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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时光的背后,有你浅浅的微笑

就这样,在没有宋辰的时间里,他们的生活一如既往的过着,这一年里,他和宋辰时常通着电话,偶尔还跨越国界视频一下,寝室的同学都羡慕她找了一个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将来一定有享受不完的福,每每这时她总是笑,或许是吧,两人从小就认识,而且家都在含县,他们的父母又从小就看好他们,妈妈甚至巴不得她现在就嫁给宋辰,所以她的另一半似乎从娘胎里起就注定了是他宋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宋辰已经离开半年多了,而她也已经上了大三半年多了,小凡开学就是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了。韩慧珍一心想要孩子能考个好大学,可又怕给他太多压力,当然以小凡的成绩考个数一数二的大学是不成问题的,毕竟他的聪明黎陌比谁都清楚,只是韩慧珍依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担心他,或许,黎陌想这就是为人父母的心情吧。所以,这天她将黎陌叫到自己的房间,先一个劲的给她道着谢,“陌陌,真的很谢谢你,看见小凡的变化,我真的由衷的感谢你”

“阿姨,你说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的,再说你给我的报酬这么多,我才有些不好意思呢”

“只要对小凡好,我做什么都值,你也知道,这是我欠他的”,韩慧珍默默的说完,“哦,对了,陌陌你可不可以再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阿姨你说吧,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这个寒假你可不可以把小凡带到你家去住一段时间,我和他爸为了他的抚养权有一个官司要打,他快高考了,我怕他留在这里会受影响”

“打官司?”黎陌默默的说道,“他不是放弃了他吗?怎么这会儿又?”

“是穆家老爷子回国了,老爷子以前最疼爱小凡了,可因为一次意外后成了植物人,这么多年一直在美国静养,现在好不容易醒来后发现最疼爱的孙子已经不在这个家了,大受打击,穆家向来是他说了算,所以这会儿正在跟我争抚养权”

黎陌有些疑惑,“可是,如果上法庭,小凡不是必须得出现吗?”

韩慧珍看出了她的担忧“这事我会安排的,只是要麻烦你了,你放心我会付给你翻倍的工资的”

“阿姨,能带他去我家,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另外又收你的钱呢”

“陌陌,真的很谢谢你”,韩慧珍无比感激的看着黎陌说道。

“阿姨,快别这么说,你再这么客气啊,我都快惭愧死了”

“没了妹妹的他,能遇到你这样的姐姐,也算是上天对小凡额外的补偿吧”

黎陌笑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周四,黎陌去上了她在电影院的最后一天班,本来她之前就想辞掉了的,但是转念想想,每天就只上周四一天,再说在电影院工作虽然一直站着,但是也不算累,而且还顺便可以看看电影,重点是也找不到理由辞,所以一直到现在也就没有辞,但现在放假了,她刚好有个理由,便给经理说了,好在,经理人好,看她平时也挺安分的,所以没说什么便同意了,这天也让她早早的下了班。

黎陌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穆宇凡正站在不远的地方,低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她匆匆走过去,今天她提前下班也没跟他说,他怎么会知道,不会以前也是来那么早吧,黎陌突然想,真傻。

“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说了一句,“走吧”,便率先向前面走去了。

黎陌伸手弄了弄肩上的包,追上他说道,“我们去商场吧,买点东西明天在车上吃,怎么样?”

他回头看她一眼,默默的点点头。

一定是很久没来商场了,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黎陌兴奋的像是第一次来大城市一样,带着穆宇凡从一楼直接逛到七楼,直到再也走不动了,才趴在护栏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在商城里来回穿梭。

少年看着她,明明额头上都是汗,还一个劲的不消停,突然他开口道,“去那边坐着等我一下”

“你去哪?”,黎陌声音响起时他已经消失在了转角。她嘀咕着,慢慢走过去坐在商场中央供人休息的木椅上。

过了十几分钟还不见得他回来,实在无聊,黎陌便拿出手机玩游戏来消磨时间。

一次次失败,她还从来没有通过这一关。

正在她玩得起劲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坐在她身边,难得一次她刚要闯关成功,也来不及看清他手里提着的东西,两眼盯着手机,嘴却问道。

“回来了,买了什么?哦……哦,过了,我第一次闯过这一关,哈”

“来,换上这个”,少年沉沉的声音响起,盖过了她的兴奋,原来他是去给她买鞋了。

“哦?”,黎陌还沉浸在游戏闯关中没反应过来,少年便帮她轻轻脱了脚上那双不合适的鞋子,脚踝处被鞋子磨得有些微红。然后再替她穿上刚买来的鞋子,黎陌踩了一下,白色的鞋子外观漂亮,大小刚刚好,她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的鞋码?”

“比你知道”,少年淡淡的说道,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哟,我们小凡眼力也这么好”,她抬起头来看着他,露出阳光般的笑脸。

“谁让你老穿不合适的鞋,还总以为自己很大”,少年责备她,突然显得的像她哥哥一样,黎陌傻傻的笑着,过了很久她才像想起什么似的,对着他说道。

“哈,我请你冰淇淋”,她轻轻拉起少年,没等到他同意便将他拖到一个冷饮店门口,也没问他喜欢什么口味,便笑嘻嘻的指着墙上的图片对着老板说道,“要这个,还有这个”

老板是个四十多的大叔,在这里开冷饮店很久了,每次她和天天来逛街,都会光顾他的店,而他家也是这周围唯一一处冬天也卖冰淇淋的地方,其他家在这个天都换成了各种热饮,但是他家仍然什么都卖,一年四季都如此,这也是黎陌很喜欢这里的原因。

天天总说她是一个怪人,大冬天的偏偏爱吃冷的,她却觉得冬天吃这个才有感觉,冷冷的冰淇淋拿在手中,久久不会消融,有时候还和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花,感觉自己都和冰淇淋一起融进了这个美丽的季节。

“这个小伙子以前还没见过”,店老板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少年,一边弄着冰淇淋一边微笑着说道。

黎陌扯了一下少年的衣角,然后看向正在忙的店老板,一脸的骄傲,“大叔你说他啊,我弟,哈”

“你弟?以前怎么没见你带他来过”,说完,老板抬头冲她笑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那看来,姑娘你很不幸的长残了”

黎陌瞬间感觉头上有几只乌鸦飞过,她故作生气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少年,“长残?”,虽然她承认小凡长得很好看,但是她也不至于长得很抽象或是夸张吧,以至于用“长残”来形容。

“哈哈,来,你弟弟确实长得好看”。老板将冰淇淋递到两位的手中,继续打趣道。

“大叔,你还非得再说一遍啊”,黎陌略显生气的瞪了大叔一眼。

少年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气嘟嘟的侧脸,嘴角轻轻扬起好看的幅度。

韩慧珍送他们到火车站的时候,反复嘱咐小凡要注意照顾自己,天冷了要多穿点。听着韩惠珍的话,她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穆宇凡,浅灰色的外套,加上长长的白色围巾,这哪冷了。

他和宋辰虽然都来自含县,也从小学就一起玩到大,然而高中的时候,宋辰他们一家搬到了县城里,而她家还住在离县城三十多分钟车程的农村。黎陌担心小凡在城市里待惯了,一下没法适应农村的生活,可这个时候宋辰也不在家所有他们只好一起回了乡下的家。

火车上黎陌问他“小凡,你会不会不习惯待在我家啊?毕竟我家一家人住的房子可能只有你们家一个角落大”

“不会,跟你在一起,在哪儿我都习惯”,少年无比真诚的说道,看向她的眼神也特别的温暖,黎陌瞬间觉得内心暖暖的。

她笑笑,而他似乎特别喜欢她笑,只要她笑,他就觉得幸福。

他们到家的时候,黎妈妈兴奋的跑出来,“陌陌回来了啊!”

“嗯,妈,爸呢?”可能黎妈妈离婚离得早,而且现在的爸爸对黎陌远远超过了很多亲生父亲,所以从心底黎陌就认同了他是她的爸爸!一进门便询问着爸爸去哪儿了。

“你宋叔叫他去城里玩,一老早就去了,估计得晚上才回来”,黎妈妈说完后,才发现黎陌身后提着一大包东西的男孩,“陌陌,这位是?”

“妈,这个是小凡,我做家教的学生”黎陌赶紧介绍道。“小凡,这是我妈,你叫阿姨就行”

“阿姨”少年听话的叫了声阿姨,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高低起伏,也听不出感情,或许除了叫她,他叫谁都一样。

“学生?这么大?”,黎妈妈一脸惊讶地上下大量这个比自己女儿还高出很多的男孩。这孩子长得很干净,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老妈,人家这是基因好,长得高而已,哪像你女儿矮得可以得罪社会了”

“你这孩子,是在抱怨我遗传给你的基因不好了,也不照照镜子,是谁把你生这么漂亮,再说,你哪矮了,难不成你还想一米七啊”

“得,你有理,可我肚子好饿”黎陌捂着肚子,做出很饿的表情。

“这孩子”黎妈妈边说着边往厨房走去,“先把东西放下,这就给你们准备吃的”

黎陌将宇凡带到自己的房间,放下东西,一头就砸进了被子里,“好累啊!床床,好想念你啊”

少年左右看看,房间不大,却很温暖,而且有她独有的气息,不自觉的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很满足。

黎陌从床上坐起来,对着站在她前面的少年说,“小凡,我的房间怎么样?”

“很好”少年简单的两个字,却说得无比的真诚,这真的是他见过最温暖的房间了,或许是因为从小他生活的房间除了冰冷的摆设外,什么温度也没有,亦或许是因为这是她的房间,有她的味道,也有她的温度,她的温度足以温暖他的整个世界!

“那这个寒假都归你了,怎样,姐姐对你好吧”,黎陌一下高兴又忘了自己曾经对少年说过的话,不当他姐姐。

果然,少年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了,他站在她对面略有些生气的看着她,他不喜欢她当他的姐,一点也不喜欢。

黎陌看出了他的不开心,“怎么了?不喜欢啊”

“不是”穆宇凡又是简单的一句。

“那是什么?”

“不喜欢你当我姐,一点都不喜欢”少年一字一句的说着,年少的他略微有点幼稚,却总是无比的真诚,在她面前总是从不掩饰对她的感情。

“好,那咱们不当姐弟了,来”黎陌拉过愣愣的站在那里的少年,少年在她身边躺下,侧着头仔细看着她微微闭起来的双眼,感觉是如此的美好,他多么希望永远这样,永远和她在一起。他想,或许这就是他的理想,这就是他活了十多年来第一次有的愿望,他的人生曾像一滩烂泥,是她,为他筑起了城堡,只要能永远和她在一起,他什么都愿意,哪怕是用他后半生的生命做交换,也心甘情愿。

“东西放好了没,来吃饭了”黎妈妈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宁静,黎陌起身,“知道了,这就来”

他们一前一后从狭小的空间里走下来,来到桌旁,黎陌一脸流口水的样,黎妈妈在一旁,“这孩子在学校是没吃饭吗?看你那样”

“不是,但那能跟老妈的手艺比吗?”

“得,你就知道嘴甜”,黎妈妈在一旁看着女儿一脸饿死了还不忘嘴甜的样。

黎陌撒娇地冲着黎妈妈笑笑,“遗传”

一旁的少年看着这样的场面,内心是如此的羡慕,或许比起大房子的冷清,他更喜欢这样小空间里的热闹。

饭桌上,黎妈妈左一句右一句的问着穆宇凡,而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的认认真真的回答,等问到他家庭,他父母的时候,他突然沉默了,久久没有做答,而黎妈妈似乎也感觉到了他性格的孤僻和不圆满的家庭似乎有很大的关系。这个孩子,身上自带的冷气很容易便让见过他的人看出他的不一样,而他从来不在乎。

坐在一旁正吃得香的黎陌看着妈妈这左一个右一个的问题,抱怨道,“老妈,你查户口啊?还是问卷调查?”

“你这孩子,我不就问问”黎妈妈看着女儿有些抱怨,又看看少年有些阴沉的脸也就没再多问了!只是随之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她看着两个孩子,不再言语。

黎陌还担心小凡在农村会待不习惯,可是这几天下来她发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在这里小凡似乎比在家里还开心。

这天黎妈妈支开了穆宇凡,将黎陌叫到一边问道,“陌陌,你和宋辰没吵架吧?”

“吵架?”黎陌一脸惊讶的看着妈妈,“谁说我们吵架了”

“那这个男孩是怎么回事啊?”黎妈妈终究还是担心这个,说实话虽然听陌陌说了他的身世,也很可怜这个孩子,可要她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给他,她可做不到。

“你说小凡啊?都说了他是我做家教的一个学生,老妈你想多了”,黎陌看着一脸担忧的妈妈说道,末了她继续补充道,“就像弟弟一样”。心想这女人啊,心思还真多,尽想些不靠谱的。

“你真是这么想的?你是我女儿我还不知道啊?”

“我怎么想啦,老妈,你一天别总担心些有的没的”

“小辰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估计半年后吧”

“你这都不知道啊?”黎妈妈责备道。

“他没跟我说啊”,黎陌委屈。

“那你就不会问啊?”

“我回去就问”

“这孩子,怪让人操心的”

妈妈的话在耳边回响,是啊,她真的一直都把他当弟弟,要不然还怎样,老妈就是想多了。可是转念一下,那为什么她会那么喜欢他叫她黎陌,又为什么那么在意他的情绪。她狠狠的甩了甩头,以此提醒自己要清醒, 别像老妈一样胡思乱想。

这天在饭桌上,黎妈妈故意把声音提高,“陌陌啊!我跟宋辰他妈妈商量了,等宋辰回来你就已经大四了,他也已经毕业了,你们还是先把婚订了吧!”

少年一愣,抬头看着对面的黎陌,手中夹起的菜又重新掉回了碗里,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他看着她,比黎妈妈更加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黎陌也抬头看他,他们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没有回答黎妈妈的话。

气氛陷入尴尬的境地,谁都没有说话,倒是黎爸爸开口解除了这种尴尬的氛围,“你啊,就是瞎操心,孩子的事,他们自己会看着办的,管多了他们压力大”

“他俩两情相悦又青梅竹马,从小就在一起,这哪是管啊?这叫提醒”黎妈妈在一旁不高兴道。

“行,提醒,提醒,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黎爸爸妥协道,在这个家里向来是黎妈妈做主,而且她的脾气,黎爸爸也了解,要是硬要反驳她,估计就因为这话题得开一次家庭会议了,所以也就识趣的不再多说,只是一味的招呼两个小孩多吃点,以此来岔开话题。

接下来的时间,黎陌和穆宇凡都没有好好的在吃,两个人都满怀心事的结束这场吃饭。

等黎陌帮妈妈洗完碗出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小凡,无奈她跑到客厅问正在看电视的黎爸爸,“爸,你看见小凡了吗?”

黎爸爸指了指鱼塘的方向,“刚刚他往那边去了”

黎陌朝鱼塘的方向走去,远远的,她看见少年站在鱼塘边的身影,那样的孤单仿佛又把他拉回到了从前。

她走到他身边,“怎么在这儿来了,我到处找你”

“黎陌”少年叫道。

“嗯”, 她轻声回答。时光在此刻格外的安静。

“如果哪天我真的不见了,你会找我吗?”少年看着远方,声音落在黎陌耳旁。

“说什么呢?走,回去,天都快黑了”她没有回答他,因为连她都不知道答案。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少年从身后紧紧的搂住她,他的双手紧紧的环着她的肩,将头埋在她的颈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是那么的害怕,害怕自己的不小心,害怕自己不经意的动作伤害到她,从此,她便再也不理他。

少年的温度慢慢的蔓延到她的身体里,她轻轻的动一下,可是迅速,少年抱得更紧,无奈她只得由他这样抱着。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就这样抱着,紧紧的抱着,任凭时间流逝……

回来的时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那样的画面就像被画出来的一样。多年以后,当黎陌回忆起今天的少年,还心痛得让她没法呼吸,他要的幸福是那样的简单,可是无奈,这样简单的幸福,黎陌却都给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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