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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129.是一场局

那阳光照不进的树林深处,埋葬着少女最纯真的破碎的心,光影重叠,模糊地勾勒出太久以前少年灿烂的笑容。

一个是以执念凝聚而成的轻沙烟雾,一个是早已死掉灵魂的无神躯体。

他们只允许在彻底分离的前一刻相见。如同彼岸的花叶,相生相爱却不会相见。

季的双眼镀上一层湿润,一遍又一遍抚摸少女柔顺的长发。

“我不后悔。”

无人知道那注定背后倾尽一切的甘愿,无人知道那守护背后为了她的疯狂,无人知道在失去心智后再回忆起的痛苦。

……那是最好的心儿啊。

“可是你让我愧疚了好久。”

“如果……如果当初不是我,可能……”

眼泪汹涌地往下落,怎么控都控制不住,心痛吗,明明应该高兴。

每一个夜晚,辗转反侧,迟迟合不上的眸,少年的心跳是那样难触摸。她虽然严严实实冰封住了自己的心,但冰冷的夜晚,愧与爱的滋生折磨了她太久。

她知道她拖累了他,加入复仇基地后拼命地训教,残酷,血腥,比曾经努力千倍万倍。

冰冷的地板,闪着冷光的刀尖,好冷……想念那个温暖的怀抱。

可他再也不回来了。

季似乎越来越累了,但他还是笑着,动作也越来越温柔,“哭什么,这都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爱你,当然是理所当然。

季轻轻拥住葬心,四周原本死寂的绿化成鲜嫩的绿地毯,无数蓝雪花从草地上盛开,如天般的干净的蓝,与少女的瞳眸相辉映,仿佛童话般梦幻。

这片花海来得太惊喜,花朵的花瓣与叶温柔地触碰她,感觉无比真实。

“答应给你的花海,虽然只能在我的森林里开放,但我完成了我对你的承诺。”季半阖上眸,吻上少女的眉心,“只可惜不能给你更多了。”

他还记得呢。

葬心笑了,带着晶莹的泪珠笑了,比第一次见到蓝雪花更加令人惊艳。

他亦同样被震撼到。

“虽然你还是跟以往一样任性,但是有进步,抱你的时候不会再躲了。”

力量在无声中浸没周围,季的身子慢慢透明,不染半点血腥,还如最初干净。

葬心显得有些慌乱,用力地抓住他的手,可触感在慢慢消失。

她再次把头埋在他的肩上,在他耳边耳语,哽咽的声贯穿的喉咙。

“我欠你一句喜欢,更没有赋予你同样的爱的机会。”

季闭上了那双漆黑的眼睛,揉了揉少女的头,笑道,“傻丫头。”

透明到再也无法触摸。

直到完全消失。

而蓝雪花仍在开放,迎风绽开得美丽大方。花瓣的深处,是少女的眼泪。

突如其来的一阵震动,让亚梦慌了慌神,可她明显觉得即使不依靠蝶痕,也不再感到压抑。

“这……”她一直在旁边静静观望,从两人的对话中也知晓了一些内容。

葬心不能寻找季,不能进入他的森林,除非在季作为钥匙打开了森林的门,除非一种特殊的力量使得她能够触碰。

那便是蝶痕的功劳了。

葬心以纱雾为形的身体终于实体化了起来,她转身看着亚梦,眼神不再如以往般冷漠绝情。

“谢谢你。”

亚梦点头,作为谢礼,她知道葬心会继续说下去。

“如你所见,这个地方不是谁都可以进来,只有携带着不同能力的人才能在这里不被窒息。”葬心的眼中划过一抹利光,“并且,如果他不愿意带你进来,你也没法进入。”

所以……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你就是他的解药”

季一直在寻找她,就是为了缓解自己身上的痛苦。正因如此,才会觉得信任,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虽然早已猜到,但亚梦还是怔了怔,危机感陡然增加,这是一个局,一个慢慢把她引过来的局。

“为了让季带你进来,并为打开门。你被赋予解药的资格,至于复仇基地什么时候下的手,我也不清楚。”

“但长久下去,你们俩会互相产生一种依赖感。”

心突然落到了冰窟窿中,鬓角有些发涨,亚梦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那些莫名的温暖,都来自于毒药与解药的依赖性。所谓的温暖根本是不存在的……是她期待的太多了。

“为了让他找到你,为了让你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我费了不少功夫。”葬心颤抖着唇说,“还有……染肆,你小心她。”

染肆吗,亚梦在铃木溪留下的视屏录音中见到了她,虽然猜不透她的身份,但也快了。

亚梦现在更同情的是葬心,看着喜欢的人一步步地,去依赖别人,况且还是逼迫自己一手所为。

“你知道这扇门通向哪儿吗?”亚梦退后一步,问道。

葬心摇摇头,她轻轻抚摸着一朵蓝雪花,“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路了。日奈森亚梦,这是一场局,你输不起。”

不仅输不起,甚至还不能逃避。亚梦明白,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她的背后已经堆积了不少的尸骨。

亚梦把手轻轻放在了那层似有似无的隔离上,蓦地一声巨响,这个森林坍塌了一般,有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

有一股强大的风力像一只手,把亚梦往前推,快到她来不及观察,更无法停下来。

明白,季的森林,也是他关住他自己的结界。

耳畔边似乎有少年熟悉而干净的声音在喃喃。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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