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中午,风雪平息,路上也出现了行人。神都开始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显示出一国之都的朝气。神都营的士兵出来打扫街道,扫除地面上的积雪,迎来一个崭新的面貌。
军威侯三个赫赫金光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仆人们靠着门柱,嗑着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谈论着街道上的闲事。
军威侯是凭着自己的赫赫军功才得到如此的威望,体魄更是超出常人,正在书房临摹前人的书法作品,下笔一字一画皆带着赫赫威势,力透纸背,倾注心血。管家站在书桌旁,一边研墨,一边更换纸张。
管家一边研墨一边问道,“大将军入狱了。”
军威侯写完最后一笔,收回笔锋,满不在乎,“哦。一笔军饷消失了,国主自然得找人撒撒气,不然,他心里不舒服啊。”
管家突然想起了什么,有兔死狐悲之感,说出了一句,“为国主辛辛苦苦数十年,说死就死了。”
军威侯瞪了管家一眼。管家自知失言,沉默不语。
军威侯摇摇头,想要驱赶周围的烦闷,“狡兔死,走狗烹。”房间内气氛顿时变得萧瑟悲愁。多年前的斗争,仿佛历历在目。军威侯早已心如死灰,不想在做些什么了。
军威侯觉察到房顶的呼吸声,大喝一声,“屋顶何方小贼!”
管家闻言一惊,急忙出去抓捕,却看见了一个身影跃上围墙,逃离了小院。等待出去时,却看不见了小贼的身影。周围的卫队闻言赶到管家的身边,知道是出了大事。
管家眼色一冷,“追上去,杀了他。”
卫队得到命令,纷纷四散,去捉拿潜入府中的小贼。管家放下心,走出了书房,走到军威侯地身边,“下命令了。”
军威侯没有反应,僵在那里,握着笔的手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一个雕塑,站在桌前。一个年轻人从军威侯地后面走出来,手中的长刀架在军威侯的脖子上,“不愧是军威侯。我才刚刚上了房顶,就被你给听见了。”
管家目瞪口呆,压制不住内心的慌张,指着窗外,“那刚才逃走的人是谁?”
云中音把刀架在军威侯的脖子上,慢慢走出后面,“你们的仆人。一个障眼法而已。”
军威侯嗤笑一声,“没想到,老夫居然会栽在在一个小毛贼的手中,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管家劝道,“求财求权,我们家主都可以满足你。你先把刀放下来。”
云中音一脸正经,没有刚才的嬉笑,目光如炬,“说遗言吧。”
手中快刀一落,整个世界的时间在刹那之间便停止了。管家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管家大喝一声,“家主。”猛然扑向军威侯,双掌形成巨大的风暴,刮起书房内所有的东西,掌掌直逼云中音。
云中音拿起黑色的长刀,只用一刀便挡住面前的风暴,大喝一声,“退。”反手一刀,逼退了眼前的管家。
“退下。”这个声音不是云中音的,而是军威侯的。
管家茫然了,眼前的模糊景象终于重合了。军威侯仍然好好地站在原地,满面怒容,喝令管家退下。
管家不知所以,只好站在一边,一边疑惑刚才看到的景象,一边为家主的存活而感到高兴。
云中音拔下插在军威侯身上的银针,退了几步,走到军威侯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侯爷海涵。”
侯爷强撑着身体,坐在椅子上,冷哼一声,“公子少年英才。老夫输的不冤。只是这种手段,实在是令人高兴不起来。不知道,公子找老夫为的是什么事情?”
云中音一字一句的吐出自己前来的目的,“军饷被劫一案。”
此言一出,连管家也震惊三分。
侯爷不由得怀疑面前这个人的真实目的,“军饷一案是有国主亲自定夺。难不成,此事另有隐情。”
“明人不说暗话。侯爷无非是怀疑我是个密探。实话告诉侯爷,我只是想来帮助无辜陷入此案的皇甫一家。我的行为不受任何人的指使。”
管家开口道,“空口无凭。”
“凭我能在瞬间暗杀掉侯爷。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一个死去的侯爷,相信国主有上百种方法抹去人们对这件事情的猜疑。不是吗?”
军威侯还是犹豫不决,面前的人到底有几分可信。虽说参与这件事情并不会和国主直接对抗,但也是在违背国主的意思。现在,还有必要做出这件事情吗?
“狡兔死,走狗烹。”
军威侯突然抬起头望向云中音,目光如虎狼,就要吞噬掉眼前的敌人。
云中音再次说出这几个字,问道,“侯爷。你真的相信你自己已经忘记了几年前的事情吗。这几个字,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臣,会说的话。侯爷,你真的相信,狡兔死,走狗烹吗?”
“好,老夫答应你。”
“好。谢谢侯爷。”
“不过,老夫有言在先。老夫只帮助你这一次,等到皇甫一家安全出狱。你的事情便与老夫再无丝毫瓜葛。这件事情便烂在你的肚子里,不允许再次提起。你能否答应?”
云中音只好点点头,虽说不知道为什么需要这个答应,但能让这个老狐狸参与这件事情便是一个好的开始,“可以。”
军威侯得到了回答,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军饷失踪一案之所有会让皇甫一家背了黑锅,这是国主的意思。很多人都以为国主明察秋毫,其实不然。他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威信,为了可以压下朝中议论纷纷的声音。至于这个背黑锅的人是谁,会给这个家庭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可能是家破人亡,都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会考虑的。”
云中音坐在一旁,竟有一种插不上话的感觉。本只是以为多年之前的事情会对军威侯有一点影响,没想到会产生这么大的愤恨。这件事情不应该吧。
几年之前的案件,所有牵涉的人员全部都被处死了。军威侯是怎么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