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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半梦半醒 犹豫

一周后...一间破旧的屋子里,一个少年坐在沙发上,瞅着面前桌子上趴着的一只黑色小猫怔怔发呆...

站在他旁边一个面貌英俊的少年,抽着烟,来回在屋里踱步,言辞激烈的说着,“我说老苏,这星海苍穹别说那些老妖怪了,就连我师叔都说过,要得此物废弃自己半生道行都可以。我那师叔是什么人?视金钱如粪土,马路上遇着乞丐恨不得把身上全部家当都给人家的手,这个猫对他来说都有这么大的诱惑,凭咱俩这点力量,怎么可能保护的住啊?”

没有错,那个呆呆瞅着躺桌子上晒太阳的黑猫的人就是我,距离跟何叔的谈话,已经过去一周多的时间了,这些日子里基本连睡觉都不太可能了。抛弃它?保护它?再看看?这些想法在脑子里不停的回响,我究竟该怎么办?

老郭这些日子一直陪着我,他的建议还是把小猫放出去,让它自己找人家,一切都随缘...但是,每当决定要放走小猫的时候,又想想它的身世,放出去以后,一定会被那些觊觎它的妖魔鬼怪或者修仙道人捉到然后化成丹药吸收...它成天这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还有从前它救我的时候,和白衣女鬼纠缠的时候...唉...我怎么忍心呢。

我疯狂的抓了抓头发,没好气的说道:“算了,算了,先这么着吧,走一步看一步,我先找找工作,再没个活干,估计没等妖怪找上门来,我们爷俩就已经饿死了。”

老郭叹了口气,“你呀,你呀,让我说什么好?罢了,罢了,要是遇到危险一定联系我,随叫随到,我去看看方菲那边怎么样了,你们俩哪有一个省心的?哎...”说完就自顾自的出去了。

我又躺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洗了个头发,振作一下精神,给小猫留了些吃的,便出去找工作了。我居住的是一个三线城市,谈不上发达,但是,人生活的节奏还是很慢的。这一点对于找工作也起到了一些帮助,毕竟,生活节奏慢,工作就不像很多大城市那样难找,新闻里很多一线城市的人才市场,人多的简直都快把屋子撑炸了,想一想就可怕。

出门上了公交车去我们这唯一的一家人才市场,一路无话。下车后,看着人才市场门外的人山人海...我决定收回方才说的话...这还是我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吗?这人也太多了,只见上千平米的广场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手里基本都拿着几张纸,应该是个人简历吧...最远处的一群人好像在拥挤中发生了口角,在人才市场的门口处混作一团...叫嚷声夹杂着些许抱怨声扩散开来...我找了一个比较高的石台站上去,看见门前已经有两拨人打了起来,周围的人潮往里面挤,里面的人往外面挤,场面混乱到简直无法形容。

看到这里,不由得苦笑,你们这是猴子派来整我的吗?怎么从前想找工作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好家伙,这都该赶上春运了...真是越没有工作,越不好找工作,我又在石台上看了一会儿,不用想了,估计我在这里等到明天都进不去人才市场那个大门了...

想到这里,便起身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身旁那些一看就是大学毕业生模样的人群,依旧举着简历,满怀希望的往入口的方向望着,焦急的向前面挤着...我摇了摇头,这残酷的社会啊...

站在公交站点等了不一会便上了车,车上没什么人,我找了一个后面靠窗户的角落坐下,车启动了,窗外的树一棵一棵掠过,已经是下午五点多的时间,夕阳映照在路边一些骑着电动车的人身上,显得格外沉静。

这些各型各色的人,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上班族?进城务工人员?业务员?职场白领?这个时间应该是下班了吧?那个车上挂着一袋子瓜果蔬菜的男人,应该是下班回家,想给老婆做顿可口的饭菜吧?这个满面愁容的年轻人,应该是业务员吧?今天的业绩是不是不太好?

我有一搭无一搭的看着他们,叹了口气,什么是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是理想,梦想,天马行空?还是实际,现实,脚踏实地?

想到这里,我不自主的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他们要是知道这个世界不光有鬼,还有神,还有那么多奇妙的道法,会有什么反应...拿出手机,看了看银行发来的信息,其中一条赫然在目,上面显示着银行卡里的余额,这个冰冷的数字,又把我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拉回到赤裸裸的现实。3419.3,多么精确的数字啊,省吃俭用的话还能活两个月,还欠何叔两个月的房租,不过他好像也并不着急要了。

不知不觉车已经到站了,回到家,我摩挲把脸,哎也不用算了,咋算也是没用,我边这样想着,边一头扎在床上,打开我那破烂的,不知道是几手的笔记本电脑,看看网上有什么招聘信息吧...

就这样,一个月之后...我躺在床上,像木乃伊一样呆呆的注视着屋顶,已经进入冬天了,窗外的风呼呼刮着,小猫在我胳膊上蜷缩带来一丝温暖。这一个月以来,简历就不要提发出去多少了,这么说吧,我家楼下打印店那个略显吝啬的老板,都主动提出,如果我再来他家打简历,一定要给我便宜点...

出去找的公司都不少于一百家了,凡是能收我的,只有保险...理财...金融...证券。这四个没一个我会的,一琢磨也不靠谱...剩下那些我能做的工作里,其中态度最好的,是个中年老板,脖子上戴个金链子,大光头,眉毛也没抬就跟我说“600块钱一个月爱干不干。”

至于,那个该死的人才市场,自从我那天被挤出来之后,几乎每天都处于人山人海的状态。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不找工作,这城市就没人找工作了?怎么我一要找工作,感觉全城的人都要来应聘呢?

老郭和方菲期间来找过我几次,老郭还是那样,时不时接个算命或者看风水的活,有的有钱老板,有的普通老百姓,没多有少,一个月也混不少钱。在看我对他表示出十万分的景仰之后,他飘逸的捋了捋头发,淡定的来了句:“一般般吧。”于是,被我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出了门...

方菲倒是出乎意料,时不时的拎点酒,跟我在家里随便喝点,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也在那公司待不下去了,把工作辞了后。并没有急于找下家,毕竟嘛,靠手艺吃饭的人就是有傲娇的资本,她说很多事要停停,想放空一下自己。至于,她室友的事情倒是只字未提,不过每每给我灌倒之后,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眼神中还是无法掩饰的流露出一些伤感。我想,虽然何叔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她那个室友有意为之的,但很多时候即使道理摆在那里,人一时也是很难接受的。

老郭有的时候也单独找我喝喝酒,絮叨絮叨哪个土豪干了什么“伤天害理,震人心魄”的事情,结果,那个追随他的小三依然对他不离不弃,问我:“老苏,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他娘的爱情?”我也被问住了,不知怎么回答是好。老郭也知道我基本是个情感白痴,调侃我说“咱们方大美女,跟你喝了这么多次酒,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酒醉人迷,就这样,你俩居然都没发生什么,简直难以置信!”

我倒是对这样的调侃不以为然,对于方菲,从认识她那天起我就觉得,我俩像多年未曾谋面的哥们儿一样,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但至少我知道那绝不是爱情。

不过这些话,我并没有跟老郭说。不用想,他听完后也只会对此嗤之以鼻,然后,拍拍我的肩膀,用看破红尘的语气说:“孩子,你还年轻。”要么就是十分谄媚的,来一句“不装逼,咱还是兄弟。”之类的话吧。

何叔最近倒是十分神秘,自从女鬼那件事后,就好像不怎么喝酒了,有的时候想找他唠会儿嗑,人也不在家,一个月基本都没怎么见面,不知道这个酒鬼老道士是不是洗心革面,开始拯救苍生了?

想着想着,床头上的电话响了,我笨拙的拿起电话,上面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一个甜甜的女声传来“请问,您是苏先生吗?”一想这应该是有关工作的电话,我赶忙从床上坐起来,认真的说道:“是!”

然后,那个甜甜的声音又说:“我们这里是XX理财,我们看了您的简历,对您十分感兴趣,决定应聘您成为我们公司的一员。但是,需要您先垫付五百元的服装费,这个费用会在后来的工资中为您补上...”

“喂?苏先生?喂?苏先生,您在听吗?”

又是骗子!我就服了,这样的手法他们能赚钱吗?谁能上当啊?脚踏实地的干点啥不好吗?这个社会也真是...

没好气的挂掉电话,我又一头栽在床上,看了看身旁,这个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二十个小时都在睡眠中度过的小猫,心说,啥叫没心没肺?这就叫没心没肺!我要是你该多好?昂?该多好!

正抱怨着,床头上的电话又响了,说心里话,我已经有点不想接了,这些日子,不知道我的信息从哪被曝光了,应该是我投简历的缘故吧,接二连三的诈骗电话。电话连响了好几声,我又揉了揉头发,心说,要是陌生电话老子就不接了,结果,拿起来一看是老郭打来的。

心情好了一些,估计这孙子又没啥事了,想找我喝酒了吧?

拿起电话,传来青年版何叔的声音,在电话里阴阳怪气的说:“不知许大官人,近日可好?窗外,阳光明媚,祖国大好山河,风景秀丽,不知大官人,是否有幸陪您的白夫人和小青妹妹同路畅游西湖?”

我被这莫名其妙的话,整懵了,紧接着,电话那边又传来方菲的声音,只是...她一反常态,用嗲嗲的声音说道:“许大官人日理万机的,怎么能有空陪咱俩这等小角色游山玩水呢?”

听完,我感觉脑袋都大了,听他俩的状态,不用想了,这俩人又他大爷的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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