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寨主的旨意,小头目选了十个信得过的兄弟,护送岳珊主仆下了山。到了山下,雇了一辆既轻便结实又舒适的马车,让她们坐在车上,慢慢往岳家庄行进。
在车上,蓉儿笑着说:“小姐,我们找了半天,好不容易走了几百里,又给送回去了。”
岳珊说:“我们不能回去,还没找着他呢,觑着机会我们就跑。盘缠够不够?”
蓉儿说:“足够了,金子二百两,一柱擎天送的,银子三十多两,还有几个玉佩首饰,都特别漂亮,肯定比那些金子还值钱。公子的面子真大,以后我们遇到危险就报公子的名,还省得给人家打工了。”
“不准说。”岳珊严厉地说:“这次是没有办法,出门在外一切要靠自己。”蓉儿吐了下舌头,心里想,就准你说,连自己是无名的未婚妻这样的话都说了,却不准别人说,真不讲理。
说完,岳珊认真看那几块玉佩,你还别说,真的很漂亮。不但质地好,纯粹的和田良玉,做工更是精良。她挑了半天,挑出一块最好的,递给蓉儿:“这块送给你了。”
蓉儿吓的急忙拒绝,“我不要,我不要,这太贵重了。”
岳珊淡淡地说:“再贵重的玉也不如我们姐妹的感情重,给你,就别客气了。”
蓉儿小心翼翼接过玉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心里想,小姐对她如此,今后如果小姐有难,就是命我也毫不犹豫舍得。她并不是因为玉佩贵重,而是小姐的话让由衷感动,她要把这只玉佩作为传家宝代代传下去。
第一天,马车在驿道上不疾不缓地行驰,道路宽阔平坦,饮食起居事先都有人安排好了,岳珊和蓉儿自从出走后从来没有这样舒服过。
小头目根本没想到岳珊还要逃跑,想的就是如何照顾好两位姑奶奶。他知道这回他是撞着大运了,回去后寨主肯定不会亏待他的,骑在马上,喜孜孜地做着美梦。
在马车行进的路上,就传来无名九龙山大杀魔王的消息。消息来源绝对可靠,是九龙山设立的眼线传来的。他们讲述详细经过,在不到一个时辰内,无名就杀了两个成名一个甲子的老魔王,每次都只用了一掌,其它的魔王纷纷退出江湖,连寨主都心灰意冷了。不过无名也受了伤,被一个老道士救走了。那个老道士武功更是神奇,只是晃了两晃,就不见人影了,几乎就是神仙。
岳珊一听就明白了,无名听她被掳九龙山,就前往九龙山,遇见混世魔王,大开杀戒了,打斗中受伤了。那个老道士肯定就是到岳家庄的老道士,也是无名的师傅,只要他救走了无名,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可是,伤的怎么样,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他也真是,和那些老魔头打什么打?那些老魔头都成名几十年了,那么好对付的吗?一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转而一想,他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与人拼命,又觉得分外幸福。不过她还是惦念,而且更加急于看到秦忧,有了确切消息,不但没有减轻岳珊的思念,反而更增加她的急迫心情。
只有蓉儿最高兴和得意,吃饭时,她得意对众土匪说:“我们家公子最珍惜小姐了,谁要是敢对我们小姐有一点不敬,后果就是死。”
“不许胡说。”岳珊严厉制止她的得意忘形,岳珊不愿意显示这些,秦忧早对她说做人要低调,做事要稳妥,处处留有余地。
而这些土匪,听到消息后,更加战战兢兢了。无名大侠真的了不得,居然一发怒就杀了两个混世魔王,他们这样的小喽喽更是不在话下了。
在马车的行进中,岳珊说要看看沿途的风景,就把帘子掀了起来,其实岳珊是借机记住道路和要点。
第二天晚上,住在一个小客栈里,当然岳珊和蓉儿是住在最好的客房里,所谓的最好,也只是相对而言。最让岳珊高兴的是房间有一个后窗户,方便她们逃走。
已经后半夜了,整个客栈都在沉睡之中。岳珊和蓉儿悄悄起来,用椅子当垫脚石,先是蓉儿跳了出去,然后岳珊跳出去,蓉儿在外面接着包裹,现在包裹越来越重了,得分成两个包,两个人顺利逃走了。
走在大道上,这已是她们的第三次逃跑了,轻车熟路了。走了十几里路,岳珊说:“我们到山窝里躲一躲,天亮了,发现我们逃走肯定要追我们的,我们要躲到他们以为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再出来。”蓉儿深以为然。她发现小姐在逃跑过程中,迅速成熟起来,不仅胆大,而且心细。
两个人找了一个不起眼,也不十分隐密的山腰处休息。天大亮了,就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沿着大道疾驰而过,果然是土匪的队伍,五六个人,看来土匪是分路追赶的。两个人就在距道边不远的山腰处,看着土匪飞驰而过。蓉儿看看小姐,只见她静静地望着马队,默不作声,仿佛一切都在维帷之中。
土匪过后,蓉儿要走,岳珊阻止了她:“我们现在还不能走,另一拨土匪还没回来,再说过去的土匪很有可能再回来找我们。”
果然,中午左右,另一拨土匪也过来了,小头目带队。两个时辰后,过去的土匪又回来重新寻找。距离太远,听不清说话声,但从他们骑马的急促动作可以看出,是非常焦急的。会合到一处的土匪,商量了半晌,就合兵一起向前方奔去。岳珊和蓉儿在山沟里躲了一天一夜,才重新开始上路。
她们依然是书生打扮,不紧不慢地走着,逢店住宿,到点吃饭。如今她们有钱,不需要节约,到任何客栈,都要最好的饮食,最好的房间住,她们要始终保持好体力。在吃饭住店时,就把往天目山的路打听清楚了。不打听不知道,打听清楚吓一跳,原来这里距天目山还有上千里路呢。“到下站,我们雇一个马车,既减少脚程之苦,又可以避免亮相。”岳珊说。
其实岳珊没有经验,在土匪猖獗的地方最好不用马车,因为马车的目标大,明显,一般都是有钱人坐的,容易招贼。雇车不用自己费心,和店家说一声即可。店家和车行都有联系,他们是天然的一家。
等岳珊和蓉儿坐上舒适的马车走在大路上,悠闲自得的游山玩水时,不知道,大祸就要临头了。
秦忧按照师傅的吩咐顺着大路向南追赶。他不敢走的太快,因为自己脚程太快,错过了更不好找了。他是边走边打听,如果不是为了找岳珊,他不喜欢住店,更不喜欢在饭馆茶馆里闲坐。他喜欢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露宿,其实也就是打坐。晚间住店时,就把小黄册子拿出来琢磨。空空子是师傅的三代祖师,在当时就是同门中最杰出的人物,一生天马行空,独往独来。小册子里主要是小六合和大六合融为一体的修练方法和心诀,也正是师傅所说和追求一生的途径。
秦忧本来就是他的隔辈弟子,修练心法和途径大同小异。兼之虚无十二年的培养基础,修习起来更是举一反三,过去很多思而未解或不甚明白的道理豁然开朗,几天之内修为就突飞猛进。若不是寻找岳珊,真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悟透后才出来,可是现在不行,他必须尽快找到岳珊,免得再出现什么不测。
当时的中原大地,形势错综复杂。既有抗金势力范围,又有大齐国管辖地片,更有金人活动区。在三不管的区域或地势险要的山岳湖泊,大股土匪盘踞其中。这样的大股土匪就有几十股,至于流窜的游兵散勇更是不计其数。这些乌合之众,没有任何一个土匪能够完全驾驭。
岳珊和蓉儿哪里知道这些,她们还以为在大路上是安全的保险的,根本不知道昨天她们的马车就被一小股土匪盯上了。二百两黄金,不是轻抛物,从马车的车辙就能看出车上有重物。那些土匪都是火眼金睛,岂能看不出。不时经过的骑者,就是探子,他们在探听她们的虚实,好确定如何下手和何时何地下手。
经过追赶,秦忧距岳珊的距离也就一天左右。通过打听,他知道自己追赶的方向是正确的,因为店家告诉他有两个年轻姑娘昨天通过这里,而且相貌体态年龄完全符合岳珊和蓉儿,坐的是马车。听了这些,秦忧非常高兴,至少到目前为止,她们两人是安全的,明天就能追上她们,只要他们会合了,一切问题都好办了,相对讲,秦忧和她们比就是老江湖了。
这一天,艳阳高照,无风无雨,正是赶路的好天气。
岳珊和蓉儿坐在马车上,把帘子也掀了起来,浏览沿途的青苗麦田。若不是考虑形象,蓉儿都想唱起歌了。
这时两匹健马从车边驰过,不久又有两匹同样驰过。车夫觉得有些异常,对岳珊说:“我们可能遇到土匪了,刚才过去的骑马人都是探子,如果我猜的不错,前边十里,有一片小树林,就是他们动手的地方。”
两个人一听,慌了手脚。“那怎么办?不行我们返回去?”岳珊说。
“来不及了,他们是从后面跟来的,后面肯定也有他们的人。”车夫常年行路,经验丰富。“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不往前走,也不往回折,抛下马车,上山躲藏。”
“上山躲藏,土匪对这里的地形肯定比我们熟悉。”岳珊说,再说对车夫她也不十分相信,也许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我到是有一个亲戚,就在不远处,是一个猎户,如果他领我们躲藏,这么大的一座山,土匪肯定找不到。只是这辆马车是我的全部家当,丢下马车,以后我的全家老小怎么生活?”车夫提出了要求。
“我们提无名大侠?”蓉儿从出事后一直把秦忧当成了无敌天下的挡箭牌。
岳珊苦笑说:“你以为哪个土匪都认识他呢,象这样的流窜土匪根本就是有今天没明天,说谁也不顶用的。”
经过思考,岳珊决定还是听从车夫的建议,“你的马车值多少银子?”
“连马带车怎么也得五十两银子,到现在买马借的钱还没还清呢。”其实连十两都不到,一个普通车夫哪有五十两的马车,他是欺负她们两人不懂行情,再说看她们俩背的包裹十分沉重,肯定都是好货,借机敲竹杠。
事到份上,明知是敲,也得认。岳珊心里骂着,嘴上却说:“那我们给你五十两银子,包赔你的损失。如果你领我们避过危险,我们还可以赏你五两银子。”
车夫大喜,不到十两的马车,居然赚到五十五两,这真是天上掉馅饼了。“那我们马上下车,你们跟我走,再晚就来不及了,找到我亲戚,一切都好办了。”说完就让岳珊两个人下车,急忙在前边引路,他确实觉得时间紧迫,如果土匪回过头来,再跑就来不及了。
他们三个人一头扎进树海里,左转右拐,不到三里地,露出一个小窝棚,“到了,我的亲戚整年打猎,就住在窝棚里。”车夫说。
到了窝棚,恰好他的亲戚没出去打猎,正在睡觉。车夫把亲戚摇醒,拉到外面对他说:“这是两个坐车的贵小姐,有钱,现在遇到土匪了,如果我们能躲过去,她们给我俩五两银子。”
对于普通百姓,五两银子是个天大的数字,亲戚一听:“躲土匪?那没问题,这座山,闭着眼睛我都知道哪里可以藏人,谁都找不到,我现在就带你们走。”
车夫进了窝棚,对岳珊说:“我亲戚说躲人,可以,但是要先付钱。”农民是很狡猾的,他怕完事之后岳珊赖账。
岳珊让蓉儿给车夫二十两银子,最不小心的是在打开包裹时,其它的金子也让车夫看见了。岳珊说:“先给你二十两,等我们完全脱离危险后,再给三十两。”
“你不说还给我五两赏钱吗?”对于钱,车夫的记忆力十分出色。
岳珊差点没笑出来,说:“照给不误,我说的话算数。”
“那你先给我二两碎银子,我给我的亲戚,不然他不会积极的。”车夫又提出要求。
岳珊知道他肯定答应亲戚好处了,二十两一锭银子不敢让亲戚看见,对蓉儿说:“你给他五两碎银子。”
车夫大喜,出外把二两碎银子给了亲戚说:“她们答应给我们五两,先给二两,我都给你,等事后再给那三两。”
见到银子,亲戚也大喜,“那现在就跟我走。”
就这样,两男两女四个人,东拐西转,不久就拐进一个隐密的山洞,在外面根本就不能发现,这也是车夫亲戚在打猎时跟着野兽发现的。
这些事情秦忧哪里知道,他还顺着官道走呢。不过他发现,不时驰过几个骑士,都是虬须大汉,一看就不是好人。就觉得不是好事,他们莫不是要拦截岳珊,心里出现疑问。加快了脚步,他要尽快找到马车。
在前面恭候的土匪迟迟不见马车过来,知道出了差错,就往回找。后面跟随的土匪也加快了脚步往前追,看见一个年轻书生在路上走,虽然走的不疾不徐,可和他和骑马的土匪距离一直保持在二十米左右,也没当回事。书生,说点之乎者也还行,轮枪动棒就不行了,最好是把他和那两个女子一勺脍了,捡个大肥羊,不过看这个书生穿着打扮也不象个有钱的主。
看见土匪在前边走着,秦忧暗笑,“正好你们做向导,否则我自己找还麻烦呢。”他假装不知,依旧按照原有的节奏不紧不慢地走着。
走了不远,看见那个马车停在道边。土匪都围了上去,秦忧也假装不懂跟着过去看。马车是空的,人不知何处去了。土匪回头看秦忧也在那里伸头看着,正生气没处发呢,“你小子也跟着凑热闹,找死呀?”
秦忧说:“有车没人,人哪去了?”他开始焦灼起来。
“我们******要知道人哪去了,何必在这里找呢?”一个土匪没好气地说。
另一个土匪发现不对劲,遇到这种场合,一般人都害怕,可这个书生一点惧色都没有,还问三问四。“你是干什么的?”
秦忧说:“我是找人的,你们找的人也是我要找的人,我现在问你们人哪去了?”
“你******找死呀?”一个土匪忍耐不住,扬起马鞭就抽秦忧。
秦忧就势握住马鞭,轻轻一拉,就把那个彪悍土匪拉下马,其它土匪一哄而上,秦忧只是轻轻点了几点,全部站在那里,穴位被点了。这时土匪才发现他们遇到高人了,这个书生可不是简单人。土匪都是欺软怕硬,身不能动,嘴却能说:“大爷,大爷,饶命,饶命,我们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妻子儿女,做这不过是为了混碗饭吃。”
秦忧笑了:“这会可怜了,如果我不会武功,你们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我也不杀你们,只要你们帮我找到坐马车的两个女子,我还可以给你们赏钱,你们选吧。”
这还用选择吗,只要不是脑袋被驴踢或者进了水的人,都会选帮助找人。“我们帮公子找人,我们帮公子找人,这里地形我们熟,找人最合适了,如果找不到,任公子处罚。”众土匪乱七八糟地说。
秦忧给他们解开穴位,其中一个土匪拔腿就跑。秦忧遥遥一掌,土匪一头栽地,另一个土匪上前摸了摸心脏,才发现已经没有心跳了。当时就吓的跪了下来,“公子饶命,我们一定尽心尽力找人,公子手下留情。”
对于他们的话,秦忧并不相信,他又信手点了众土匪的几处穴位。土匪只是觉得身上一麻,然后就正常了。秦忧笑着说:“我已经点了你们的死穴,这个穴位只有我能解,否则十二个时辰后万蚁穿身,疼痛而死。如果你们帮助找到人,我就给你们解穴,如果你们愿意跑,那就跑吧,我绝不阻拦。”其实秦忧点的穴位都是无关痛痒的穴位,到了时间自然而然就好了,只是欺他们不懂,吓唬他们而已。
受制于人,让跑也没人敢跑了。于是各个土匪认真找了起来,不久就找到了猎户的小窝棚。秦忧现在的六识已经高度发达,他闻到了淡淡的处女幽香味,那是岳珊身上的体味。半年多治病,体肤相接,他对岳珊的体味极其熟悉。“她们在这里呆过,而且不超过一个时辰。”秦忧说,“沿着这个窝棚四处找,我在窝棚里等你们的消息,谁先找到,多给赏钱,谁要逃跑,刚才那个就是榜样。”他下了指示,现在不是土匪命令他,而是他命令众土匪。
猎户领着几位藏进山洞后,不久就看见众土匪满山寻找,这时猎户才知道自己做的这件事多么危险,如果土匪知道他把人藏起来,他的命也保不住。
几个时辰过去了,土匪一无所获。秦忧就在窝棚里听消息,他也心急如焚,可是象没头苍蝇似的乱找,也不是办法。他在想,“肯定是有人把他们藏起来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窝棚的猎户,那猎户能把她们藏哪呢?”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肯定是某一个山洞,可这个山洞又在哪呢?”
最后众土匪都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没有一个中途逃跑的。现在即使让他们跑,他们也不敢跑呀,还得要命呢。
秦忧没发火,他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错,这么大一座山,找两个人,大海捞针,尤其是还有猎户帮助,谁也没有办法。他决定采取守株待兔的办法,他说:“你们分头潜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一旦发现情况,就用你们的联系信号通知我,我十分钟就能到。如果事情办的好,我一个人赏二十两银子。”
众土匪一听,不但没罚,还有赏,这个书生实在是太可爱了。他们就没想到,书生身上也没有二两银子,拿什么赏他们?他们简单吃了点带的干粮,就分头悄悄出去了。
土匪都撤了,山洞里的人也放下心来。这时猎户才有机会打量两个姑娘,一看登时呆了,“这是不是嫦娥姑娘下凡了?从娘胎出来后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呀!”猎户快四十岁了,由于家贫,一直没能娶上媳妇,做梦都想娶媳妇,如今有这么两位漂亮的姑娘,要是能做他的媳妇,就是早死十年也值了。他开始打上歪主意了,这时钱已不是最重要的了。
车夫和他想的不一样,蓉儿给他银子时他看见包裹里还有更多的金子,他想把这些金子全部据为己有。他想:“如果这些金子全是他的,这辈子都不用愁了,再也不用给别人赶马车和看别人笑脸了,一家人吃穿不愁了。两个年轻姑娘,出门在外,就是死了,谁能知道在哪死的?可是也不行,租车的时候,那么多的人都看见他用马车将两个姑娘拉出去的,这两个姑娘这么有钱,家里肯定不是一般人,只要一调查,就能找到他,肯定跑不了。跑?”他又想到一条路,“也不行,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孩子,全家人一起跑,目标太大,也不会跑太远,只要查出来,还是要死的。”就这样,他的心在剧烈地斗争。
这个时候,岳珊已经看出不对了,她发现两个男人眼神都十分诡异,“他们有什么邪心啦?是因财起盗心,还是见色起异心?”她有些害怕,虽然练了一年多的内功,都是健体的功夫,根本不能用于自卫,“必须早点下山,哪怕多给他们点钱也好。”
于是她平和地说:“我家和夫家都是武林世家,我这次就是串亲戚去了,他们肯定在等着我们呢,如果在约定的时间我们没有到,肯定会出来寻找我们的。现在土匪已经撤了,我们下山吧,我们也好早日到家,你们也早点得到你们的钱。”她是既危胁又利诱他们。
这个时候车夫已经下了决心,不能为了钱而丢掉自己的命,适可而止吧,如果可能,最好再多弄几两银子。他说:“我们下山,万一土匪不要那旧马车,我还可以继续送你们。但是土匪事后肯定知道我们帮你们躲藏,我们也得搬家,小姐就多赏我们几个搬家钱吧?”
“你们放心,只要我们躲过这次劫难,我们亲戚看见你们,肯定会多给你们赏钱的。”岳珊痛快地承诺。
蓉儿心里想,给他们五十两银子就不少了,这也就是没有办法,还想敲诈,真不要脸。如果看到公子,小姐不说,我也得让公子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心里虽然想,嘴上却没敢说。她也知道,小姐做事都是经过考虑的,尤其是小姐,别看外表柔弱,骨子里却是十分刚强的。
猎户一看,他的劫色计划孤掌难鸣,再说他还完全想好,也顺势说:“那我们先回窝棚,看看情况,如果没什么意外,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就这样,四个人各揣心腹事下了山。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秦忧正在窝棚里等候消息呢,这可真正是守株待兔了。
秦忧在窝棚里没点烛,他现在的功力根本就不用点烛,他在打坐。自从得了空空子的修练心诀后,就废寝忘食修练,而且越练越有精神,现在一天只需睡两个时辰就足够了。打坐时物我两忘,而且感应特别灵敏,几十米内的一草一木,甚至虫呜蛙叫声都清晰可闻,天地都在掌握之间。岳珊他们离窝棚很远时他就觉察到了,而且还知道有两个女子,因为脚步轻。
一路上,猎户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他占有了其中一个女子为妻,这辈子也值了,既为家庭留下了后代,自己也不白活这辈子了。他决定哪怕是得罪姐夫车夫,也要达到目的。在离窝棚五十米左右时,他叫住车夫浑身战抖激动地说:“姐夫,你知道,我都快四十了,到现在也没娶起老婆,今天就是我最好的机会,我一定要娶两个中的一个。我现在就和她们中的一个女子成亲,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她不认也不行了。”
车夫说:“不行,这两个女子来历不凡,一旦捅了马蜂窝,我们是鸡飞蛋打,最后什么也得不着,连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事,还不如得点银子。”
“不行,你是我表哥,平时我都听你的,这回我就听自己一回。这也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后的机会啦,你要阻止我,我们就翻脸,反正我是豁出来了。我就要那个丫环,小姐给你留着,这还不行吗?”猎户退了一步。
车夫还要劝,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考虑事情太大,弄不好,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时看猎户小舅子两眼冒出凶光,他也有些害怕,从力气和胆量,他远远比不上猎户。他沉默了,但是觉得这事不妥。
猎户说做就做,上前拉住蓉儿,蓉儿一挣,没有挣脱,“你要干什么?”大声问。
“我要你做我老婆。”猎户直言不讳。
“谁做你的老婆?”蓉儿气的浑身直发抖。
“我就要你做,现在就做。”说完强扯着蓉儿往树林里走。岳珊上前阻止,被猎户使劲一推,倒在地上。就在猎户再往前走时,突然发现腿不好使了,接着手也不好使了,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白面白衣书生。
蓉儿这时也看见了秦忧,真是见到了亲人,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大声说:“公子,公子,救我,快救我。”这个时候,岳珊也傻了,梦寐以求的场面居然以如此的画面出现,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她傻傻的看着秦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忧笑吟吟地对猎户说:“你想娶媳妇,并不错,但不应该强迫,尤其是不能趁人之危。”说完手轻轻一挥,猎户怦然倒下,一动不动了。
蓉儿犹不解恨,上前狠狠踢着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猎户几脚,边踢嘴里还说:“我让你凶,我让你凶?”越踢越来劲。
车夫看出不对,扑通一声跪下了:“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你起来吧,你没有罪,刚才劝你表弟的话我都听到了,银子照给你,但你下山要把马车驾好,等送两位姑娘到了下站,我照旧给你车钱和赏钱。”这时才转过身来,看着岳珊和蓉儿,“你们受苦了,都是我不好。”
岳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流着眼泪,不是痛苦的泪,而是幸福的泪,是百感交集说不清楚的泪。
“从现在起,谁也不能伤害你们半分,我保证。”秦忧说。“我们下山吧,到了集镇再说。”他要扶岳珊,岳珊赌气加羞涩地扭过身去。她生气,不知因为什么生气,就是生气,生秦忧的气,也生自己的气,还生说不清道不明的气。秦忧笑了:“蓉儿,扶着小姐下山。”
蓉儿更加调皮:“我扶她,现在是小姐扶着我,我还不如小姐呢。”
车夫想看看猎户,秦忧笑着说:“放心吧,死不了,不过得睡十二个时辰,以后也不能打猎了,死罪可免,活罪要受,这就是天道。你还是先把他搬到窝棚里去吧,不然遇到某个动物再把他吃了。”
四个人下了山,下山之前,秦忧用土匪的联系方式发了信号,这时众土匪才知道书生找到要找的人了,欢欣鼓舞,很快都聚到了窝棚。看见秦忧和岳珊后,兴高采烈争先恐后说:“公子真厉害,自己就把人找到了,我们这帮人太无用了,马车还在,就是两匹马太差了,用我们的马驾车,前边二十里地就是集子,我们先去安排好食宿。”说完不等秦忧说话,、两个土匪疾驰而去。
秦忧不愿和任何土匪打交道,更不想和他们套什么感情,微笑着说:“安排好食宿后,你们就回自己的寨子吧,寨主问你们,就说无名把人带走了。”后又想起一件事,有些不好意思对岳珊说:“我答应他们如果找到你们,就给他们赏钱,一个人二十两,我身上就二两银子,如果你有,能不能借给我点,我们不能说话不算话,君子言必信,行必果。”
这时众土匪才知道白衣书生竟然是名动江湖的无名大侠,无名大侠的英雄事迹和杀人如麻,他们早就耳闻,他们是泰岁头上动土,今天可真是九死一生呀,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可是一个名满江湖的大侠,身上就二两银子,说出来别人肯定都不信,可是岳珊信,这也是她喜爱秦忧的之一。她想笑,又担心他会更不好意思,满脸通红装作不满意地说:“就会拿别人的钱送人情。”
蓉儿赶紧把包裹递了过去说,“公子,咱们有钱,这里面有一柱擎天送的两百两黄金呢。”
岳珊不满地说:“就你多嘴,借了也得还。”
众土匪看见此情景,想笑又不敢笑,齐声说:“孝敬无名大侠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这是我们最大的荣幸,我们什么也不要。”
这时秦忧才想起刚才虚点的穴位,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点他们的死穴,只是为了吓唬他们,担心他们逃跑,没有人帮助他找岳珊。他又作状虚点了每个人几下,作态说:“什么事也没有了,你们可以随意了。”
众土匪一阵欢呼,直奔前边的驿站去了。现在他们不是不敢跑了,而是不愿意走了,他们觉得无名大侠特别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