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大片大片的淡雾仍然弥漫在四周,周凌宇反而高兴了起来,就因为这场雾,这几天以来,有几个被包围的黄巾军企图突围,不想在他们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被老鼠夹子夹到了腿,因此周凌宇成功的粉碎了好几场试探性的突围。
“话说回来,那群天杀的还真是能熬啊,”周凌宇又坐在帐中沏了一壶茶,慢慢的品着,“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撑几天。”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他们还挺耐得住性子。”审慎也看着远处的村庄。
“当初也是我心善,在要村民撤离的时候怎么不把能吃的一并带走呢,真是。”周凌宇喝下一杯茶,叹气道。
“大人的布置太紧凑了,从引诱黄巾军出来到逼迫他们撤退,这中间只有差不多半个时辰还要少,”审慎摇头,“要是真能如此有秩序的撤离我们也不至于大费周章的跑过来剿匪了,他们自己就行。”
“说得也在理。”周凌宇点头。
“报!”
帐外飞奔进一名斥候。
“何事?”
“报大人!被包围的人要求见大人!”
“我刚说他们还挺能熬啊,他们就跑过来认输了哈。”周凌宇笑骂道。
随即他正了正身子。
“带他进来,先检查他带了家伙没有,带了就缴了。”
“诺!”
过了一会儿,两名精干的士兵就押着同样强壮的黄巾贼进来。
“放肆,还不报上名来!”周凌宇厉色道。
“哼!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旗将管亥在此!”
“嗬!嘴倒挺硬,我可没有请你来,快快说明来意!”
“你们朝廷的人不是向来讲仁说义吗!”管亥扯着喉咙大喊,“莫非你们要让我七百弟兄活活饿死不成!”
“我们讲仁义,是对我们值得讲的人仁义,”周凌宇背起手站起来,“你们来到这一带,烧杀抢掠,无恶不为,周围百里百姓做梦都巴不得你们早日入土。你说,我凭什么对你讲仁义!”
“切!说到底还是要让我们饿死,你们这些狗官的嘴脸我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说到这里心火上头,周凌宇一拍桌子拔剑就要往管亥那厮砍去。说时迟那时快,审慎忙拉住周凌宇硬是放下剑来,又令众士卒将管亥五花大绑暂且押解下去。
“大人你前几天才说不能因私情而坏公事,你这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以后可不好使。”审慎硬是使出力气把周凌宇摁回了位子上。
“不是,哎你说说,跑我们这里要粮食还有理了还!你说要是客客气气的来投降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你说这样的人,哪怕是要了,你说你以后敢放心用吗?”周凌宇赶忙倒苦水。
“诶,大人此言差矣,”审慎摆手道,“先生曾说过:‘用人不在其言,而在其心其行’,嘴硬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总不能指望一个匪寇之流能有什么教养。”
“咱们看的是,他可不可信,以及他那群人值不值得我们大费周章的去收并。”
“反正我觉得不可信。”周凌宇撇嘴。
“大人这种时候可不能没有眼光了起来,”审慎缓缓分析道,“大人你看,他一个月前攻城的时候,带着三千多人,说明他能带兵,打输了,还能带着千百人走,说明他勇武有力,在说他身后的士兵,连败数场还能跟他东窜西窜,这说明这些人忠心耿耿,这一说,大人觉得如何?”
周凌宇也息下了火,细细一想还真有道理。
“这管亥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怎么净帮着他说话?”周凌宇拿出了“彭老总”的架子。
“我只是仔细的分析而已。”
“唉,你说的不错,”周凌宇身子一靠椅子,“但是这群人能否听我们的,还是个遗留问题。”
“这不必担心,”审慎一笑,“这群叛军大多数都是农民,只要许诺他们在汝南城外的许些田地,那么这些人自然就无从反抗的理由了。”
“哪怕一人只给一亩地,都要给出去几百亩啊......”周凌宇盘算着怎么找一群抠门的地主要地去。
“哪里要那么多,”审慎回答,“只要命令他们自己开垦荒地,然后把这些地平均的分配给他们就成了。”
周凌宇想了想,貌似可行。
“来人啊,再把那厮带上来。”周凌宇命令士兵。
一杯茶的功夫,管亥重新被带了上来。
“你,给我听着,”周凌宇依然装出一副态度强硬的样子,“我不仅给你们吃的,我还要给你们住的,田地,房产,等等一般人都会有的东西。”
“我凭什么信你?”管亥依然嘴硬。
“你可以不信我,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顶多就少管一个人的饭食,”周凌宇翘起二郎腿,“但是你的弟兄们,估计都得跟我走。”
“你自个儿好好考虑吧。”
管亥低着头良久,才吐出来一个字。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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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任看着缓缓从村庄里面走出来的黄巾贼,一个个解下来黄布头巾,放下了武器,在众士兵的指挥下,逐渐分成了一群一群的,问周凌宇:“你到底是用了啥条件让他们投降的?”
周凌宇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人要吃饭,人要挣钱,人要住房子,我只是把这些条件提供给他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