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伸出颤抖的右手,探在夏尘的鼻息上。有呼吸且很平稳,没有生命危险。万幸没有是自己想象中的结果,她抹开自己眼角的泪水,站了起来,用所剩不多的可怜力气将夏尘从峡谷边缘向里拖。确定安全位置后,停下了,坐倒在地。
撕开夏尘胸前的衣服,一片血肉模糊,但是好在没有伤到心脏,血已经有些止住了。江语不敢轻易动夏尘的伤口,撕破自己的衣服,撕下一些布料,轻轻的包住夏尘的伤口,为他止血。努力下,血完全止住了。
然后她抱着夏尘,一声声呼喊他,试图想要叫醒他,但是夏尘没有动静。江语的心沉寂下来了,没有浮躁,不停地呼喊,仍没有动静。
江语想起手机,可以打电话求助,但是拿出手机一看,手机已经没电了。江语心中相信,夏尘迟早会醒的,她停下了呼喊,等夏尘醒来。
江语就这样抱着夏尘,静静的看着面对这峡谷,看这峡谷一朝一夕的变化,听峡谷间不同的鸟儿互相鸣叫。一时间一光阴,光阴随时间移动,抓不住摸不着,眼前的所有光景难以预料,好像很快,就到了太阳要下山的时刻。
太阳慢慢落下山头,黄昏显现像与雾缠绕,透出一片橘黄的光,照射峡谷,也照着江语,有如凄然的颜色。鸟儿的鸣声更大,回音更响。江语看着沉沉的黄昏,开始唱歌:
“No.use.pretending.things.can.still.be.right”
“There`s.really.more.to.say”
........................................................
“Never.gonna.fall.in.love.again”
“I.don`t.wanna.start.with.someone.new”
........................................................
“Cause.I.could`t.bear.to.see.it.end”
“Just.like.me.and.you”
一曲歌,歌声回荡在山谷间,忽远飘荡。EricCarmen的《Never.Gonna.Fall.In.love.Again》,江语最喜欢的一首歌,曲调凄婉而伤感。歌词表达不愿再陷入爱情,再面对最后爱情凋零的悲伤。
歌声回荡着,还没有走远,夏尘醒来,昏迷中朦胧听到这歌声。睁开眼,看到的江语,刚好吟唱完歌曲。橙黄的光,映照着她的脸框,柔和而美丽。夏尘眼中的江语,此刻动人心魄。
“江语....”他呼唤。
她低了头,看自己,惊喜而笑,动唇:“你醒了。”,所有江语的神情和动作,在夏尘眼里都已被放慢定格,很清晰。惊艳只是一瞬间,轰然绽开,连带馨香,引人沉醉。好比所有的比喻,都难以形容此刻夏尘眼中江语的美丽。
当他闭上眼的时候,他认为自己将会与世界诀别;可是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其实还有一个人在守着他。
夏尘终于醒了,这一等好像等了许多年,历经了许多困难。江语强忍泪水,眼眶却已经红了,还是留下了两滴泪水。夏尘伸出手,抚走江语脸上的泪水。他们对视许久,然后又相视而笑。
这时远边的天空的色彩加浓已变成金红色,逐渐形成天边的彩霞,散射日落余光,如一幅画卷上的七彩颜色交汇缠绕,透着朦胧美,这光的色彩也倾铺了一片大地与海洋。
江语和夏尘相互搀扶走在树林里,日落星辉开始挂上天空,彩霞还没有完全退出天边,万籁不是寂静是欢语。他们两个人相互扶持,没有了一个人行走的艰难,不久找到了出路,很快走完了这段崎岖蜿蜒的路,走出了森林。
走到了平坦的公路上,两个人全身脏乱衣服破损受了伤,但是丝毫不注意路人的眼光,一步也没停下过。路灯和余霞拉长了他们的影子,路人会望着这两个人的背影失神,而两人就这样相并着一路走着。
江语和夏尘一路坚持着,终于走到了医院。一路的走动,夏尘胸前的上口有些裂开,血又流了很多,好在没有意外感染,检查包扎后被安排了住院,其中已骨折的手也打了石膏。
全程江语都陪同着夏尘,她有担心也有自责,尽管夏尘一直安慰她。直到确认夏尘真的已经没有了事,才被热心的小护士拉着检查了脚踝,最后才处理了自己膝盖手臂的摔伤和身体的各种擦伤,而后抹药了脚踝。
处理了自己的伤,才感到自己的肚子已经很扁了,真的饿地快没有了气力。但江语还有意念和精神,带着一身擦伤,不顾小护士的阻拦,跑出了医院,到了街上去买晚饭。
她丝毫没考虑到自己目前的形象,一瘸一拐,头发凌乱脸上衣服上还带着灰土,活脱脱像个小乞丐。与几天前,不化妆不换衣服就不出门的江语判若两人。
买来了晚饭,带到夏尘的病房里,与夏尘一齐吃。江语狼吞虎咽,夏尘耐力很好,仍然不紧不慢从容淡定地吃,即便用左手吃饭看起来也不太困难。
江语也没了吃饭闲聊的力气了,专心的吃。江语心想的是今后几天由自己照顾夏尘,所以想节省吃饭时间,但江语灌输式的吃法,终于导致了她被噎到了。最后还要夏尘这个病人给她拍背舒缓,亲自下床给她倒水。
吃完了饭,整理了一下。等完全放松的时候,江语才感到了全身酸痛,简直直不起腰,所有的痛觉席卷而来。她勉强着去厕所端水来,给夏尘洗漱。
夏尘百般制止,也制止不了江语要照顾他,在江语的注视下洗了一脸灰的脸。夏尘假装困乏闭上了眼,江语这才停下各种活动,在他的床头坐了下来。
几分钟过后,当夏尘睁开眼时,江语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
太累了是么,所以很快就睡着了。看着睡着的江语,夏尘心想。窗外的夜已黑,又是一个夜晚的来临,只是多了些温度。
同医院的秦笙正望着窗外的夜晚,黄昏的时候他才醒来,醒来之后就是一直看黄昏直到黑夜,任谁来都不说一句话。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没有办法就走了。严霖送走了医生,在一旁守着秦笙。无论严霖怎么叫唤,秦笙也不理。严霖干脆就和秦笙一齐沉默。
沉默了很久,严霖看表,到了自己要回警局的时候了,对床头的秦笙道别:“秦局长,我走了。”说完,起身,就要出门。
“严霖!”秦笙开口,叫住了他。
这意外的一声还让严霖始料不及:“局长,怎么?”
“案子怎么样了?”
“已经结了,被定性为意外死亡。”
听到这话,秦笙的表情变得很苦涩,眉头挤在了一起,又转过头望窗外,叹气:“也许吧....”,然后不再理会严霖。
不久,严霖就走了,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剩下秦笙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