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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决心既定,岛田渡边立即开始付诸行动。上次从慰安所逃跑的女人是由于无处藏身,才被抓回去的,所以首先必须找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岛田渡边想来想去,这事只有请谷田大男帮忙。岛田渡边找到谷田,把事情如实相告,豪爽、耿直的谷田一口答应。“放心吧,渡边君,我在虹口狄思威路上有一幢空着的房子,水电齐备,家具也是现成的,只须打扫一下就可以住。周围的邻居又都是日本侨民,不管是76号特务还是日方宪兵都不会去打扰,金小凤住在那儿一定很安全。”岛田渡边又高兴又不安地说道:“这么麻烦你,实在不好意思。”谷田大男握住他的手道:“千万别这样讲,渡边君,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当初要不是你相救,我谷田早就完了,你的救命之恩我谷田一辈子都还不清。”人在危难之际,才会真正体现出友情的价值。岛田渡边为自己有谷田大男这样的朋友而深感庆幸。

接下来,岛田渡边开始考虑如何帮助金小凤逃出慰安所。他本以为这事很容易,但很快他就发现,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慰安所是一座独立的建筑,围墙很高,上面架着铁丝网。里面有一个小队的士兵担任警卫,这些人虽然都是上不了战场的老弱病残,但富于战斗经验,并不好对付。夜里还有狼狗看门,戒备森严,慰安妇们的处境,实际上与囚犯差不多。朝鲜和中国的慰安妇们受到的管束,还要更严一点。要逃出这个地方,的确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必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这需要耐心等待。但岛田渡边却耐不下心来,想到金小凤生活在地狱般的魔窟之中,每天都在遭受蹂躏,他心里痛苦万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经常去看望金小凤,给她,也给自己一丝安慰。

这天,宪兵队逮捕了一名白俄舞女,罪名是充当间谍,以陪日本军官跳舞作掩护,为苏联领事馆收集政治军事情报。日本兵败诺门罕前夕,即那一年的七月,东方的天空出现一颗极大的扫帚星(彗星),拖着长达十余丈的尾巴,从东飞向北方银河。自古以来,人们认为彗星出现是不祥的兆头,而这么大的彗星历史上更是少见。当时,日军731部队曾秘密制定在哈拉哈河对苏军首次实施细菌战。在中国战场上,步步进逼的侵华日军已经侵占了大半个中国,但是,越来越长的战线却使日本天皇感觉力不从心,而且,北面来自苏联的威胁更让他寝食难安。所以,日本天皇采取了两面手法:一面在外交上游说与莫斯科与其订立中立条约;另一面在军事上制订对苏联防御计划,一旦时机成熟,便可以进攻苏联。彗星不但没有消失,在深秋蓝色的夜空中,继续发出耀眼的光芒。进入八月后,彗星仍然没有收敛它凶恶的光芒。唯一的变化是,当初出现于东方,位置逐渐向东北移动。不但天文台开始占卜星象。道教、佛教以及其他各种人,纷纷有各种预言,但所说的各不相同,到底出现什么灾祸,无法确实知道。大家一致认为将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灾祸。天下人心因而动摇,也无法避免。到了九月,彗星出现五十八天之后突然消失。尽管仍害怕灾祸发生,扫帚星消失,总算让人们喘了一口气。凶星消失后,岭南地区开始下大雨。雨带逐渐向东南及长江流域移动,次年三、四月间,朔北及察哈尔、哈拉哈尔河两岸撒放的细菌疫区又发生了大旱灾。大地龟裂、庄稼干枯而死,连人蓄饮水都发生了困难,饿死的人和饥荒时必然发生的传染病,使得死亡的人数直线上升。所见之处全部化为荒野,难民们离开不能生产的老朽大地,为了寻觅水和食物,开始漫无目的的流浪。乌鸦成群在天空盘旋不去,时时发出刺耳的叫声。“原来去年的大凶星,就是这次浩劫的前兆。”不仅受灾区,南京、上海以及饱受战火的邻近的各地区,人们纷纷以不安的心情说道:“不知道还有什么灾难降临……”

事实上另外一个灾难也接踵而至,那是日本发动太平洋战争后,熊熊燃烧的二战战火在远东地区、东南亚、北非及欧洲大陆也进一步漫延;却说第三次长沙会战伊始,奉命调任第六战区长官部任高级参谋,兼干训团教育处处长的彭士量,坚决要求亲赴前线作战,被调任陆军暂编第五师副师长。1943年5月代理师长,不久又升任师长。有次部队开往长江北岸沙阳前线,船经滨湖芦苇地带。他在一个雾蒙蒙的早晨,发现远处芦苇有些摆动,似有人在窜动。他大喝一声:“不准动!”即令警卫搜捕,抓住一个和尚。经再三审问,和尚承认自己,系日军“特别行动小组”派来侦察抗日部队的调动布防情况的。和尚还提供了明天日军将在9辆坦克的护卫下,在早上4时进犯沙阳地区的情报。彭士量根据和尚提供的情况,对照侦察到的日寇确将蠢动的迹象,立即在紧急军事会议上作出部署。第二天早晨,日军果然在坦克的配合下,向沙阳疾进。被他预先埋伏的部队的猛烈火力打处四处逃窜,大败而去。当他受到上级表扬时,他诙谐地说:“不应表扬我,要表扬弟兄们,特别要表扬那汉奸和尚,是这位和尚提供的情报才让我们打了胜仗的。”

彭士量治军纪律严,不容许军队有**掳抢的事发生,如有违反,立即惩办。有一次,长沙战役结束后,他下令官兵扑灭日军逃遁时在城内放的大火,同时不准乘乱窃取百姓财物。火扑灭后,他将部队在岳州附近集中,宣布除食品外,如果有拿了百姓衣服钱财金银首饰的,自动交出,不给处分,违者决不宽待。然后派特务连逐一检查,发现有一四川籍士兵王某藏有金戒指1枚,银元20元没有交出,他查对核实后,当场宣布就地枪毙。他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治军多年,而身无积蓄。牺牲后,当时的《大公报》曾作了“彭氏一生,廉洁自律,身后肃条”的报道。1943年夏,日军挟海陆空数十万之众,联合进犯洞庭湖地区。彭士量曾率部在华容县城郊阻击,相持月余,使日军攻势受阻,不敢轻进。11月,日军以强大兵力,再犯常德、桃源、长沙等地。这时,他率部奉命固守石门,与数万合围的日军血战8个昼夜,给日军以重创。13日拂晓,日军731特别行动小组在常德、岳州等地区布撒鼠疫、跳蚤等实施细菌战并使用毒气,接连又疯狂反扑,又被他率部拼死击退。14日,日军得到增援后继续进攻,凡日军重点进攻之处,他都亲自前去指挥,激励官兵,殊死抵抗。入暮日军进攻更猛,官兵伤亡七八,阵地几乎全毁。15日拂晓,他退守城中,阻敌攻城。到下午3时许,日军三面环攻,多处城垣被破,日军蜂拥而入。他率余部向西郊突围时,不幸中弹壮烈牺牲。后收殓其遗体时,发现他怀中有遗嘱一纸,其内容如下:“余献身革命,念年于兹,早具牺牲决心以报祖国,兹奉命守备石门,任务艰巨,当与我全体官兵同抱与阵地共存亡之决心,消灭倭寇,以保国土,倘于此次战役中,得以成仁,则无遗恨,惟望我全体官兵,服从副师长指挥,继续杀敌,达成歼敌任务。余廉洁一生,不事家产,望余妻克苦自持,节俭生活,善待翁姑,抚育儿女,俾余子女得以教育成才,以继余志,此嘱。”

彭士量虽然牺牲了,但他在石门的血战,大量消耗了日军的兵力,为常德及长沙会战大捷赢得了时间,他的功绩,是不可磨灭的。当时,中外各报对常德及长沙会战有很高的评价,如《新华日报》发表题为《发扬民族精神》的社论,美国《前锋社论报》发表题为《赞扬长沙常德之战》的社论等等,均一致颂扬长沙、常德会战的“保卫者们的英勇奋战,毫无疑义地己在中华民族解放斗争的战史上留下光辉的一页”;“有这样忠勇的战士和民众共同保卫着这两座湘中名城,自然要使日寇死无葬身之地了!让那些没有骨气的汉奸发抖吧!让那些坐在日历上等待胜利的人愧死吧!”彭士量烈士的业绩将永远留在人民的怀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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