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神殿中的众位神王听到魔神王的话,脸色纷纷改变,表情各不相同,却都是在望着青神王。
青神王去伏击人族强者,也遭到了人族强者的反击,实力大损,想要炼化传说中的鲲鹏来弥补修为。这在众位神王之间也是知晓的事情。
青神王脸色不善,冷冷的望着魔神王,哼了一声,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回到座位。原先破碎的桌案已经被仆人们收拾了,重新摆上了一副新的桌案。
内心却不像表面如此平静,也在担心魔神王所说的事情。看着魔神王的表情,越发觉得会发生担忧的事情。
自己的实力已经无法在分出另外一个灵身了。鲲鹏的事情只能希望那两个戴罪立功的下属了。
而在潭水之中,将近晕厥的鲲鹏慢慢地沉下身体,在睡眠中荡漾出一层浅浅的涟漪。鲜血染红了潭水,如一滴坠落的血泪,惨烈而绚烂。
而在潭水的深处,一处浅浅的水草中埋藏着一座精巧的模型宫殿。宫殿的外表上挂着几根杂乱的水草,半埋在泥沙之中,却与这方世界极不相符。
云中音与舞莲樱等人躲在皇庭之中,借助空间之术观察外界的情况,也看到了毁天灭地的一击,看出了出现的人只是一道灵身,还是对灵身的威力心惊胆战。
鲲鹏硬扛下青神王的一击,实力大损,还是在实力尚未完全恢复,显得极为可怜。
云中音并不觉得鲲鹏有何可怜之处。一个想要杀掉自己的生物,一个对人族深埋仇恨的生物,一个被人族尊为神兽的鲲鹏竟想对自己动手。自己存在着想要抓捕鲲鹏的想法,是一种非常不对的做法,都不是好人。
云中音并不同情自己,也并不同情处于重伤的鲲鹏。
“鲲鹏是否重伤还很难说。鲲鹏的智慧并不低于人族,有可能是示弱于人,想要一举抓住外面的两个人。欲擒故纵的话,却是一个较为巧妙的手段。可是,外面的两个人必须要进入潭水。因为时间不等人。”
察礼与汉克图守在外界,踏足水面,对潭水之中的鲲鹏一眼看尽,也只能站在水面上等待异常的情况。蜃海珠漂浮在两个人的身边,光华内敛,蕴精其中。
一十八个古字早已烟消云散,随着青天一变的万物生成为天地间的灰烬。
鲲鹏的实力不容小视,即便是重伤的情况下。
察礼与汉克图同样顾忌此处,却并不在意人族强者了。刚才的战斗惊天动地,震惊四方。人族强者依旧没有出现。现在的话,更加不会出现了。
“我主攻,你辅助。”汉克图想了一下,做一个较为简单的安排。蜃海珠在汉克图的身边游走,恍如神明。
一个个小字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两个人的身边,形成一面密不透风的墙壁,分开水流,径直奔向鲲鹏。
云中音紧张地观看者上方的战斗,心里面如擂鼓一般,默默地数着数。
看到两个人到了预定的位置,冷冷一笑,“到了。”
察礼与汉克图两个人刚想接近鲲鹏,与其大战一场,忽然心生寒意,同时望向对方,听到了对方的传音,转身就跑。
轰。
闷闷的声音,就像是一个鞭炮在瓶子中炸响,有声音却是很诡异。
湖水四分五裂,冲向四方。水草中的宫殿受到爆炸的冲击被水流卷起,直冲云霄,落在火山口,砸出了一个深坑。宫殿的表面上出现一道浅浅的裂痕。
察礼与汉克图正受爆炸的冲击,像是两只断了线的风筝,随水流而动,直落地面,断了数十根骨头,体内的真气也同样是混乱不堪。
察礼与汉克图两个人都有点发懵。
“为什么鲲鹏自爆了?还没有到达生死关头。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合常理。”察礼疑惑道。汉克图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火山口上出现数十道裂缝,宽如古树。潭水中的池水顺着裂缝流向下方,形成一面面小型的瀑布,一时间,水流不绝。
云中音冷冷一笑,明白其中的原因。自己的瞳术不仅有空间之术,还有致命的幻术。
澄清如镜子的水流正是施展幻术的最好载体。至于如何施展幻术,这就感谢鲲鹏幻化为少年了。那个时候,幻术便深埋在鲲鹏的内心中,只需要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去引发。
狂暴的爆炸炸毁了四周的结界,将原本密不通风的火山口炸出了一条通道。云中音从皇庭中悄然而出,收走皇庭,马不停蹄,立刻离开了火山口。
至于会到哪里,那就看命运吧。
在深山中纵横数十万里,杀死无数的豺狼虎豹,也让舞莲樱与自己一同历练。舞莲樱与云中音同为修士,最需要的就是战斗的经验。
在深山中穿行了一个月,两个人终于在一处山坡下看到一处村庄。村庄中只有数十户人家,房屋水井都是刚刚建造,还能看见挖掘的痕迹。
村口并没有石碑,也无法得知村子的名称。整座村庄透着一股衰败的氛围,像是一个日渐衰老的老人,命不久矣。数十个壮汉手持农具在农田中劳作,大汗淋漓。
“你看那里。”云中音与舞莲樱同站在古树之下,指着一处房屋中的精钢剑,“此处人家简单,应该是新到这里不久。整座村庄之中,没有一户人家养了牲畜。而他们种植的也并不是麦子之类的长期作物,都是一些短期作物。家家都有地窖,应该是来储藏之前搬来的农作物。他们到这里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舞莲樱按照云中音话中的指示一一望去,心中也对云中音的话颇为赞同,突然明白了,脸色浮现出了然的笑意,“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想去人家中借宿的,是吧?你是害怕出现意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是不是?”
云中音尴尬地挠挠头,向后面走了几步,靠着古树,劝说道,“我们人生地不熟,对这方世界所知甚少。他们若是对我们心存歹意,是一个棘手的麻烦。”
舞莲樱疑惑道,“之前的你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你现在这般畏首畏尾?当时的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云中音深深地望了一眼舞莲樱,心想,我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我一个人可以在这片世界无所顾忌地四处乱闯,即便是闯下弥天大祸,也还有七个分身,就当做是重来一场。可是,你呢?你我的实力相当,能在这方世界拥有多少话语权?又能否在这方世界保证自己的自由?
这些都不知道。
一时间,气氛尴尬。深山之中,群鸟相鸣。
“是因为我。”舞莲樱说出了云中音的答案,目光直直地望着云中音,“当时在怜清宫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就是这么在一起了,不会出现问题的。你之后疯狂提升实力,四处征战。我呢,却还是原地踏步,实力没有一点长进。这些天,事情太多了。都没有时间细细思考一些事情。比如,我们在一切是否真的合适?我也想了太多,也想到了当初喜欢你的感觉。可是,感觉似乎变淡了。我都快想不起来喜欢的感觉。云中音,你认真地回答我一句。你是不是从来不知道喜欢的感觉?”
云中音听着舞莲樱的话,并没有制止,因为心中同样存在着疑问。当初自己的决定,是否太过草率了。自己真的有能力让眼前的人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吗?
自己不能给出一个答案。
“是。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在领养的家庭中生活了十年。那十年在我的记忆中是最快乐的时光。我到现在都还能想起村子里面的人的相貌。可是,一场大火,焚毁了一切。我记忆中的美好都在这一场大火中成为了灰烬。之后,我每次醒来,呆呆地望着四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能做什么。我想到了报仇。报仇两个字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中,一直影响着我的行为。可是,报仇难比登天啊。”脸上无喜无悲,望着树荫外的阳光,就像是在望着另外一个世界。“我要对付的人是权倾朝野的国相,也有拥有着众多爪牙的统治者。我学习所有能够让我复仇的办法。我拜遍名师,学习功法。可是,名门正派都是圣域帝国的爪牙,怎么可能教育一个想要对付国相的普通人。于是,我先去学习了易容术,改变自己的容貌。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先改变自己的相貌,改变自己的性格,才能学习功法。每当感觉有人在暗中调查我的时候,我就再度改变相貌。有的时候。”云中音摸了摸脸庞,揭掉上面的人皮面具,“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带了一张面具。这个相貌是自己的真实相貌,还是自己的伪装。”
云中音停顿了一会,“终于。国相察觉了事情,调查当年的七羽兵,怀疑有人从当年的大火中逃脱了。皇甫璇的父亲涉及此事,被国相怀疑,调任到大将军的闲职。我自己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我真的不知道。”
树林间,安静异常。
群鸟停下了鸣叫,落在枝头。日落西山,拉长了每一个人的身影。
云中音把头深深地起来了,不敢望向外界。自己的内心变得太乱了。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么多,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她说的这么多。
“好。我明白了。”
云中音抬起头,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中生出不好的想法。
“我想,我们之前的举动都有点莽撞了。我们结束吧。”舞莲樱说完这几句话,等待着云中音的反应。
“好。”
只有这一个字。云中音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说出这个字。
平淡无奇地开始,平淡无奇地结束。
风吹水面,只留下道道涟漪。
舞莲樱转身,用力地闭上眼睛,留下眼睛中的眼泪。
云中音的眼眶一阵发热,默默地运转真气,降下了眼眶中的真气,淡淡道,“其实。这个结果对我们而言都是一种好事。我们之前或许是没有想得太多,太轻易地就下了一结论。仔细想想,还是有着太多的缺漏。是吧?”
舞莲樱没有回答,用力地闭上双眼,后悔问出了问题。可是,一切都不会再回到重头了。
云中音尴尬地笑了几声,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望了一眼四周,“你先留在这里。我下去问问路。”
没有回答。
云中音只好先下去,找到一个在农田劳作的壮汉,使用幻术问出了道路,快速地回到了原地,看见舞莲樱还在原地,心中一松,“我问出了道路。这里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舞莲樱打断,干脆道,“既然知道了,就直接走吧。”转身不再面对着云中音,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下,流淌着内心的痛苦。舞莲樱咬紧牙唇,不发出一丝声音,坚持着内心的坚强。
云中音望着舞莲樱的背影,内心百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说出一句,“好吧。我带路。”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树林间穿梭,之前的距离不近不远,却无法回到从前。
云中音从壮汉的口中得知,他们都是战乱的难民,刚刚搬到此地。轩辕家族的暗堂大肆抓捕有关于南府的人。而在不远处的小镇上则有处斩南府之人的刑场。
南府便是支持自己一脉的势力。
可是,历经将近十七年的时光,他们又是依靠什么躲到现在,又为什么只有从墨仲一个人带着妹妹来找我?其他人又在做什么?
没有答案。
只是空想,不会得到答案。
舞莲樱望着前方的身影,眼泪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溢出眼眶,擦掉眼泪,运转真气消除眼眶上的泪痕,突然出声,“停一下。”
云中音正在思考南府的事情,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心生疑惑,在飞行的途中猛然转身,望向舞莲樱,突然想起来了,舞莲樱是出来的。
嘭。
云中音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古树上,鼻青脸肿,尴尬地从树底下飞到树枝上,“有什么事情吗?”
舞莲樱望向他方,“我想和小乖聊一会天。”
云中音哦了一声,按照舞莲樱的说法做了,再次出发,暗骂道,“那个时候走什么神的。真是的。走什么神的。”
按照壮汉的提示,云中音找到了一处城池,看见城池上方漂浮着一个小型的石刻,惊讶道,“城池之灵?这方世界也有这个吗?”
城池上方的石刻让云中音眼前一亮,安安静静地游荡在城池的上空。
“如果是城池之灵,也应该有着和相似的功能。这方世界应该多一项增加检查神魂的能力。这样,易容便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城池门口,人来人往。
云中音扮作一个行脚商,抓住一个路人,满脸讨好,“大哥。上面漂浮的时刻是啥东西?”
路人手一指城池上的城池之灵,看见云中音连连点头,嘲笑道,“你从哪里来的,连这个都不知道。这个是城池之灵,乃是无上的玄天大人炼制的。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对了。大哥。这个,城池之灵有搜查神魂的吗?”云中音畏惧地望了一眼上空的城池之灵,眼底中还存留着恐惧。
路人打量了云中音几眼,怀疑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害怕被搜查神魂?”
云中音想了一下,“那个,我是轩辕一族少主的使者,让我来这里传音的,让我给这里的城主传个信。可是,我神魂有伤,平时都是跟在少主的身边的。这次是因为少主身边的人都去传音了。少主只好派我来这里传音。我到了这里才发现城池之灵。不知道城池之灵是不是会检查神魂。”
路人摇头,“并没有。每一个人的神魂都是极为重要。而且,城池之中人来人往,不乏大家族的弟子易容而出。要是搜查别人的神魂,出了什么意外。城主可是承担不起的。对了,你不知道情况,为什么不想轩辕靖少主询问?”
云中音一愣,恍然间明白了,轩辕族少主的名字是轩辕靖,“我路上走得太急,那个,联络的东西都丢了。没办法。”
路人了然地点头,一脸同情地望着云中音,“正好。我好人做到底。你不是去向城主传信的吗?”
云中音一听,心知事情出现了变化,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正好。我就是城主府的主簿。我出来是向守将传信的。你的信符呢?”路人望向云中音,伸出右手,索要信符。
我去!我就是随便编了一个谎话。这都能应验的。什么鬼!
云中音倒是一脸怀疑地望着主簿,“我随便找了一个人就是城主府的主簿。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那证明你身份的呢。你拿出来的话,我就相信。”
主簿收回手,哼了一声,“我总不能出门都带着信符吧。不过,他们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主簿向后一指,说的正是守城的将士。
一名士兵走上前,停在主簿的身边,“辽庆大人正是城主府的主簿。我等可以证明。”
云中音彻底无言了,尴尬地望着前方的主簿,满脸讨好,“那个,您真的是主簿啊。刚才,小人就是问了一句。这也是为了信件的安全。毕竟是少主第一次安排事情。小人一定得做好啊。”
做好,做好还能让玉鸦石弄丢了。主簿腹诽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的信符呢?快点拿出来。我带你去见城主。”
主簿再次问道,索要使者都会携带的信符。
气氛再一次尴尬了。云中音拿不出轩辕家族的信符,更不可能随手捏造一个。
“我丢了玉鸦石后,生怕信符也被我弄丢了。我就把信符与信件放在一起,万无一失。这里是城门口,拿出了信件,实在是不合时宜。信件的事情事关重大,只能亲自交到城主的手中。”云中音说完这些话,有些心虚,随意地望着其他的地方,寻找可以离开的通道。
主簿倒是点头,觉得云中音的话有些道理,“在这里拿出信件却是有些不合时宜。正好顺路,我带你去城主府吧。”
云中音实在是没有办法推辞了,只好答应了主簿的请求。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下次询问情况的时候,一定要先问对方的身份。
这次,只能选择硬拼了。
城池之中,热闹非常。
云中音跟在主簿的身后,听着主簿的介绍,脸露喜色,内心却是愁苦异常。
云中音言笑自若,心中却是百般愁苦,思考该如何远离身边的麻烦。只要城池之灵没有搜查神魂的能力便好。
正想着,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道惊天的声音,“狗贼,纳命来。
云中音一愣,望向头顶上的黑衣人,确认对方是来刺杀自己,有些发懵。狗贼,这个词与自己有关系吗?
主簿手一揽,将云中音送到另一条街口,一掌与刺客对上,“放肆。保护大人。”
黑衣刺客们撕掉伪装,各持兵刃,直接刺杀云中音。士兵们快速聚集在云中音的周身,保护云中音的安全。
云中音望着周围的一幕,久久也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战斗快速结束。
刺客死去一名,其余皆逃。
士兵们向主簿行了一个礼,继续巡街,走向各处街口。
云中音询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主簿哀叹一声,惨笑道,“他们是南府的余孽。恐怕是因为使者的身份泄露了。他们前来刺杀使者。”
云中音心中一震,望着被抬走的尸体,询问道,“他们就是南府的人吗?怎么,还有人活着吗?”
“南府说是一个府,其实是一座比我们城池还要大的城池。轩辕支脉的人攻打南府。南府放弃了城池,带领着居民四处奔逃,化整为零,与轩辕家族作对。几天后的行刑,怕是不会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