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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相见,别离

明亮的月色高高挂在天空,洒下些许余辉将昏暗灯光下的两人照亮,这正是刚刚赶到4区的方祈岸和一头银发的四方莲示。

“走吧,董香应该还没下班。”四方莲示几步上前将有几分阴森的大门推开。

方祈岸看着眼前的面具店,缩了缩脖子,虽然即便真的有鬼他也不怕,但是内心还是有几分发毛。

昏暗的灯光将墙上各式各样的面具映衬的越发吓人,狰狞。穿过走廊,方祈岸就看到一个妖异的男子坐在柜台前方椅子之上专心看着手机。

听到开门声的蓝发少女正打扫着墙上的面具,并没有回头“请稍等。”

额前有着三束红蓝白头发的男子抬头看向两人,刚要开口,就被四方莲示噤声的手势阻止。

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男人,难得有心情和少女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作为好友的他自然也不会不识趣。

他微微偏头,看向四方身后的方祈岸,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微微一笑,挥了挥手,示意方祈岸站到少女的身后。

对方看来是认识他,也许是听四方莲示说过,也许是董香的念叨。

方祈岸尴尬的笑了笑,鬼知道董香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会不会将他直接丢出店外,这种可能性太高了点儿。

尽管头皮发麻,方祈岸还是来到男子身前,这才将呗的脸看的一清二楚。

叫做呗的男子脸色有几分明亮,看起来光滑细腻,多了份女性的美,却又偏向中性,单手拖住的瓜子脸,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他的身影。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方祈岸站直身体,静静等待着少女将手上的工作做完。

似乎感觉到店内的气氛有些诡异,董香将手中的掸子停下,慢慢的转过脑袋。

方祈岸那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气质却仿佛换人一般,多了几分出尘的感觉,有几分飘渺,让她有几分难以置信。

董香闭眼揉了揉眉心,再次睁开眼,少年依然站在她的面前。

“咔嚓。”她手中的掸子断为两半,方祈岸身后的两个人明智的悄悄离开这“是非之地。”

“方祈岸,你还敢回来。”董香将双手放在方祈岸的脸上,将他的脸拽成洋葱状,来回挪动。

“痛,痛,痛。学姐…董香放手,放手。”方祈岸刚叫学姐就感到脸上疼痛加重几分,赶忙改口,少女这才将纤纤手指放下,饶了他一条小命。

“去吧,董香,陪你的…朋友好好转转。”呗迎着蓝发少女那“杀人”一般的眼神,将男朋友三个字咽入肚子。

“呗先生,莲叔,那我们去了。”董香打过招呼,踢了方祈岸一脚,随后走在前方,示意少年跟上。

大门关闭的声音响起,呗这才看向一旁的四方莲示“董香是个好女孩,可惜,她不是人类。”

四方莲示默然,坐到老朋友面前,一言不发。

来到屋外的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许久不见竟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良久,还是方祈岸先打破沉默“学校生活还算愉快吗?”

“还好,就是和依子见面的机会少了,每次都让她不辞辛苦的来找我,真是内疚。”董香提起自己唯一的人类朋友难免多了些许愧疚。

“都怪我,竟然被人发觉了身份,反而连累你也去救我。”

方祈岸拍了拍脑袋,认真的道歉。

“这不怪你,那个女孩的家人也被喰种所杀,她恨我们是应该的,没有人死去,我们也就不用再次去复仇。”

“嗯,还有半年你就要升学了吧,想好去那里了吗?”

“我想去金木的学校看看,上井大学。”董香脸上出现几分犹豫,身份暴露的她,去20区的风险实在有些大。

“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问问店长的意识,应该问题不大。”方祈岸果断安慰,他希望少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因为喰种的身份东躲XC至于风险问题,他并不介意一力承担。

“嗯,还有点时间,希望到时候没有问题。”董香将双手背在身后,露出甜甜的笑容。

“回去吧,别让莲叔等太久了。”方祈岸点点头,两人转身回到店内。

“想好去处了吗?小家伙,不如和董香一起来这里打工?”

“不必了,我欠某个家伙一些人情,是时候偿还了。”方祈岸想起白发的多多良,就有几分头疼,搞不好自己得去拼命,还得牙齿打落往肚里咽。

“有情有义,不错,我这里随时欢迎你。”呗促狭的做了一个隐蔽的眼神,方祈岸尴尬一笑,不敢回答。

“多谢莲叔了,应该是时候离开了。”

“这就要走了吗?不多陪陪董香。”四方莲示对眼前少年人相当满意,颇有做媒人的意识。

“不用,让他先还了人情债再说吧。”董香做个鬼脸,将方祈岸一把搂住,好哥们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是学…董香懂我,欠人东西,我就是活着也难受。”方祈岸摊摊手掌,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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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蓝发少女静静立于大门之前,微风拂过,少女将飞起的几缕发丝压入耳畔,另一只手轻轻挥舞着,作着告别。

方祈岸挥挥手,不再留恋,他怕自己一个冲动就留在少女的身边,于是果断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当方祈岸再次出现时,人就已经到了11区青桐树总部的大门之前。

“我找多多良。”方祈岸平静的对着守卫开口。

“好的,您这边请。”守卫满脸冷汗的看着已经倒下的另一位同伴,只因刚才对方嘲讽少年不要捣乱。

方祈岸这才将手中的化蝶从他的脖子上收回,守卫快速逃离,发出敌袭的信号。

方祈岸面无表情的向着大楼走去,也不管看到信号出现在周围的大量青桐树成员。

“还真是不将情面呢,好歹我也帮了你这么多次。”多多良从高空落下,挥挥手将成员驱散,对着方祈岸微微抱拳。

方祈岸也认真回礼,随后才没有好脸色的开口“欠债的人总是有着自己的苦衷的,你趁火打劫可不是君子所为。”

“哈哈,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君子,是你自己着相了。”多多良带领方祈岸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呐,我算是卖命来了,不过只有两件事,你可要仔细想想。”方祈岸径直坐下,将双腿靠在多多良办公的桌子之上。

后者也不介意方祈岸的地痞模样,认真的思考起来。

“真的不能加入青桐树吗?”多多良来到方祈岸身前,眯着眼睛,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说实话,如果不是有了牵挂,我宁愿回中国,起码在那里我可以安稳的生活。”方祈岸随口胡扯,也不怕多多良怀疑。

“哦,你还真有门派或者说隐世之地啊。”多多良果然被方祈岸带歪。

方祈岸内心偷笑,却也不反驳,而是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

“将你小女朋友的档案从CCG删除怎么样。”多多良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开口就是直打方祈岸的“七寸”。

“1年。两个对手。”方祈岸一捂脑袋,这家伙真是吃他吃的死死的。

“成交,那这件事就由你来带队好了。”多多良直接将一份资料扔在他的面前。

方祈岸微微一愣,感情这就打好套让自己下了,这也太过分了吧,但是他还不至于赖账,将资料翻开一页又一页的略过。

“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真是过目不忘吗?”多多良一脸羡慕的看着方祈岸。

“你应该叫我学霸。”方祈岸鄙视的看了一眼对方,闭上眼睛将自己看到的资料开始整理。

“嘉纳明博,帝凤大学医学部毕业,德国GFG喰种研究员。”

“在CCG打杂三年,以研究员的身份加入CCG,工作四年后离开,疑被驱逐?”

方祈岸心中掀起一丝波澜,这么快青桐树就已经意识到嘉纳博士的手段了吗?方祈岸难免有些恨自己只看动漫,不看漫画,此时连一些后续的事件都不清楚,如今是两眼抹黑。

将自己内心的波澜平复,这是个真实世界,他脑袋中的那些东西作为参考还行,他不插手喰种世界自然按原来的轨迹蔓延,如今他改变的事情太多,先知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的意义。

但是方祈岸并不害怕,既然来到这扭曲的世界,他也不会冷眼旁观,就让自己插上一脚,看看到底能踩出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好了。

“金木变成喰种,应该和这个人脱不了关系吧。”方祈岸明知故问,嘴角微微翘起,显现出几分兴趣来。

“这个就要你将他带来,自己亲自问问好了。”

“我让金木和绚都陪你一起去这么样?”多多良不可置否,没有在嘉纳的问题上过多停留,转而问起方祈岸人员的分配。

“不需要,一个普通人类而已,我自己出手就是。”方祈岸摇摇头拒绝,他并不想过多的进入金木的世界,少年的身份注定了他要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方祈岸能做的只是在他危险时帮上一把而已。

“那好,你要尽快,不止我们一个盯上嘉纳,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出手为好。”

“放心。”方祈岸头也不会的留下这两个字,消失在多多良的视野之中。

----------------

方祈岸再一次来到20区,悄无声息的来到嘉纳综合病院之前。暗杀,潜入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最为熟悉不过。

正午的阳光穿透医院的玻璃,方祈岸却犹如鬼魅一般,利用人视线的死角,躲过了每一个人的眼睛以及医院那随处可见的监控。

“院长,今天没有需要您动手的手术。”院长室内,有着一头紫发的漂亮护士恭敬的弯着腰,汇报着自己的工作。

嘉纳满意的点头,带着几分迷醉摸了摸护士的脸庞“田中,做的很好,我先回实验室了,没有要事不要通知我。”

田中再次恭敬的弯腰,将房门打开退出房间。方祈岸将呼吸隐藏,进入阳光下的阴影之处,漂亮护士直直走过,竟是没有丝毫的发现。

“小黑,小白,上来接我。”嘉纳拨通电话,吩咐双胞胎姐妹来接自己。

方祈岸微微皱眉,他竟是没有考虑到两姐妹的存在,23区喰种收容所他并没有见到两人,就连铃屋什造都没有见到,导致现在有了几分尴尬。

也罢,他先行离开也是可以的,只要观察好嘉纳离开医院的时间,自己跟随而去就行。

安久黑奈,安久奈白这对双胞胎曾是CCG学院的喰种搜查官预备生,双亲曾投资CCG进行人工喰种研究,后被抛弃,不知嘉纳何时成为了两人的监护者,并将两人改造成为了和金木一样的独眼喰种。

这两个可不是什么小角色,一旦被发现,战胜她们并不是问题,但是多多良要的是活着的嘉纳,而不是尸体,万一嘉纳跑了,方祈岸再想追寻后者就有些困难了。

所以方祈岸果断离开,他不知道的是,当方祈岸离开之后,双胞胎姐妹从电梯出来就直奔他方才所站立的地方。

“小白,有陌生人的气息哦。”

“小黑,爸爸有客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仿佛两个精致的洋娃娃一般,一黑一白的发色将她们两个很明显的区分开来。

“走吧,别让父亲大人等的久了。”小黑将疑惑的表情收起,轻轻叩响嘉纳房间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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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嘉纳并没有让方祈岸等候太久,不到20分钟,一辆黑色轿车就从医院地下停车库驶出,方祈岸站在路边,不经意的略过车内,嘉纳和黑白姐妹坐在车中,消失在他的面前。

方祈岸再次消无声息的消失在人群之中,一路用极快的速度闪烁着消失街道小巷处,视线死死锁住那飞驰而去的汽车。

黑色轿车一路走走停停,从20区驾向6区的方向,方祈岸也是累的够呛,这一跑就是1个小时的路程,中间他还抽空吃了两个汉堡,喝了一杯可乐。

嘉纳那副酷似西方人的金发和高鼻梁,宽下巴再次出现在方祈岸视线之内时,他都有种直接将他“打包”带走的冲动了。

可是方祈岸还是好奇后者的实验室究竟是什么模样,只好按捺住有些躁动的情绪,静静看着嘉纳将大门打开,进入房间。

方祈岸看了一下手表“3点。”考虑到两个独眼喰种的观察力和敏锐性,他还是选择等到夜晚在进行入侵。

时间流转,犹如指间沙,风中雾,你想抓也抓不住。

“7点.20。”方祈岸抬头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天空,太阳的余韵为大地铺上一层金光色。依然没有灯光亮起的住宅就显得有些阴测测的了,方祈岸难免愁眉,难道屋内根本就没有除三人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类或者是喰种了?

管他呢,方祈岸自嘲一笑,自己这是谨慎过头了,即便暴露,他也有自信在这个地方让嘉纳根本无从逃窜。

一身黑色简装的方祈岸如同幽灵一般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就已经来到庭院之内,随意找准一处关闭着的窗户,他手中蓝色长剑一闪即逝,窗户就已经被破开,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他轻轻一跃进入黑暗的房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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