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苑儿在坤德宫,和皇后一块吃饭。
“苑儿,你父亲交待给我的事,我也办了,你现在考虑得如何了?”
“多谢姑妈费心。元宵那晚上,我都看到了。不过,我中意的人,你们大概也不会同意。”
“我们不同意?是谁?”
李苑儿欲言又止。
“你不会是看上祺王了吧?”
李苑儿点头默认。
“这……”皇后娘娘甚觉为难。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愿意的。”李苑儿失望地低下头。
“苑儿你,看上谁不好,怎么会看上祺王呢?辈份的事暂且不论,你看他一向不涉政事,无职无权,你要是嫁了他,难道每天陪着他下棋听风度日么?”
李苑儿皱着眉头不出声。
“嫁给他,名份上虽好听,但于我们李家,实际并无益处。而且,以你的性子,跟他就不是一路人。”
“或许,我会让他改变呢?”李苑儿试着说服皇后。
“我们愿不愿意倒还次要,关键祺王爷他也未必愿意。为长公主的事,一直没娶,现在怕也没这个打算。他要愿意,早也娶了。”
李苑儿不语。
皇后婉劝道,“这个事,你自己要再多考虑一下。平时有机会,要多与那些世家的公子们出去游玩,我听说他们也经常一起打球狩猎,反正你在家也没什么事。我看冷家和裴家的公子就不错,最近又任了新职,在一众公子里算是拔尖的。”
李苑儿埋头吃饭。
“我先绣个字吧,绣花太难了。”
“那你打算绣个什么字?”
“就绣我的悦字吧。”
关悦坐床上一边绣花,一边和小红聊天。一个人太闷,特意让小红来陪着自己的。
关悦准备绣个香囊。这里的女孩个个都有香囊,就自己没有。
绣花不难,但要绣好比较难,针脚总是参差不齐,比小红绣的差好多。
绣了一会儿,关悦脖子累了,伸伸懒腰,想出去玩会儿。
“王爷在家么?”
“在家。”
“那你去请他过来一下吧。”
“好的。”
祺珏走进房里,关悦正在绣字。
关悦抬头,见祺珏身后还跟着个李苑儿,心中诧异。
李苑儿今天的打扮相当精致,遍身珠玉,光芒耀眼。
“听闻关姑娘的脚受伤了,所以过来看看。”李苑儿走近关悦身前,看那脚踝确实青肿得厉害。“可好些了吗?”
关悦微笑,“好些了。多谢李小姐关心。”
“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么?”祺珏在一旁问道。
关悦向祺珏道,“也没什么,就是绣花绣累了,想出去散散心。”
因为怕他不同意,所以语气格外柔和,带点撒娇和央求。
祺珏看了看她的脚,“你想怎么出去?”
“你找人把我抬出去吧。我想去凉亭里坐会儿。”
祺珏吩咐下人道,“去搬把靠椅放到凉亭吧。”
然后走到关悦床前,“我抱你过去吧。”
李苑儿在旁边,关悦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很开心的点头。
李苑儿心里不是滋味,却又不好阻拦。
祺珏轻松地把关悦抱起向外走,关悦也毫不矜持地搂着他的脖子,笑得很开心,被人宠着的感觉真好。
李苑儿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妒火暗生。
祺珏把关悦放在凉亭的靠椅上,问道,“想吃什么点心么?”
关悦闻言惊诧,看着他笑嘻嘻道,“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我都有些不太适应。”
“因为你现在有伤,行动不便。”
“哦。原来是这样。其实我没什么想吃的,随便拿几样来就好。”
祺珏转身吩咐下人去拿糕点。
“等等。”关悦叫住那要走的仆人。
“你让他把你的围棋也拿来吧。”
祺珏吩咐下人去拿糕点和围棋。
祺珏转身对一旁李苑儿说:“李小姐,请坐。”
李苑儿依言坐下,“王爷,我听家父说你这里收藏了不少竹先生的字画,此次前来,想能否有幸一瞻竹先生的传世佳作。”
“看来李小姐对字画也有爱好。”
“平时在家无事,便是见着什么都要研究一番,无非是打发时间。”
祺珏命人到归集楼取来两辐竹先生的画,给李苑儿欣赏。
关悦在一旁自顾与小红下五子棋,对字画什么的也没有兴趣。
李苑儿:王爷想必对这画颇有研究,还请王爷为苑儿讲解。
祺珏心道,今天光伺候女人了。
祺珏:这是副是秋季的秋山图,我们通常叫它秋山秋。是竹先生刚隐居秋山不久时画下的,落叶萧萧,体现了竹先生当时孤寂悲凉的心境。竹先生的秋山图共有四副,分别是四季。现在我收集了春夏秋三季,还有冬季的没找到。
李苑儿一脸崇拜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对这些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一个丫头过来报告,“王爷,午膳已经备好了。”
祺珏转头问关悦,“你现在回房么?”
关悦:“不回,这里舒服。”
“那你在这吃午饭么?”
“不想吃。我刚才吃了糕点。”
祺珏一看,果然糕点都没了,早知道就不给她拿了。
“不吃不行。多少都要吃点。”
“那你让人送点过来吧。送少点,多了我吃不下。”
祺珏请李苑儿一同去用午膳。
路上,李苑儿问祺珏,“我看王爷对关姑娘可真是体贴,羡煞旁人。”
想起上次李苑儿对关悦的讽刺,祺珏回道,“悦儿只身在此,无依无靠,我这个义兄能做的终究有限,也没什么可羡慕的。”
听他称呼她为悦儿,李苑儿心中不快。“无依无靠的姑娘多了,可只有她能凭借和长公主有几分相似容貌,成为王爷的义妹,受王爷如此疼爱。我想起我的哥哥,也从未像王爷对关姑娘这般照顾过我。”
祺珏不再说话。
李苑儿不能确定祺珏对关悦究竟是什么感情。但想着若是真有男女之情,也不必互称兄妹了。既然互称兄妹,想必是真是拿她当妹妹了。想到这,李苑儿有些放心了,但始终对关悦的存在不能容纳。
饭间,李苑儿找到了常来祺王府的理由。
“今日见祺王爷博学多识,心生景仰。不知日后能否常来向王爷请教?”
祺珏愣了一愣,只得礼节式地应道,“自然可以。”
他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去拒绝这样的请求。
李苑儿微笑。