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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叠叠的山,延绵不断的水,山峦高耸巍峨,水流错中复杂,植被茂密,荆棘丛生,野兽咆哮怒号不绝于耳。
这里,每时每刻都进行着无数场生死角逐,有死去亦有诞生,千万年来重复发生。
这里,是死亡境地,人类一旦踏足有去无回的境地,浩瀚无边的碧灵山脉。
位于锦阳城西部的一小片森林,紧邻着碧灵山脉,城里的人称这里为西部森林。
由于紧邻碧灵山脉的缘故,这里偶有野兽出没,是个不算危险也绝不安全的地方。
一个身影走来此处,脚步轻浮,身体摇摇晃晃,手中酒瓶不断往嘴里灌酒。走进森林,地面铺着层松软的树叶,风声、虫鸣声,和一些古怪的窸窣声,气氛阴森诡异。
身影停下脚步,狠狠灌了几口酒,身后的咳嗽声越来越近。
“咳咳咳咳……”
蔡则灵回过头,嘲讽了几句,“身体不好就不要走那么远的路,我前脚刚进后脚你就到,你是跟屁虫吗?”
黄碧楚煞白的脸一变,精神了几分,“我如果是虫,你是什么?”
“病秧子都快死了还知道伶牙俐齿!”蔡则灵喝下最后一口酒,手中酒瓶随意扔掉,醉意全无,开始摩拳擦掌,手指拿捏间生出火花,火花呈现淡蓝色,凭空出现在身体周围,他每打一个响指都会出现一小团,每团火苗有如黄豆大小,看起来随时有可能熄灭。
“啪。”响指打起,又一团火苗浮现。
蔡则灵露出阴险狰狞的表情,咧着嘴连牙床都露出来,“我这具身体一触碰到酒精就能生出火花,而你,遇到处于饱和状态的我,呵呵!”
黄碧楚厌恶道:“不会装恶人就不要装。”蓦地,从他身体里喷发出大量黑烟,不一会儿功夫就覆盖了全身,“也对,我这病是该好好治治了。”
阴暗潮湿的森林里,两股相冲的力量互相冲撞,鸟兽飞散逃离,安静的深林瞬间热闹起来。
黑色的烟雾扩散了大半个森林,一些小型兽类来不及逃开,被烟雾无情的溶解,化作一滩黑水,它们甚至来不及惨叫,来不及痛苦。
与此相比,淡蓝色火焰显得微不足道。
蔡则灵身边,几团黄豆大小的火焰绕着他打转,茫茫黑烟没有一丝入得了他身。
轰轰轰……
西部森林一声声巨响,伴着阵阵地动山摇,树木一棵接着一棵倒塌,动静引得碧岭山脉众多野兽纷纷吼叫。
黑幕中。
“不要弄出太大动静,等一下把碧灵山脉那些小东西引来就不好了。”
“是哦,只是帮你治治病,三成足矣。”
直到傍晚时分。
“差不多了吧,我要赶不上陪盈盈喝酒了。”
“差不多了,”所有黑烟迅速倒灌回黄碧楚身体里,此时的他容光焕发,红润的脸庞,神采奕奕的眼睛,笑看自己,捏着拳头道,“要是让李竹陪我发泄,效果会更好。”
原本蔡则灵还得意办了件不错的事,听到黄碧楚最后的那句话当场就僵住,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在拐着弯说他弱啊!
想了想,回了一句更狠的话:
“让李竹……他不会失手杀了你?”
黄碧楚呆住,几秒钟后比之前更浓郁的黑烟喷涌而出。
“我先杀了你——”
夕阳西沉,薄暮冥冥,街道人流稀疏。
摊主老头的面摊上似乎永远不缺客人,而这其中,就有两个以往的常客。
“干了!”盈盈举着酒瓶咕噜咕噜往嘴里灌。
“不行了,叔喝不动了。”蔡则灵趴在桌子上,已经不省人事。
盈盈嘻嘻地推着他,那天真烂漫的笑容映在摊主老头眼里格外心情愉悦。
摊主老头仰头感叹道:“多好的日子啊!”
……
早晨雾气弥漫的山水间,一个四面环山的湖泊旁,曾持仰面躺在岸边,手枕着头,翘起二郎腿,脚掌晃啊晃,口中叼着根青草,哼着调子。
悠哉自在……
湖泊上两个交战的身影忽隐忽现,每一次消失再到出现的距离都隔得很远,有的时候紧挨湖面,有的时候又在高空。
红星大使的星能金中带红,橙星大使的星能金中带橙,分别是马运辽和曲银尘。
两股力量每一次的交锋都仿佛一道道闪电劈下,映得曾持的脸忽明忽暗。
曾持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嘀咕着:“成天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
“今天似乎是什么重要日子。”又翻了个身,猛地坐起来对着空中交战的两人,喊道,“银尘——今天是你生辰——”
一道刺耳的爆破声划过天空,两人再次碰撞到一起,曲银尘手中长剑护在身前,马运辽与之刀刃相向,听到曾持的话都纷纷停下来,场面恢复了平静后才发现,周围的山壁都是大大小小遭破坏留下的坑洞,许多沙石滚落到湖里,湖面上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是我的生辰,没错。”曲银尘收回剑,他们此时都靠着星能漂浮在空中。
马运辽道:“话说回来,曾持的年纪也不小了。”
“本将?确实老大不小啦,三千?四千?还是五千?总之今天是银尘七千七百九十岁的生辰,整十呢。得好好庆祝庆祝。”曾持已在心里盘算如何庆祝了。
曲银尘微微发愣,他居然把别人的生辰记得那么牢,自己的却忘了,道:“开战在即,小小生辰,有何值得庆祝?你也来切磋切磋,技艺该生疏了。”
“不!”曾持摇头,“本将打不过你们,打不过还切磋,找虐么?”
空中的人徐徐下落,来到曾持面前。
“多多磨砺,开战总有用得到我们的时候。”曲银尘劝道。
曾持一脸不屑,“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玩?现在也不用为下代君主的事烦恼了,好不容易喘口气,多好!哈~”说着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倒头继续睡。
见者也是无奈摇头。
“听说廖太守昏迷,因祸得福竟突破到橙星中使,她还如此之小,将来必大有成就。”
“也不知君主如何思量,竟允她一人执三殿。”
“君主近来所为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特别是……”马运辽低下头,陷入深思。
曲银尘问:“是什么?”
马运辽想起择使徒和下一代君主投选之事,呢喃道:“这其中颇有蹊跷,还记得上次我们三人一同到君主府为使徒求情么?”
说到关键之处,曾持睡意全无,再次坐起来。
“当时君主很生气,身体状况也不太好,现在回想起来,这种状况是万万不会发生的,按理说君主所受的任何伤害都会一一转移到使徒身上,为何偏偏君主身体有恙,使徒却一点事都没有?”
“难道!”曲银尘和曾持一同惊呼,三人互相交换眼神,在彼此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