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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蓝缕开天

历山上的世界因为舜的到来而一天比一天热闹了。天地之间,渐渐地充盈开一团和气,天空苍鹰盘旋,地上时而有一群群梅花鹿,一群群盘角山羊闪电般飞驰而过。大舜还疏浚了三处泉眼,河流和水潭之中的流水便日渐清澈深广了。水源一畅,草木便争着丰茂,草木一丰茂,就引来了无数栖息的鸟类,没几天,历山上就俨然一片鸟鸣的胜地了,连一只只仙鹤也都飞来了。更不用说那些各种奇异的飞鸟们了,它们缭绕于大舜的居住之处翩翩飞舞。

大舜神通天地阴阳,心会万种生灵,他完全听得懂鸟类们的语言。他可以模仿着它们特殊的语言,啁啁啾啾地和它们对话了,而那些鸟儿也能领会他的意思,舜将籽种撒在地上,那些快乐的鸟儿们衔了籽种却不咀嚼食用,而是随着大舜犁铧划开的沃土,将衔着的籽种一粒粒均匀地播撒在土壤中。而只是将那些混杂于良种之中的瘪了的籽种当作自己的食物。大舜完全懂得鸟儿们的心思了,他忍不住激动地朝那些飞翔在天空中的快乐的鸟儿们大声说:

“谢谢你们,可爱的鸟儿!谢谢你们,可爱的精灵!”

转眼间,只几个月的工夫,历山上舜开垦出来的地里已经长满了绿油油的庄稼。历山山脚下每天都有赶脚的、砍樵的、过往的农人路过,众人放眼望出去,到处都是一片可爱的葱绿了,见那庄稼生长得十分茂盛,众人便少不了惊讶地驻足观看,啧啧连声地议论着了:

“听说这些地都是一个叫舜的人开垦的?”

“就一个人?不可能吧,就凭他一个人,纵然有天大的力气,也开不出这么大的地啊!”

“是啊是啊,简直是旷古未有的奇事,荒唐甚也!”

众人这么纷纷议论的时候,大舜正在弯了腰在地里忙乎着,头也顾不得抬起来,刈刀所过之处,杂草尽除……

“呶,说的就那个人!”

“那正好了,我等何不上前去探个虚实究竟?”

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率先走上前去和大舜搭讪:“这位后生家,且歇缓歇缓,老夫有几句话要问你。”

舜停住手,恭敬地向那老人家行了个礼:“老伯,你有何事尽管吩咐。”

老伯捻着胡子道:“这地里的庄稼长得真喜人啊。若是老朽没记错的话,这历山之上原本都是荒凉的不毛之地啊,却不知这地是何人所开?”

大舜微微一笑:“回老伯的话,开垦这些地的人此刻就站在你老人家面前,老伯如何明知故问呢?”

“怎么?这么大一片地,难道竟然是你一人开垦出来的?”老伯白发苍苍的脑袋摇晃。

舜直起腰:“哦,是啊。”

老者笑道:“你是诓骗老朽呢,你一个人如何开得了这么大片的地啊?不可能,不可能,万般的不可能啊。”

舜一笑:“既然话说到这儿了,我也就不瞒着老伯了,这里头有个秘密哪,这附近的森林里,每天都有我一帮朋友沉着夜色跑出来帮我耕地哪。”

“什么样的朋友?为何只从夜里出来帮你?”

舜笑了笑伸手往山头密林那面一指:“是从那高山密林中下来的一群大象,它们都是我的朋友!”

“啊?大象?”老伯听罢,竟忍不住笑起来:“啊呀。我说小伙子,你这话就更让老朽如闻天书啦,老朽就更加未置可否了,世上如何还有这等的奇事呢?”

大舜说:“是真的,老伯,我拍着胸脯说话,不会骗你的,完全是真的。”

“实在是荒诞不经,荒诞不经啊。”

舜微微一笑:“我说下大天来,您老人家还是不信,那我就实在没办法了。地里的活儿还忙着呢。恕我不能奉陪了。”

舜说罢,又继续埋头于田垄间干活了。

那位老伯和聚在一起的众人个个大眼瞪小眼。都觉得大舜的话匪夷所思……

没几天,历山山头密林中的大象帮大舜耕地的事就滚雪球一般传扬开了。连姚墟的人也都听说了。消息是从黄桥边大柳树下的茶寮里传开的。

“嗨,都到历山上去看看吧,那历山开荒的小伙子就是你们姚墟的人,名叫大舜,你们可知舜一个人如何开了一大片的地吗?这里面有个天大的秘哪!”

“什么秘密啊?”

“说那历山的深山老林里有好多大象,常常在夜里从森林里哼哧哼哧晃悠出来,套上犁铧,帮舜耕地哪!”

“大象?耕地?别扯了。难得是你亲眼所见?”

于是,那传扬闲话的人便被问住了。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众人的好奇心就像一股子遏制不住的洪水。都想将这奇事打探个水落石出。若不然,只是散布些妄言谵语来蛊惑人心,可就不好了。

大象帮助舜耕田之事传到诸冯学馆里的时候,舜的两位好友——东不訾和秦不虚兴奋之情真不知何以表达了。又听说连历山森林里的大象也帮着舜耕田,二人更是诧异。争执了半天也没争论出个结果来,于是就将矛盾上交,一同去找务成子先生,让务成子做个评断。

二人走近学馆,却听阿月清脆如流水的朗诵声从学馆里传出来:

“大舜者,双瞳汉,生之时,四虹现,家不顺,不给餐,其母嚣,其父顽,其弟劣,皆不堪,舜义气,躬亲颜,打不避,骂不言,爱生灵,恤可怜,害不死,能担山,万般苦,俯首受,不忤逆,牛马前,传不朽,孝名远……”

原来,务成子先生正在亲自书写一札简牍,目的为弘扬舜之孝道精神。以便让天下人都知道大舜的一片仁心孝义。

务成子长叹一声道:“且不论大象耕田的事究竟是真是假,在大舜这样具有广博的孝道精神的人的身上,是什么奇迹都会发生的,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合乎天地之理,所以,像他这样的人,如果得不到天助,那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啊!”

阿月说:“你们可以不相信,我可是一万个相信!”

那天晚上,阿月一夜无眠,圆月滑上中天,她就望着那圆月为舜哥默默地祈祷,也祈祷让圆月将她内心的爱慕之情托梦于舜……

那天夜里,舜照样连夜垦荒一片生地,一轮圆月高悬夜空。历山犹如落上一层银霜。舜在月下扶犁,赶着几只大象耕田。不远处,树后,十几个乡民躲在哪里,探头探脑地偷看着,他们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了。才知道原来真有森林里的大象在帮大舜耕田哪!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奇事啊!

这消息转眼传到了舜家,舜父那两只干枯的眼窝里也似乎有泪了,而壬女和象那四只眼睛顷刻都惊呆如白卵了,舜妹敤首则抚掌而笑说;“这一定是真的,我舜哥决非凡夫俗子,他是有奇能的。他不但能让大象帮他耕种,他还能呼风唤雨哩!”

象气恨恨地瞪了一眼敤首道:“哼!口口声声舜哥舜哥,那灾星放个屁都是香的!”

历山上,大舜开出的田连成了片。一群百姓在地边观看。他们还在面红耳赤地争论究竟有没有大象帮舜耕田的事,争论得不可开交。

“哪有什么大象啊?简直胡扯!”

“嘿,你还不信?我都亲眼看见了。至少有四五头大象哪!”

众人的争吵声很快就大了起来。舜走过来,和蔼地问道:“诸位乡亲,何事争吵啊?”

“大舜,我们是来看大象帮你耕田的。那大象到底在哪儿啊,怎么还不见出来啊?到底有没有大象夜里从森林里出来帮你耕田这回事啊?”

舜:“你们说呢?”

众人:“我等只想听你说!”

舜沉吟一刻:“诸位乡亲,听我说,要是大家有兴趣,就都上历山这儿来垦荒吧,这地方土质好哇,你们看,一捏一把油哇!功夫不负苦心人,来年定会有好收成的。”

乡亲们:“那大象帮你耕田的事……”

舜神秘地一笑,正想说什么,一抬头,竟呆住了,两个背着铺盖的人出现在眼前,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朋友东不訾和秦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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