大老黑面前,双全平出直击在大老黑胸上。
“嘭”两声,大老黑应声横飞出去,霹雳乓啷声不绝于耳,又打坏不少座椅。
众人一愣,跑过去看到大老黑,竟然又昏过去了。不禁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竟然大笑起来。一个笑起来,接着络绎不绝,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众人没有发现的是,林风一行人在这之间,已经消失在大堂之中。
而林风一行人此时已经在通往城市中心道路上,林风回想着那些破坏的黑檀木,有些心疼的说道:“这又要赔多少个金币啊”。
流星说道:“他应得的”。
哈姆说道:“七张座桌子,二十二把椅子,共计三十二枚金币”。
林风好奇问道:“为什么要用如此昂贵的黑檀木座椅呢?”
流星说道:“两个解释”。
林风颇感兴趣问道:“说说”。
流星平静的说道:“一是打坏比较高级的桌椅,显得比较气派”。
林风问道:“二呢?”
流星说道:“归山虎被迫归山,心中自由郁结,当然需要打架发泄”。
林风依然不解,这其中又有什么关系。
流星说道:“就是故意让你们打架,打坏桌椅赔钱,从中抽取利润”。
林风思虑片刻说道:“我还是比较中意第一个解释”。
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